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婚期那幾天,慕柚工作上請了假,一心在家里等待婚禮。
婚禮的前一天,慕俞晚和簡季白帶著兒從瀾城回來,慕家老宅見的熱鬧。
晚飯后客廳里,老爺子讓人把明天的婚禮流程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到時候出什麼差錯。
父親慕柏廉坐在慕柚邊,遞給一份合同。
慕柚淡淡看一眼,沒接:“什麼東西?”
慕柏廉道:“份轉讓協議,里面是我手上慕氏集團份的一半,就當給你添的嫁妝。”
繼母盧芬不可思議地看過來,用眼神去瞪慕柏廉。
這麼大的事,丈夫事先竟半點沒跟。
慕俞沉是慕氏集團的掌權人,慕柏廉在公司擔個閑職,手上份的可憐,如今居然一下子給了慕柚一半!
顧不得這麼多人在場,盧芬當場就炸了,從沙發上站起來:“你給一半?”
慕柚抬眼朝盧芬看過去。
和這位繼母多年來幾乎沒什麼集,偶爾慕柏廉和盧芬一家子回來看老爺子,慕柚都是能躲則躲,躲不開就假裝他們不存在,不怎麼跟他們搭話。
至于盧芬,每次見到慕柚總是很努力維持表面的客套,做出賢惠大度的后母樣子。
慕柚沒想到,今晚聽到父親給出一半的份反應這麼大,連爺爺和小叔叔在場都顧不得了。
在所有人目都集中在盧芬上時,后知后覺地臉上堆了笑,對慕柏廉道:“老公,我不是不愿意給小柚子添嫁妝的意思,只是你手上份本來就沒多,如今直接給小柚子一半,那咱們一家人怎麼辦呢?小柚子下面還有弟弟妹妹呢,他們都還沒家,也都是你的親生孩子,你要一碗水端平的呀。”
主位上,老爺子拿拐杖敲敲地面,哼笑一聲:“現在知道一碗水端平了,小柚子從兩歲到現在,你們養過嗎?年年張羅著給你兒子兒風大辦生日宴,買這個買那個的時候,你怎麼不勸勸慕柏廉,讓他一碗水端平,給小柚子好好過個生日?”
“實話告訴你吧,讓慕柏廉給柚子一半的份,這主意是我出的!作為親生父親,二十年沒養過沒管過,如今出嫁是小柚子一輩子的大事,怎麼,出點錢你們家還委屈上了?”
盧芬嫁進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老爺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臉頓時有些難看。
可是想到一半的份給出去,盧芬心里跟割似的。
這些份原本是計劃著將來一半給兒子,一半給兒的,如今慕柚得一半,的孩子將來就只能各拿四分之一,怎麼能甘心?
盧芬突然哭哭啼啼起來:“爸,您也太欺負人了,說我們對小柚子不公平,您對幾個孫子孫也不是一碗水端平的呀,誰不知道您心里最疼小柚子?我的孩子沒有爺爺疼就不委屈嗎?何況慕柚嫁去的是尹家,尹默手里把持著整個君華集團,要多錢沒有,也不差我家這點份啊,您就不能給其他孫子孫留點活路嗎?”
盧芬在客廳里哭個沒完,又拼命給慕柏廉使眼。
慕柏廉有點被說了,對著老爺子道:“爸,盧芬說的也有道理,我還有兩個孩子沒家呢,您看給小柚子三分之一如何?這樣兄弟姐妹們都一樣的數目,也公平。”
老爺子狠狠瞪過來:“這時候跟我扯公平,二十年,你抱過幾次,又給花過什麼錢?對那倆孩子你倒是千依百順,有求必應!我以前裝聾作啞不吭聲,別以為就是不讓你還回來。生而不養,禽不如的東西,如今讓你出一半,就是償還你這麼多年欠你兒的債!”
慕柏廉被罵的無地自容,這會兒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盧芬還想再說什麼,老爺子拿拐杖在茶幾上重重敲了兩下:“大喜的日子,誰在這兒哭喪就拿子打出去,以后別再進我慕家這扇門!我老頭子還沒死呢,想欺負我的小柚子還不能夠!”
盧芬所有的話噎在嚨里,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老爺子看向慕柚,眼神慈了許多:“小柚子,簽字。”
慕柚握著手里的簽字筆,指甲蓋的泛白。
微垂著頭,一語不發的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收起筆的一瞬間,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掉落,砸在手里的合同上,暈染出一片意。
――
婚禮當天天氣格外好,蔚藍的天際萬里無云。
尹氏與慕氏的強強聯姻,在業界備關注,瀾炎島上豪車云集,各界上層名流匯聚一堂,齊聚婚禮。
吉時剛到,慕柚便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小叔叔的臂彎走向紅毯。
像天底下無數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樣,朝著那個即將和自己攜手一生的男人走去。
他們在親朋的見證下,互換戒指,宣讀的誓言,最后順利完婚禮。
午宴之后有茶話會,接著華燈初上,開啟萬眾矚目的盛大晚宴。
晚宴在海邊沙灘上舉行,慕柚穿著繡凰紋飾的秀禾服,和尹默一起向親朋好友們敬酒。
尹默被一群人圍著灌酒,正推拖不得,陸祈舟擋在前面:“姐夫已經喝很多了,我今天替我姐夫喝酒,大家可以沖我來,多杯都行!”
聽聞是尹默的小舅子,又這般豪言壯語,不人把他圍起來,想看看這小子幾斤幾兩。
慕柚有點不放心,拉他:“逞什麼能呢,你別回頭把自己喝醉了。”
陸祈舟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酒量好著呢,這些人喝起來沒完沒了,你和姐夫還怎麼休息?”
慕柚還是怕他醉了,正再攔他,被尹默捉住手腕,安道:“這些人知道是你弟弟,會有分寸的,放心吧。”
看慕柚眼眶里布滿紅,像是沒休息好,尹默問,“昨晚上沒睡好?”
慕柚被他一問,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一晚上幾乎都沒合眼,一來是因為想著今天的婚禮,臨到跟前有些張,二來是為著昨晚上爺爺替出頭,護著的事,心里。
尹默帶著回島上的酒店休息,新房里布置的很喜慶,各著大紅的雙喜字。
遠離了外面的喧鬧紛雜,關上臥室的門,尹默直接抱去床上,朝過來:“老婆。”
打量著下妝容致艷的人,他目沉了沉,“你今天真。”
慕柚角勾了勾,心里滋滋,上卻很臭屁地道:“我每天都很。”
“是,一直都。”尹默笑著親了親的,帶著連日來的想念,越吻越深。
許久之后,他放開,低聲音問,“要不然,我們先房花燭?”
男人灼灼的呼吸噴灑過來,裹挾著淡淡的酒香。
慕柚好笑又臉熱:“你也太著急了吧?”
“這可是正事。”他親親慕柚的額頭,“慕俞沉都要有孩子了,咱們也不能太屈居人后,你說是不是?”
“可以是可以,不過房花燭之前……”慕柚捧起他英俊的臉,“你是不是說過,今天要給我驚喜?”
見還惦記著這事,尹默哭笑不得:“現在就要?”
“嗯,我們互相給了驚喜,比一比誰準備的更用心,然后才能房花燭,這儀式。”慕柚推他,“你先說你的。”
尹默無奈從床上起來,從屜里拿出一個碼盒子,放在床上:“碼是你生日,自己打開。”
慕柚前兩天才說給他準備了禮,對尹默來說時間倉促的。
一時間,很好奇尹默準備了什麼。
坐在床沿,把盒子放在膝上,輸碼打開。
里面放著各種銀行卡和文件,甚至還有收明細。
本以為會是浪漫的東西,首飾鮮花什麼的,沒想到是這些,慕柚愣了下,有點不太滿意:“就這?”
“你還嫌棄?”尹默蹲在邊,給介紹里面的東西,“這是我的所有價,包括――”
他頓了頓,認真看向,“我手上君華集團的所有份。”
慕柚瞳孔收兩下,有點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尹默捉住的手:“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在婚禮上到底送你什麼最好。后來便想到了這個,我想給你足夠的安全。我找律師立了聲明,如果有一天我們離婚,我名下所有的東西,包括君華集團都是你的。”
他親了親的指尖,神認真而篤定,“我押上所有家向你起誓,尹默此生只慕柚一人,永不相負。”
慕柚腦子懵了下,看著盒子里的東西:“你這麼敗家,你爸媽知道不?”
尹默挑眉:“我寵媳婦,他們管不著。”
慕柚眼眶紅紅的,眸中漸漸蓄滿眼淚。
尹默神怔忪片刻,有點不知所措:“怎麼哭了,不喜歡這個驚喜?”
慕柚努力把眼淚憋回去,搖搖頭:“不是,我就是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爺爺讓我爸把他手上一半的份給我添嫁妝,他和繼母一心想著自己的孩子,不不愿,跟爺爺鬧了很久。結果你竟這麼舍得,眼都不眨一下地把這些捧給我。”
抬眸沖尹默笑笑,“你和爺爺都護著我,我在這世上還是有人疼的,不白來這一遭,是不是?”
尹默起抱住,輕輕吻過潤的眼角:“傻瓜。”
慕柚把臉埋在他前:“早知道你的禮這麼大,我就先給了。我的是小禮,你這樣我很沒面子的。”
吸了吸鼻子,出左,將敬酒服的擺往上拉。
白皙纖細的腳腕上,紋著一條小黑狗。
紋已經消腫,明顯是好多天了,栩栩如生,很是靈可。
慕柚說:“最近我一直住在爺爺那,半個月前紋了這個,想婚禮這天給你看的。”
尹默定定看著腳踝上的紋,想起側頸上之前洗掉的那個,聲音染上低啞:“怎麼換位置了?”
慕柚睫了:“你害我紋第二次,我要把你紋的低一點,這次把你踩在腳下。”
不好意思地看向尹默,“這是我之前準備好的臺詞,可是你剛剛說了那麼多,還拿所有家向我起誓,我如果再說這種話,是不是有點忘恩負義?”
尹默捉住瑩白纖瘦的玉足,視線落在的腳踝,眼尾染上些紅:“疼不疼?”
慕柚老實點頭:“麻藥過了之后有一點點疼,不過現在早就不疼了。”
語落,覺腳踝一片。
尹默的覆了上去,很溫地吻過那里的。
慕柚瑟了一下,躲避開,耳尖添上旖旎的緋紅。
尹默擁著:“好,我以后都給你踩在腳下,是你的下之臣。”
他輕吻過的耳垂,在耳畔低喃,“柚柚,我你。”
“我也你。”慕柚心里像裹了漿,甜甜地應著。
在他懷中靠了會兒,小聲說,“驚喜給過了,現在可以房花燭了。”
慕柚忽地偏頭,在他臉頰上親一下,“尹先生,新婚快樂!”
尹默眉尾輕微揚起,將撲倒在床上,“新婚快樂,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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