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秋心又來西院幫忙,唐見微早就做好了一盤子各式各樣的小點,請隨便吃。
秋心寵若驚:“真的嗎……這麼多,都是給我的嗎?”
唐見微很肯定地說:“自然是給你的,多謝秋心娘子這些日子來的照顧,若是沒有你的幫忙,西院這麼多瑣碎的事兒需要理,紫檀再能干也會疲累,我可真舍不得。”
唐見微一邊收割秋心,一邊怕紫檀有被冷落之特意提及。
本來對秋心“專供”點頗有些眼饞的紫檀,被唐見微這麼一疼,立即道:
“我哪有那麼弱?能夠服侍大娘子和三娘子,我一輩子都不會累!”
說話之間,秋心已經塞了三四塊點到里,發現這些說點心不僅外表各有千秋,餡兒也完全不同。
圓形皮的里面是黑黝黝的芝麻餡,橢圓形那塊中段掐了一個腰形狀的還真是花生餡。
紅豆、綠豆、芋艿……
每一枚都做得極其巧用心。
秋心曾經跟著主母去過夙縣最知名的酒樓鶴華樓里,見過類似的點心。
當時秋心站在一旁幫忙自然沒有吃著,卻也沒耽誤去瞧。
偶爾聽到了點心的價格,嚇得秋心當場瘦了一斤。
三枚就要賣到五十文錢,真貴啊!
可是再貴,秋心都念念不忘,想要嘗嘗。
秋心沒有什麼其他的好,就是喜歡吃,喜歡吃好吃的東西。
當時秋心就下定決心,好好干活,好好攢錢,希此生有機會能去鶴華樓里好好一回,吃想要吃的佳肴。
沒想到這個心愿居然在西院實現了……
唐姐姐做的點心可比鶴華樓的還要好看!還味絕倫!怕是要將鶴華樓甩開一條街!
秋心邊吃邊抹眼淚:“這麼致的點心我居然能隨便吃,實在當之有愧……我從來沒想到能有這麼幸福的一天……謝謝唐姐姐!謝謝唐姐姐!”
唐見微:“……這孩子,怎麼還哭了?”
紫檀:“我也快饞哭了。”
唐見微問秋心以后早上是否能騰挪出一個時辰的時間,在西院幫忙照看唐觀秋,回報便是想吃的任何點心都可以盡力做給吃。
“秋心娘子喜歡吃什麼口味,只要我能做,一定竭盡全力達到你想要的口味。”
唐見微這番話分外真誠,秋心趕忙道:
“我也不知道喜歡什麼口味,只要是唐姐姐做的我都吃!放心吧,我一定會將唐……唐大姐姐照顧好的!”
秋心這孩子雖然只有十四歲,似乎除了吃之外沒什麼擅長之事,但唐見微仔細觀察過干活,看得出干起活來麻利又可靠,照顧人的話應該也不問題。
西院這邊有秋心照顧著,唐見微就能夠帶著紫檀一塊兒去出攤。
今日倆一塊兒協作,唐見微專心炸油條,而紫檀幫忙打包算賬,主仆二人自小一塊兒長大,本就極有默契,一個眼神或者一兩個字對方就知道什麼意思。
今日準備的面和豆漿是以往的兩倍,一個時辰忙活下來全賣完了不說,唐見微也不覺得累。
胡二郎今天又是趕馬車來取貨,發現紫檀這個生面孔,便好奇地問唐見微:
“這是你妹妹?”
紫檀正要澄清自己不過是個家奴,唐見微便接話道:
“是我妹妹,比親妹妹還親。”
胡二郎笑道:“難怪長得這般水靈!我的油條呢!”
“老地方放著呢。”
紫檀要去幫忙拿,被胡二郎攔下了:
“哎,我自己來自己來!唐老板,我拿走了啊!”
胡二郎將油條裝上車,照例留下豆漿桶的五十文錢。
唐見微住他:“胡哥,豆漿桶您拿走便是,不必再錢,回頭有空了將桶送到府后門就行。”
胡二郎樂呵呵地將錢收回來:“這麼信得過我?”
“自然信得過,若是您不回來,我直接上縣衙擊鼓鳴冤去。”
唐見微一張巧逗得大家笑了起來。
高峰期過后,陸陸續續還有人過來想要買油條豆漿,發現賣完了,便對老板埋怨道:
“唐老板啊,你這油條這麼好吃,得多賣一些。不然我們這些起得晚的都搶不著了。”
說話的這人唐見微知道,徐大郎,隔壁坊開酒莊的,專門給酒樓供貨,酒樓小廝親自上門來運酒,不用他勞神。
生意做得大,也有人打點,所以許家一大家子往往睡到辰時才起。
從唐見微早點攤路過的,除了趕早出工的人之外也有像徐大郎這種無須早起的街坊。
這便是第二波生意。
沒有人會嫌銀子賺得太多。
以前是沒人幫忙,靠一個人支撐,力有限,往往有多賣多。
如今紫檀跟著搭把手,估著能夠再賣五百套,不問題。
“行啊,明個兒您再這個時辰來,一定給您留。”
“好咧,那我就等著了啊。我家的小子們都吵著要吃油果子,還非你家的不吃!你說你家的生意怎麼這般好,晚來片刻都趕不上。唐老板,你這油果子這麼好吃,有什麼訣嗎?還請不吝賜教啊。”
生意人最好打聽,徐大郎這個賣酒的,雖然說不上是正兒八經的同行,但唐見微也不可能跟他說實話。
而對方也未必指能真的套著機,不過是看唐見微是個年輕的小娘子,或許想法單純,隨意聊兩句,能套多是多。
唐見微心中明白得很,帶著笑回道:“說不上什麼訣,不過是祖傳的一點手藝,哪好意思在徐老板面前獻丑。要說賜教,還得是徐老板賜教。據說當年縣里最熱鬧的兩家酒樓,鶴華樓和九門東可是為了搶徐老板的獨門供貨大打出手,也不知此事當不當真?”
這事兒是買油條的客人等候的時候隨意聊到的,唐見微隨意聽了幾耳朵,不過記好,這些閑趣翻出來便能找到主角。
不過就算是閑話,也沒將徐大郎夸得這般厲害,人家只說鶴華樓和九門東都有意向他買酒罷了。經過唐見微一夸大,徐大郎搖一變變了這手可熱的大老板,好像這兩家大酒樓離了他的貨便會開不下去似的。
徐大郎這些年沒聽恭維的話,可是唐見微這番話還是中了他最舒服最虛榮的地方。
“哎!多年前的事了,何必再提。”徐大郎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大抵算是默認。
唐見微繼續問道:“我聽說徐老板所供的葡萄酒味濃且甘香,厚又平衡,可謂‘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敗’,喝過的人都說好。”
“聽唐老板這話,似乎也是行?”徐大郎還真被說得來了興致。
“在徐老板面前誰敢稱為行,小不過在博陵時認識幾位酒商,對葡萄酒有些了解。”
“據說博陵酒樓高百尺,弦管連夜,遍地當壚!”
“那徐老板可知博陵最大的酒樓是哪家?”
“聽說,是那百尺華樓茂名樓!”
茂名樓便是唐見微阿娘,蘇茂貞開的酒樓。
也是唐見微最悉的地方。
徐大郎說到此,似乎想到了什麼:“據說茂名樓和博陵唐家是一家,你……”
唐見微坦然承認:“茂名樓正是我阿娘的心。”
徐大郎當然知道唐見微是從博陵來的豪門之后,聽這麼說更是起勁,一直追問博陵酒樓的地價、供給、運作、客流……
唐見微也知無不言,從博陵的酒樓說到夙縣酒肆。徐大郎聽出來了,的確是行家里手。
唐見微:“……所以最后徐老板還是給鶴華樓簽訂了契約,給鶴華樓供酒?”
說到這事,徐大郎便有些氣憤:“本來是要與鶴華樓訂契的,可后來我聽說他們老板鬼得很,總是在訂契上使手段玩貓膩,他收我一壇酒只給到三……”
說到此,徐大郎突然停了下來。
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差點被套去了最重要的行商辛!
就算這位是博陵貴人,可如今落難被嫁到了夙縣,看的手藝和野心,估計不會只滿足于支個早點攤勉強維持生計。
同行即冤家。
現在還不是同行,不代表以后不會是冤家。
徐大郎瞧著唐見微一張天真無邪似乎沒察覺到有任何不對的臉,額頭上冒汗。
他一時有點瞧不分明唐見微是真的在套話,還是隨意閑聊罷了。
“家中還有事,先告辭了。”徐大郎還是走為上策。
唐見微與他道別,紫檀將碗全部收到車中,從車后出一雙眼睛,笑道:
“這人當真好笑,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三娘,你可把人家嚇壞了。”
唐見微當真無辜:“聊聊天罷了,都還沒真的開始套話。他不愿說的事,我又不可能拿刀將他撬開。跑得這一個快……哎,可別真的嚇著,明天不來買油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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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胡二郎提了一百油條,依舊邊吃邊駕車往回走。
到了縣衙后門,已經有幾位同僚等得心火難消,在門口候著了。
看胡二郎的馬車終于駕到,立即迎上去。
“你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晚!”
“我的油條別不脆了!”
“快快快,給我來一,我要死了!”
胡二郎“嚯”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迎的是我,結果只是油條!”
剛將早點搬下來,一伙人便將其拆開,手抓了就吃。
胡二郎嫌棄他們殍投胎,一群衙役熱熱鬧鬧地吃著,進了衙門里。
路對面包子鋪的六嫂全程都暗暗瞧著他們。
行啊,今天又去做那蹄子的生意了!
六嫂看到這群衙役吃油條吃得老臉開花的模樣,心里的火便燒得天靈蓋發痛。
自從景坊那個倒霉的唐氏早點攤開張以來,夙縣城東北角這一帶的早點生意仿佛被承包了一般!
六嫂的包子鋪地段不錯,于兩條路的匯核心,周遭食肆,競爭自然也。
原本對面的縣衙和后方的菜場,以及過路行人都會圖方便買的包子充。
六嫂在此地賣包子賣了十多年,生意從來沒有這般慘淡過!
衙門里那群臭當差的不嫌麻煩,就算駕車奔出二里地去,也要吃什麼油條?!
那胡二郎按的是什麼心?一買就買一整車,要整個衙門的人都吃,吃完之后誰還來買包子?
姓胡的不是心跟作對是什麼!
連續三日六嫂的包子只賣到平日里的一半不到,放在整鍋里熱了又熱,到了第三日本無需再包新的,蒸鍋都要放不下了。
六嫂只能降價賤賣,打算先將存貨清空再說。
原本葷餡包子五文錢兩個,素餡三文錢兩個,現在改為五文錢三個和一文錢一個。
降價之后倒是引了一波人來買,有個包工頭過來問了之后,直接將剩余的五十多個包子全都買走。
六嫂稍微安心了一些,正琢磨著往后是繼續賤賣還是想別的招,那包工頭殺了回來,劈頭蓋臉對著六嫂一通罵:
“餿掉到包子也敢拿出來賣?!你這賊娘皮要不要臉!”
六嫂“呸”了一聲:“老狗,罵誰呢?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六嫂在這里賣包子賣了幾十年,什麼時候賣過餿包子?誣陷你娘倒也找些好借口!”
包工頭直接將一口袋的包子往六嫂的臉上倒:
“你來自己嘗嘗看!看你耶有沒有誆你!”
六嫂沒好氣地掰開一枚,用力咬進去,一邊咀嚼一邊道:
“這不是好好的麼!哪有……呸呸呸呸!”
剛吃了兩口,六嫂就被臭味給堵了個正著,連忙吐了出來。
包工頭大笑不止,差點跳到蒸籠之上:“賊娘皮自己也吃出來了吧?餿是不餿?若是你能把所有臭包子都吃了,耶耶也不跟你計較了。不然你就把錢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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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番外隨榜,下本開《宿敵登基為帝之後》,求個預收,麽麽!太子登基,首輔倒臺,容璇作為奸相黨羽被牽連下獄。她女扮男裝在朝為官數載,雖說聲名狼藉,但卻實實在在享了幾年榮華日子,只能安慰自己死而無憾。不成想,清靜的天牢之中,新帝祁涵冷冷地給了她兩條路。鴆酒一杯,或是入宮為妃。她訝然一瞬,爾後毫不猶豫地選了第二條路。她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副容顏可以保命。新帝恩賜她寧遠伯府三小姐的身份,將她圈養在後宮。他要她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卻不喜她耍心思用手段,更不喜她與舊日同僚相交。她一一照辦,月月數著陛下給的賞賜俸祿,樂意陪他演著理想的情愛戲碼,將自己變成皇帝想要的模樣。待到帝王的青梅竹馬、衆望所歸的後位人選回京,容璇攢足了銀錢,自覺該功成身退。一場逃亡,至此後宮空懸三載。江南一隅,常州府卻多了位能臣,推行朝中新稅賦,深受知府倚重。知府家的二郎君好生好氣與如玉公子商量:“來的是位貴客,你且見上一見。”容璇懶洋洋的:“累得慌。”二郎君熟知她的脾氣,無可奈何:“一百兩銀。”“這倒有些意思。”前廳中,與那貴客目光交彙的一瞬,容璇心中只一個念頭:“便是一千兩銀,都不該來的。”偏知府愛才,還有心舉薦:“長瑾,快些見過陛下。”微服到此的帝王眼底神色不明,只輕叩桌案,暗衛旋即將這座府邸圍作水洩不通。男主視角太子殿下金尊玉貴,心上很早就住下了一人。只可惜,那人從不知曉1.1v1sc;2.男女主非完美人設,女主非常自愛,努力讓自己過得很好;3.男主無白月光,一早暗戀女主。預收《宿敵登基為帝之後》,歡迎戳戳!東宮被廢,燕王禦極,朝中上下頃刻天翻地覆。群臣俯首,紛紛猜測新帝會如何清算東宮餘黨,尤其是顧家那位驚才絕豔的二郎君顧寧熙。不說顧寧熙乃廢太子心腹,單說陛下當年被放逐冀州,那封聖旨乃時任翰林院編修的顧寧熙親筆所書。禦書房中,顧寧熙奉詔前來為帝王講解經史。大權在握的帝王神色無波:“顧大人,別來無恙?”顧寧熙行禮如儀,不卑不亢:“是。”陸憬輕笑,三年未見,她倒是半點不曾改了脾性。顧家乃簪纓世族,門庭煊赫。只因曾輔佐廢太子,于新朝備受冷遇。顧氏子弟在朝中如履薄冰,家族商議之下決定先舍了顧寧熙這枚棋子,以稍稍平息陛下之怒,聊表顧氏臣服之心。父親冷冷地告知她家族的決定,唯一疼愛她的母親也只能私下安慰她:“只是名義上的病故,屆時換回女兒身份就將你接回來,再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她一語未發,將自己關于房中整整三日。旭日初升,她就如當初被顧家派去擔任太子伴讀一般,從來都身不由己。顧大人求見,紫宸殿總管親自在外迎候。“顧大人請。”禦書房房門在她身後合上,顧寧熙跪于殿中,請旨。“臣想繼續留于朝堂。”年輕的君王居高臨下俯視她,緋紅的官服下,玉帶勾勒出纖腰不盈一握。“怎麽,其他的便任由朕處置?”男主視角“朕看上的人,自然屬于朕。”“她要權,朕都可以給她。”到最後,帝王與友人笑言:“朕不過是皇後的征北大將軍罷了。”內容標簽:強強宮廷侯爵天作之合女扮男裝正劇追愛火葬場容璇祁涵謝明霽言婉鈺一句話簡介:奸臣她委身陛下後立意:身處逆境也要努力生活,努力愛自己 太子登基,首輔倒臺,容璇作爲奸相黨羽被牽連下獄。 她女扮男裝在朝爲官數載,雖說聲名狼藉,但卻實實在在享了幾年榮華日子,只能安慰自己死而無憾。 不成想,清靜的天牢之中,新帝祁涵冷冷地給了她兩條路。 鴆酒一杯,或是入宮爲妃。 她訝然一瞬,爾後毫不猶豫地選了第二條路。 她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副容顏可以保命。 新帝恩賜她寧遠伯府三小姐的身份,將她圈養在後宮。 他要她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卻不喜她耍心思用手段,更不喜她與舊日同僚相交。 她一一照辦,月月數着陛下給的賞賜俸祿,樂意陪他演着理想的情愛戲碼,將自己變成皇帝想要的模樣。 待到帝王的青梅竹馬、衆望所歸的後位人選回京,容璇攢足了銀錢,自覺該功成身退。 一場逃亡,至此後宮空懸三載。 江南一隅,常州府卻多了位能臣,推行朝中新稅賦,深受知府倚重。 知府家的二郎君好生好氣與如玉公子商量:“來的是位貴客,你且見上一見。” 容璇懶洋洋的:“累得慌。” 二郎君熟知她的脾氣,無可奈何:“一百兩銀。” “這倒有些意思。” 前廳中,與那貴客目光交匯的一瞬,容璇心中只一個念頭:“便是一千兩銀,都不該來的。” 偏知府愛才,還有心舉薦:“長瑾,快些見過陛下。” 微服到此的帝王眼底神色不明,只輕叩桌案,暗衛旋即將這座府邸圍作水泄不通。 *男主視角 太子殿下金尊玉貴,心上很早就住下了一人。 只可惜,那人從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