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淮胥和澹臺皎皎的定親宴雖然倉促,但該有的排場一點不曾。
韓淮胥終於得償所願,能夠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自然是一點也不捨得委屈。
不僅遍邀天下群雄前來見證,更是不府中人都前來賀禮。
因著是定親喜宴,加上江湖兒男大防本就沒那麼嚴重,韓淮胥和澹臺皎皎二人在外廳共同迎接今日前來賀禮的賓客。
「杭州知府越大人到!」伴隨門房的通傳,越如灃面帶恭賀之地走了進來。
「韓賢弟,大喜大喜呀!多年夙願終得償,為兄在這裏恭喜了。」顯然,這越大人和韓淮胥關係甚。
說完,他又從旁侍從手中拿過一方錦盒,低了聲音小聲道,「殿下目前隨行至江蘇一帶,特命人送來了一雙玲瓏玉璧,賀賢弟大喜。」
韓淮胥面喜,也低聲回道,「殿下如此掛懷,真是讓我慚愧,待殿下到了杭州,我必帶子前去覲見。」
一旁的澹臺皎皎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只是,眼珠微轉了幾分。
將越大人送進去后,韓淮胥剛準備對澹臺皎皎說些什麼。
突然。
「辛夷娘子到!」門房這聲通傳,讓韓淮胥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怎麼來了?」韓淮胥只覺這伎館子果真是上不了枱面,明明之前索求面之時,已經說清楚了兩清,怎麼如今又找上門來了。
姽嫿依舊是一紅,面上帶著那副巧奪天工的面,一艷竟是將今日的新娘子都給下去了。
這也難怪。澹臺皎皎雖也是難得的絕,但本就是清冷的長相,若著白,自然是風姿無雙,但今日定親宴上,穿了一件水紅緞織掐花衫,同穿了一硃紅,艷無雙的姽嫿站在一,倒顯得遜了一些。
姽嫿今日只前來,盈盈走到二人前,只笑道,「韓閣主這是不歡迎我麼?」
韓淮胥臉有些難看,卻顧念今日場合,只勉強溫聲道,「自是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一旁的澹臺皎皎開口了,「是我邀請的。」
見韓淮胥面疑之,澹臺皎皎居然難得地笑了,「辛夷娘子的一手琵琶絕技,我是耳聞已久卻一直無福聆聽。今日宴席之上顯貴甚多,不如就請辛夷娘子為我夫婦二人奏樂一首?」
韓淮胥笑了,原來是皎皎吃醋了。
他之前還一直覺得澹臺皎皎待他過於冷淡,如今見針對姽嫿,只以為是吃醋二人之前的傳聞,心喜之下,哪有不允之禮。
「辛夷娘子,韓某願奉上千金,請辛夷娘子為我夫婦二人今日喜宴奏樂一首。」韓淮胥轉看向姽嫿,看似恭敬,實則矜傲的說道。
姽嫿看向澹臺皎皎,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彷彿剛剛說錯的話並無半分辱之意,只是單純的想聽琵琶而已。
姽嫿笑了笑,輕聲道,「好呀,只是今日我出門只為賀喜,從未想過還得登臺獻藝,還得煩請韓夫人為我尋一把琵琶了。」
想聽曲子,可以呀。
一會兒,只希你們夫婦二人還笑得出來。
賓客很快便已到齊,眾人陸續座,韓淮胥說了幾句話后,話鋒一轉,朗聲道,「今日謝諸位前來,我夫婦二人不勝榮欣,今日,汀蘭水榭的辛夷娘子也在,吾重金聘為此次宴席奏樂一首,也當表我夫婦對諸位的激之。」
眾人頓時一驚。
這辛夷娘子不是韓閣主之前的相好麼?怎麼今日來獻藝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辛夷娘子到底伎館出,登不上枱面,哪比得上這澹臺小姐呢。
眾人便只一副看好戲的姿態,聽說辛夷娘子琵琶技藝堪稱國手,聽一耳也不錯。
隔著紗帳,姽嫿素手輕撥,泠泠樂聲從指尖流瀉而出。
居然是《求凰》,今日這場面奏起倒也算合時宜。
只是,伴隨著樂聲流淌,眾人的眼神居然漸漸開始迷離,而其中,以韓淮胥和澹臺皎皎最為厲害。
突然,韓淮胥站了起來,對著空氣高喊道,「皎皎,你只能是我的,那些想和我搶的人,我全都殺了,殺了,把他們殺乾淨!」
韓淮胥的這一聲喊,直接將其餘人給震醒了,但是聽到韓淮胥所說話的容,他們又恨不得自己沒醒。
殺了?回想起這段時間,江湖上確實好幾位名門俠失蹤,眾人只覺骨悚然。
而澹臺皎皎則是輕喊了一聲,「珉郎!我們生生世世都會永遠在一起!」
珉郎?不是澹臺皎皎那位死去郎婿的姓名麼?這是舊難忘?
不過,澹臺皎皎很快便從這種迷離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剛剛的記憶還歷歷在目,眸一冷,轉拿起酒杯,朝還未清醒的韓淮胥面上潑去。
韓淮胥被冷酒一激,猛地清醒過來。
他略怔愣了一瞬,很快弄清楚目前的況,直接厲聲質問道,「辛夷,我夫婦好心重金邀你來奏樂,你為何要用如此詭下作的迷魂之來陷害我們?」
迷魂之?在場眾人頓時一驚,這可是邪派手段,據說早已失傳許久,難道這辛夷娘子是邪派中人。
而此刻,廳門外傳來譏諷的笑聲,「這滿座的人居然沒一個識寶的,居然把這已臻化境的琵琶技藝當作了迷魂之,說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
接著兩道影緩緩走廳堂。
一道正是姽嫿剛見沒多久的元小侯爺。
而另一位。
還沒等其他人作出反應,只見韓淮胥竟哆哆嗦嗦地跪下了,「宮主,您,您怎麼會在這兒?」
元無忌側的,正是裴行之。
他側頭看了一眼紗簾后的姽嫿,而後低頭看向地上跪伏著的韓淮胥,冷聲道,「我來,一是替剛剛土沒幾日的摯友,瞧一瞧他的孀迫不及待所嫁之人,人品如何?二來,是看看你這個背叛宗門的孽畜,到底還記不記得我這個曾經的主子?」
此話一出,韓淮胥和澹臺皎皎二人臉上的盡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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