楊昭挑了一盤炒花生米吃,過了一會,又倒了一杯。
陳銘生說:“慢慢喝,慢慢喝。”
結果那天晚上他們一共喝了九瓶酒,楊昭喝到第四瓶的時候跪下了,剩下的半瓶被陳銘生喝完。
喝完之後他還特地又了一瓶,一口喝,把空酒瓶擺兩堆,一邊四個,一邊五個,還特地照了個相,留下證據,以便於明早跟這個較真的人理論。
他攙著楊昭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
店員過來問他要不要幫忙,陳銘生婉拒了。
他右手拄著拐杖,左手扶著楊昭,艱難地往住地走。
其實說是扶,基本上就是拎著,陳銘生的手搭在的腰上,使勁給抬上臺階。
陳銘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累得笑出聲來。
“喂,楊小姐,你不是說你是在酒鬼的環繞中念完書的麼。”
陳銘生著氣,抱著靠在路邊休息。
他不可抑制地回想從前,他很希,自己可以把打一個橫抱,輕輕松松地回到房間休息。
但他現在做不到。
可他依舊抱著。
陳銘生想到這裡,手臂了。
他抬頭,看見天邊已經升起的月亮。
或許是酒的作用,陳銘生覺得更佳的敏銳,懷裡的人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真實。
暖得他一秒鐘都不想松開手。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陳銘生把楊昭放到床上,然後關好門。
屋裡再一次安靜下來。
陳銘生沒有開燈,他只接著外面微弱的月,看著睡著的楊昭。
他輕輕地俯□,親吻。
他的的口,他舐白的脖頸。
楊昭的酒味,和淡淡的香水氣充斥在他的鼻息間,陳銘生覺得自己也跟著醉了。
驀地,他好像意識到什麼,慢慢抬起頭。
楊昭醒了,睜著眼睛看著他。
的目有些迷醉,泛著清冷的波,臉上帶著笑,魅、溫的笑。
陳銘生有些迷了。
一雙手抱住他的頭,微微用力,他們的鼻尖到一起。
陳銘生抖地擁抱。
“楊昭……”陳銘生用低啞的聲音的名字。
楊昭輕輕回了一句,“嗯。”
陳銘生的心被巨大的漩渦淹沒了,他的手臂如此用力,就像抱著一塊救命的浮木。
“你願意……”他說。
他沒有說完,楊昭靜靜地等著他。
陳銘生的呼吸聲很重,酒、煙草和人的香味包圍著他。
他想起很多很多事,想回憶的,不想回憶的,統統湧腦海。
【你記住這一天,媽給你起這個名字,就是讓你把這一天銘記一生。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來上警校!但是你們既然來了,就得給我守規矩!】【你想好了,決定之前,我可以給你時間,給你自由,讓你充分思考。
但一旦決定了,我就不會允許你反悔。
】【做,還是不做。
】。
。
。
。
。
。
【小子你不錯,什麼?——我江名。
長江的江,姓名的名。
】那些混的碎片糾纏在一起,將陳銘生頭腦撕得碎。
而當一切破碎之後,最後的那一刻,所有的東西又都凝結了。
它們凝結一幅畫面。
空無一人的寺院角落裡,一個人,安靜地向菩薩俯首。
陳銘生的心,就那樣沉靜了下來。
有沒有……陳銘生想,有沒有,哪怕是一瞬間,我屬於我自己。
“楊昭。”
青黑的屋子裡,陳銘生低低地說,“我想娶你。”
時安靜了,山林安靜了,可三千世界的菩薩們,卻喃喃低語了。
陳銘生抬起頭,看見月照在楊昭的臉上,冰冷的、銀白的月輝下,楊昭的臉上是平和的笑意。
陳銘生啞聲說,“求你說點什麼吧……”“你想讓我說什麼。”
楊昭說。
陳銘生低著頭,咬牙關,說不出話。
楊昭慢慢坐起,推著陳銘生的肩膀,讓他躺在床上。
的餘掃到窗外,白塔已經看不真切了,可依舊沖那裡淡淡地笑了笑,說:“你們真的很靈……”陳銘生靜靜地看著。
楊昭轉過臉,在陳銘生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常常親吻他,卻是第一次親他的額頭。
親過之後,楊昭坐起來,低頭看著他,笑得就像一個小姑娘:“陳銘生,一見鐘是天賜的緣分,今晚,我的開花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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