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圖神消失,并沒有讓蘇澤覺驚訝。
隨著他靈魂蘇醒,漸漸恢復修為,已然能夠察覺到自命運問題,也能察覺到渺渺真人、茫茫大士、警幻仙姑的存在。
他雖然在這一世是補天石,將補天石、神瑛侍者、賈寶玉的一切經歷記憶都融匯為一,甚至連那個五零二三年的憨批小王爺的部分經歷和記憶也都能知道,但是并不會迷茫。
這個世界,好是好,終究是彈指一瞬間的一次權限考驗罷了。
所以渺渺真人、茫茫大士、警幻仙姑三個“神仙”愿意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蘇澤本不聽他們的就是。
反正他又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神瑛侍者,對他們安排的命運言聽計從。
回頭再看自己這個賈寶玉,可以說是該果斷果斷,該努力努力,破開了原著中似乎怎麼都破不開的局,設下了良好的開端。
原著中賈府為什麼敗落?
其一,寧國府的秦可卿不知道是皇帝私生還是外室,總而言之是被寧國府賈珍給玩弄后,無見人,死了。
其二,寧榮二府站隊四王八公,沒有真正能理事的當家男人,結果參與朝局爭斗之后,四王八公里面也有能安然全而退的。
唯獨寧榮二府,老人賈母當家榮國府,賈珍這老畜牲當賈家族長,要見識沒見識,要大局沒大局。
一個窩在府中含飴弄孫,一個將寧國府變大院一般,只有石獅子干凈——別人已撤退,他們還愣頭愣腦不知所謂,宛若被當叛黨砍頭的阿q。
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誰是政敵!
其三賈赦、王熙等人多有不法,賈雨村平日打著賈府旗號行事,卻關鍵時候反戈一擊。
其四,榮寧二府上上下下爛了,主仆不分,關系混糜爛,沒有規矩。
主子沒有主子的樣子,仆人沒有仆人的樣子,一團烏七八糟。
就這樣,賈母還自以為臉面有,認為榮養老仆人賴嬤嬤,是好事一樁……
這麼多事,在蘇澤尚未真正蘇醒之前,有他一些影響的賈寶玉就已經置妥當。
寧國府賈珍、榮國府賈赦兩人,地位偏高,又實屬無可救藥的混球,先后被賈寶玉置了以后奪權。
斗走了賴家,杖斃了丫鬟小廝幾人以后,寧榮二府的規矩重新立起來。仆人是仆人,主子是主子,至不會污七八糟一大團,沒有了主次分明,胡壞事。
約束了寧榮二府大多數人后,賈寶玉又將種種不法事漸漸割取舍,斷去蹤跡,而退。
由此讓人抓不住把柄。
又在朝堂上,做一個無論誰是皇上,自己只忠于皇上的忠臣。
不靠四王八公,不靠太子,也不參與任何奪嫡之事的臣子。
如此一來基礎打好,任何人再想賈寶玉,都必須有理由——哪怕是皇帝看他不爽,也必須好好待他。
從榮寧二府到仆從,到家人,到政治立場,賈寶玉都是忠臣、完的忠臣。
對付這種臣子,你至要拿出適當合理的理由來,否則無緣無故進行懲罰和貶斥,肯定會令人心寒。
所以,蘇澤現在不用考慮太多,因為前賈寶玉已經將這一切準備好了。
寧榮二府已經為他說一不二,任憑他主導的自留地。
兩個管家,一個秦可卿,一個王熙,都被他吃干抹凈。
朝堂之上,按部就班,便沒什麼大風大浪。
所以,他也就半點沒有焦急之意,每日上朝理了朝中事務,便與三位妻、幾個丫鬟在一起生活。
偶爾去找王熙或秦可卿個,生活其樂無窮。
又過了兩年,在他的引導下,迎春、惜春、探春等人紛紛找到好夫婿,諸多原著中的悲劇皆已經避免,還有一些原著中人面心的家伙,也一一都被懲治。
因為賈寶玉表現不偏不倚,不再屬于四王八公里面出頭的椽子,皇帝也的確沒有再難為寧榮二府。
只是某一日,有個田文鏡的五品戶部員上書,說應該清繳國庫欠款,皇帝便了心思,令人查問國庫欠款。
京城中,國庫欠款最多的當屬于傳承了三四代的王公大臣們。
他們的子孫往往生財無道、花錢如流水。
錢財不夠花了,居然能拉關系,從戶部借來國庫的銀子。
這家幾萬,那家幾萬,多的還有十幾萬、幾十萬銀兩的,如此一來竟然導致國庫虧空了幾百萬兩銀子。
皇帝聞言然大怒,令四王爺為主事,田文鏡為行走,四追討欠銀,的不員丟去爵。
更有一位老臣,自追隨皇上,結果竟因為還不上國庫欠款,居然不得不吊死家中。
此時引起軒然大波,連皇帝都不由地傷數日,沒想到自己的親近老臣,居然會因為這樣的緣故而倉促亡。
四王爺和田文鏡因此惹起軒然大波,仿佛整個朝廷所有員,都在迫不及待,爭先恐后地上表彈劾四王爺與田文鏡,痛斥他們不仁不義,死老臣。
這一日上了朝,皇帝將面前的奏折擺出高高一摞。
“四王爺、田文鏡你們可知罪?”
四王爺低頭應聲:“兒臣行事切,請陛下治罪。”
皇帝微微頷首,又看向田文鏡。
田文鏡跪倒說道:“陛下,臣實無罪。追繳國庫欠款,是為了我大周王朝江山社稷,實在不知罪從何來。”
皇帝微微挑眉,不悅地看他:“哦?原來你無罪?原來你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這滿朝文武,還有朕這個皇上,要治你的罪,其實都是妨礙你保扶大周的江山社稷。”
“這江山社稷,沒了你田文鏡,就不行了?”
“臣沒有那麼說。”田文鏡抬頭,昂然說道,“臣只是覺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就算是魏東亭自殺,他家中也還是欠著國庫的銀兩。”
“住口!”
皇帝抬起手來重重拍桌:“酷吏!全無仁恕之心!”
“魏東亭他是追隨朕六十年的老臣,這筆銀子,朕自然會幫他到國庫補齊。他是因為為朕著想,才被你活活死,你可知道?”
“你只知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若錯的是你的父親,你的君主,你也這般嗎?目無君父,只有你一人之對錯,全無寬恕仁敬老之心!”
“你這等酷吏——”
“去河南府呆著去吧!去做個七品,好好親善仁民眾!”
田文鏡聞言應聲,有些失地退下。
國庫清繳欠款這件事,怕就是到此為止了。
皇帝置了田文鏡,又將四王爺的頂上朝珠罰下一顆,最后拍著那一摞奏折:“你們這些人,每天除了說天下萬民,就是天下萬民,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是天下萬民……”
“四王爺和田文鏡做的不算太差,頂多只能算是行事切,不至于被你們這樣群起而攻之。”
文武百連忙應道:“臣等有罪。”
皇帝搖了搖頭:“有罪也好,無罪也好,都起來吧。”
“說起這件事……賈寶玉,你為何沒有上奏折啊?”
蘇澤轉世的“賈寶玉”本來正在群臣之中吃瓜,沒想到突然落到自己上一件事。
走出隊列,說道:“啟稟陛下,微臣無事,所以并未上奏折。”
皇帝笑道:“無事?你哪里是無事,你做的很好。”
“早在五年前,賈寶玉你就把寧國公府與榮國公府兩府所欠二十萬兩銀子還給國庫。這一次你不上書彈劾四王爺,料來也是因為沒有切之痛吧?”
賈寶玉心道:這皇帝不知道是什麼心思,或許是想要重用自己,也或許是想要想辦法收拾自己。
運起修為來稍稍看了一眼,頓時放心,這皇帝原來是看太子不求上進,不像話,四王爺敢于擔當任事,有了更換儲位之心。
原本的王公大臣投奔太子的居多,有賢能的卻。
這皇帝是看賈寶玉有能力,又低調謙虛,手腳干凈,特意提出來,示意四王爺這是個你可以拉攏,作為助手的人才。
也是在群臣面前,將賈寶玉和四王爺的行事風格歸為一,和他們并不相同。
了解這一點之后,賈寶玉也沒有拒絕推辭,按照正常應對幾句,皇帝便賞賜他一些榮譽,獎勵他歸還國庫欠款。
待到下了朝,太子派了個太監傳賈寶玉去東宮。
四王爺卻是等在殿門口,攔住賈寶玉說了一番客氣得的話語,邀請他有空常去王府走。
兩者之間一高一低由此可見。
不過,賈寶玉也還是又去見了太子。
太子態度倨傲,對他還錢給國庫,頗有不滿。
“那國庫是什麼?就是一個無底!就算萬貫家財投進去,也是一個填不滿的。”
“能借出來銀子就是本事,借出來銀子,也該給真正要用的地方。還給國庫,那是最愚蠢不堪的事!”
太子對賈寶玉這般說道。
賈寶玉聽得滿臉奇妙:你將來是要當皇上的,這國庫一團糟,將來大家都來借銀子賴賬,你會覺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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