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遠那兩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倆的存在, 說笑間,逐漸靠近。
“齊月?好久不見。”班長的視線落在低垂的頭頂。
齊月猛地抬起頭,臉上堪堪維持著平和的笑, “陳序深,好久不見。”有氣無力地快速掠過夏弦月, “好巧, 你倆認識啊?”
“他是我表弟。”夏弦月介紹著二人的關系。
因為這句話, 齊月死水般的心瞬間起層層漣漪, 整個人都飄飄然的, 笑起來的時候眼里亮著:“原來你們是表姐弟, 我剛剛還以為……”
“以為什麼?”夏弦月和開玩笑, “該不會以為我和他是男朋友吧?”
“沒沒沒。”齊月不敢承認。
“之前蠻多人都這麼覺得的, 我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年輕,站在他邊, 看不出來我比他大五歲。”夏弦月調節著氣氛。
殊不知在齊月這種死磕暗對象多年的人耳里, 這話瞬間變了味兒。
你什麼意思?暗示陳序深長得老是嗎?
你才老!
你比我大五歲!老人!
不過齊月的小心思無人在意。
一旁, 夏弦月已經將目投在南煙上:“好巧,在這里見到你。”
南煙怡怡然笑:“好巧。”
許是怕氣氛太沉默, 夏弦月承擔起調控氣氛的人, 隨后問道,“你倆是一塊兒來的嗎?”
“不是, 我和齊聿禮一起來的。”南煙不咸不淡的態度, “齊聿禮那兒人太多,我聽著煩, 就過來陪齊月在學校里逛逛, 沒想到遇到你們了。”
“我說呢, 我剛在會客室那一層好像看到他了,但他沒在優秀校友那一列,他是作為贊助商被邀請來的嗎?”
話里話外,只字不提南煙,全是齊聿禮的蹤跡。
人的第六還真準,南煙深深睇了一眼,別有深意道:“優秀校友的會客室有好幾個,夏小姐是在哪個會客室?”
“我每個都逛了一圈,和認識的學長學姐都打了聲招呼。”夏弦月撇清的速度極快,圓的讓人挑不出一錯。
南煙聞言,沒再接話。
余注意到邊的齊月,一副想和陳序深搭話又不敢搭話的模樣。讓人很難想象,在酒吧時勸人喝酒,獷彪悍的話一句接一句,生日那晚,一個人喝翻五個男人。
一遇上正事兒就慫。
怎麼跟認識這麼多年,上的大膽直接愣是一點兒都沒學到。
但凡齊月有南煙那麼一丁點兒的算計工夫,都好。
“齊月,不介紹一下嗎?”南煙將話題輾轉至齊月這邊,詢問目在陳序深和齊月二人之間轉。
“這是我們班班長,”幸好齊月反應還算機靈,知道是打算幫自己套路陳序深,所以裝作沒和南煙提到過陳序深的樣子,“班長,這是我好朋友,南煙,你應該見過的吧?以前是咱們隔壁班的,回回考試年級前三。”
“在紅榜上見過。”陳序深淡聲和打招呼,“南煙,你好。”
“……”
“……”
這種冷淡勁兒,南煙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哦。
在家那位從冰山里蹦出來的未婚夫上。
南煙也和他簡單打了個招呼,順勢接著他這個話題說:“我也在紅榜上見到過你,我記得你高中時候有個朋友的,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
齊月懵了。
陳序深高中時候談過?
怎麼不知道!!!
不齊月不知道,就連陳序深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記錯了,我一直都沒有朋友。”
南煙輕描淡寫:“可能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
悄瞥了齊月一眼,齊月恍然大悟,心驚呼:煙姐牛。
-
事實證明,有一個會轉彎的大腦,真的很重要。
四人分開后,齊月慨連連,于是也學著南煙轉大腦:“煙姐,我打聽過了,他上班的那家廣告公司和三哥有合作,我要是去上班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這種一臉寫著“我就是要利用你”、“就當我求你”的表,南煙也是無話可說。
南煙還是點點頭:“我問問齊聿禮吧,但我覺得你最好可以走正常的流程。因為我覺你們班那個班長,不太好追。”
“簡直是地獄級別的難追好嗎?”齊月撇撇。
“那你追起來會很辛苦,你確定要追嗎?”
“追吧。”
“行。”
“反正也無聊。”齊月補充。
“……”
育館出來后,是一條林蔭道。
蓊蓊郁郁的樹木屹立馬路兩側,被樹葉切割細小碎片,如銀河隕落,地面如海平面,影煜煜,碎隨風搖曳。
林蔭道前方的岔路口,通往學校禮堂。
校慶開幕式就在禮堂舉行,此刻,禮堂里傳來主持人主持開幕儀式的方聲。
齊月問南煙:“煙姐,你要去看嗎?”
南煙:“不去。”
齊月打趣:“你不是要當個橡皮糖黏在三哥邊嗎?怎麼不黏了?”
南煙輕飄飄掃向齊月,一言不發,只是盯著齊月笑。
笑得齊月打,“……對不起,我不應該開你的玩笑的。”認慫,又嘟囔了句,“你現在和三哥好像,三哥那幅’你看我像是喜歡開玩笑的人’的模樣,簡直被你學了十!近墨者黑!”
南煙想否認,默了默,在心底糾正——
是近變態者變態。
想到變態,不對,想到齊聿禮,南煙撇下齊月,兀自去了學校的圖書館。
圖書館共五層樓,一樓陳列了許多知名優秀畢業校友的照片和個人信息。年長些的,如同工作簡歷般介紹工作去向,有為國家工作的,也有自己創辦企業的。年輕些的,只有畢業后所去的大學院校。這對于還在學校的高中生而言,是種激勵。
南煙還在附中上課的時候,經常來學校圖書館一樓。
目的明確,直直地走到齊聿禮的信息欄里。
還是那條悉的路線,幾乎是刻在骨子里。南煙穿過層層疊疊的校友信息欄,瞬間找到了齊聿禮的。
過去好些年了。
齊聿禮的個人信息也更新了。
那時候他的信息里只有哈佛大學這一介紹,現在不是了,單一個霍氏就足夠標榜他現如今的價。
仰頭看著他的信息和他的照片。
照片還是學生時代的那張證件照,五優越,眉眼著一青和凌厲,總而言,是張長得很帥的冰山臉。
可就是這張冰山臉,在齊聿禮出國留學、南煙見不到他的那些年里,最常做的事就是過來看這張冰山臉了。
仔細想來,南煙早就對齊聿禮有了別樣的心思。
只是不愿意承認。
連自己都騙。
南煙站在那兒發了會兒呆后,又在校友館轉了許久,最后又上樓,想去以前上學時最長待的自習室走走。
-
另一邊。
校慶開幕式結束。
開幕式結束已近十點半,學校組織禮儀小姐帶領校友和贊助商們參觀學校。學校每年都在變,偶爾添一棟新的建筑樓,偶爾又將后山修整一番,偶爾又將場翻新。
齊聿禮被簇擁在人群中心,何銀礫替他撐傘遮。
他對學校近年來的變化不甚在意,只在意一點:“南煙去哪兒了?”
何銀礫心苦不迭,他又沒在南煙上裝定位儀,怎麼知道南煙去哪兒了?
“應該和齊月小姐一塊兒逛學校吧?”
話音落下。
就看到了遠的齊月,邊還站著個男人。
“齊月和陳序深關系好像好的。”
后忽地傳來一道悉的聲。
加之字里行間又有齊月的名字,齊聿禮腳步稍頓,往后看。
憑借著超高的記憶力,齊聿禮一眼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高中時的同班同學。不過他與人之間的關系向來很淡,和異的關系更是微薄。他淡淡地和對視一眼后,便打算挪開視線,料,夏弦月住了他,“好久不見,齊聿禮。”
齊聿禮:“好久不見。”
簡單的一句問候后,齊聿禮轉過,他對參觀學校一事沒任何興趣,打算離開,于是讓何銀礫確認南煙在哪兒。
他一心尋找南煙,全然沒有注意到后送過來的深深目。
好久不見,齊聿禮。
怎麼一眨眼,你就訂婚了呢?我追在你后那麼多年,我以為我能夠追上你的步伐,但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等到他的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后,夏弦月低下頭,眉眼順勢斂了下來,同時也遮蓋住眼底藏著的一層暗。
-
齊聿禮是在圖書館的自習室找到的南煙。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自習室的門給打開了。
“正好遇到以前的老師,我說想進去看看,就把門打開讓我進來了。”南煙作自然地拉著他的手往里走,自習室除了他倆以外沒別人,所以沒聲音,用正常的音量說話,“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就坐這個位置。”
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二人走了過去。
南煙忽然矮下,蹲在靠墻的桌邊。繼而,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招呼著齊聿禮:“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齊聿禮隨即靠過去,不不愿地蹲了下來。
附中近些年翻新的東西許多,唯獨自習教室的桌子沒有換新。刷過油漆的木桌留下各式各樣的痕跡,學生時期,大概每個人都備煎熬,一邊痛苦的背書,一邊又報復地用指甲蓋摳墻邊,拿小刀劃拉桌子。一堆劃拉過的印記里,南煙的指尖一寸寸過,齊聿禮的視線一幕幕跟隨,只看到幾個字母。
——w,y,x,x,t,y,y,y,x。
齊聿禮眉頭皺起:“這什麼?”
南煙呢喃般的話語緩緩響起:“是,我也想像他一樣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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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糯總想改名,她覺得名字看起來太好吃,是永遠也不可能減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