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極其安靜, 仿佛連遠的風聲都能聽見。
看著他簽好,陳靜聲音依舊溫,“我會接好的, 傅總。”
“好。”
傅臨遠低沉回復。
陳靜靜看他幾秒, 轉離開, 回了辦公桌,早上寫辭職信時, 已經寫好了接事宜, 而原先接任書職位時, 齊特助也給拿了一份資料,這份資料有傅臨遠工作中的一些習慣, 以及他不喜的一些地方。
初初任職時,這份資料, 被翻了個遍。
他喝的咖啡, 茶葉。
他一般抵達公司的時間,跟他報告工作時, 需要注意些什麼。
他的生日。
他的好。
這里都有一些, 當他書一段時間后,又發現了一些況, 他睡不好時的脾氣,他常穿的那個西裝牌子, 他喝咖啡的溫度,也需要學會系領帶, 因為偶爾忙起來時,得幫忙搭把手。
這些, 都一一記錄下來, 并打印文件, 夾在這份資料中。
陳靜整理好,擺在桌上。
又把其他部門流通的細節也整理好,都記在了記事本里,接下來就是文件分類,陳靜都上了便利。
上面寫著送進辦公室的時間。
還有幾份是傅臨遠簽好名,開年回來他們要及時理的。
公司部的碼。
傅臨遠辦公室平時的碼,頂樓電梯的碼,都做了加,放在了電腦文檔里。
忙完了這些。
已經過下班時間了,蔣禾得知還要加班,就先走了。
陳靜拎起小包以及裝著其他品的小箱子,站起,離開辦公桌,踩著高跟鞋,往辦公室里看一眼。
傅臨遠咬著煙在接電話,他看著電腦屏幕,著板,神冷峻。
陳靜就沒跟他告別。
陳靜走向電梯,纖細高挑的影從辦公室外走過,約約的影,傅臨遠余看到桌上的辭職信。
手中的鋼筆,隨意扔在桌上。
他換個手拿手機,拿起另外一部手機,撥打于從的電話。
幾秒后。
于從接起。
傅臨遠嗓音低沉,“送回去。”
于從在那頭一聽,立即就明白說誰,他點頭:“好的,傅總。”
電話掛斷。
傅臨遠這邊的手機那頭的人詢問道:“誰呀?”
傅臨遠沒應,繼續剛才的話題,對方也就沒再好奇,接著后面的話聊。
_
因為明天就放假了,陳靜的辭職估計也會過完年后大家才知道,抵達一樓,看到一樓傅恒的logo。
腦海里又浮現。
大四那年來傅恒應聘,走在末尾,一眼看到他坐在主位上的那種驚喜,其中他其實出去了一趟,后再推門而,站直了子,眼眸一直看著他,看著hr拿著平板在他側,跟他說話。
而滿眼都是他。
陳靜收回視線,走出大廈。
黑的轎車緩緩開到大廈門口,于從從車里下來,一眼看到手里抱著的小箱子,這個箱子傅恒離職的人都會用,用來裝一些私人用品,雖然沒有Logo,但能一眼認出。
于從神微變。
但又覺得好像確實是會發生的事。
陳靜看他神,語氣淡淡地道:“我只是想回老家,陪我媽媽而已。”
于從回神。
他繞到這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那就讓我送你回去,也是傅總吩咐的。”
聽見后面這個話。
陳靜頓了頓,說:“謝謝啊。”
神很平靜,彎腰坐進去,于從幫關上車門,繞去駕駛位,啟車子,陳靜上放著箱子,看著窗外景。
眉眼清麗。
樹影從
臉上劃過。
于從握著方向盤,一時也無話。
紅綠燈時,他看一眼陳靜,陳靜拿著手機在按,像在回復信息,他知道,傅總不會開口讓走的。
肯定是自己辭職。
很了解傅總,甚至可以說,輕而易舉地就猜到了傅總的心思。
傅總送車送房。
或許并不是要走。
但結果一樣。
因他目一直看著,陳靜抬眼,看向于從,“不必這樣看我,我真的只是想回老家而已,我爸去世后,我媽就一個人,我留在京市有我想做的事,現在事做得差不多了,我回去陪。”
“好好盡孝。”
于從一頓。
幾秒后,他道歉,“抱歉,我多想了。”
陳靜笑笑。
于從收回視線,啟車子,幾秒后,他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陳靜沒問。
于從也沒說。
就這樣一筆帶過。
抵達雅致公寓地下車庫,陳靜抱著箱子拎著小包,走出車外,說:“于從,再見。”
于從看著,“再見。”
陳靜收回視線,而后座的一個座位上,放著一個購袋,購袋上的logo,是陳靜看過的那家鋼筆店鋪的名字,于從取回了修好的那支鋼筆。
一切都來得剛剛好。
陳靜上樓,開門進屋。
蔣禾給發微信,詢問回來沒,陳靜沒打算現在告訴蔣禾,辭職的事,打算過完年再說。
不想影響蔣禾的心。
把箱子抱進屋里,稍微收拾下,把箱子放進柜子里。
隨后,才出來,回復蔣禾說回來了,蔣禾去了購中心,買東西,主要是買給的,問陳靜,要不要買菜,今晚自己做飯。
陳靜說可以。
先去冰箱,先去看看冰箱里的東西,打算今晚都拿出來煮了,好在之前知道要放假,已經在慢慢減了。
里面還有些排骨以及金針菇。
陳靜全拿出來,給蔣禾發信息,讓買些火鍋的配菜,今晚干脆做火鍋好了。
蔣禾比了ok。
還順便買了啤酒。
不一會兒,蔣禾回來,換了家居服坐在地毯上,倒啤酒。
陳靜坐在對面,把切好的雪花牛放進去燙,霧氣繚繞,陳靜跟蔣禾杯,蔣禾明早就要走,時間比陳靜早。
喝著啤酒,道:“我們明年見。”
陳靜微微一笑:“好。”
隨后夾菜到蔣禾的碗里,蔣禾一邊吃著一邊拿著手機按,嘖嘖幾聲,“喬惜買到演奏會的票了,還是vip的,運氣不錯啊。”
陳靜手機也響著。
群里消息都是喬惜在歡天喜地,并謝幫搶票的各位同事,說開年回來請吃飯。喬惜今年年終獎不。
陳靜沒去看。
群里有人問喬惜,這顧瓊看起來好年輕啊,就那麼厲害了。
喬惜說道:“是啊,才二十四歲,已經開過上百場獨奏會了。”
“拿過很多獎。人長得還漂亮,給你們看相片。”
發了一張相片進群里。
蔣禾看一眼,挑眉,“還真不錯啊,有種初的覺。”
舉著給陳靜看,水霧繚繞中,陳靜再次看到顧瓊的相片,這張穿著白的泡泡袖站在花海中。
手拿著小雛背在后,看著鏡頭。
眉眼彎彎。
陳靜嗯了一聲。
“是的。”
蔣禾收回手機,按著說道:“喬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喜歡大提琴,這玩意沒點藝細胞還能聽懂?我看喬惜純粹就是沖著是咱們公司承辦而去的,想討好人唄。”
陳靜沒應。
拿起長筷子,又下了雪花牛。
這個吃起來很,也很好吃。
晚上啤酒喝多,兩個人時不時得去洗手間,而且稍微有暈眩,蔣禾抱著陳靜發呆,說:“我現在就剩下我一個親人了,我很擔心,打算給買份保險。”
陳靜說道應該的,我也給我媽買了。
蔣禾醉暈暈的。
問陳靜,“你的故事講到一半啊,最后那個看上你的男人,你們怎麼樣了啊。”
大概是因為明天要各自回家了,蔣禾還是耐不住想問問。
陳靜手里還著啤酒。
說:“各自安好。”
蔣禾一頓:“所以,相忘于江湖?”
陳靜笑笑。
“差不多吧。”
一個能忘,一個還得努力。
繼續喝著啤酒,蔣禾打個酒嗝,抱著,蹭著肩膀,拿過遙控,打開電視,調到音樂頻道。
上次聽到一半的歌。
突然點開。
“說不上別說謊,就一點喜歡。
說不上恨別糾纏,別裝作嘆。
就當做我太麻煩,不停讓自己傷。
我告訴我自己,就是這樣。
怎麼一不小心太瘋狂
別后悔,就算錯過
在以后,你不免想起我
....”
蔣禾哼著歌。
陳靜安靜地聽著。
啤酒在手,慢慢地喝著,就一點點喜歡,還不足以說,所以說散就散。
豪賭一場。
輸個徹底。
隔天一早,天灰蒙蒙,還沒完全亮。
蔣禾帶著醉意,拖著行李箱,陳靜送去機場,蔣禾家鄉遠,飛機抵達后,還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才進鎮里。
所以飛機都買早。
怕家里等。老人家不適合熬夜,早點到早點好,這個票蔣禾也是蹲了好久才蹲到的。
送走蔣禾,陳靜回了住所,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帶走一些比較重要的,一些不太重要的就打包塞進箱子里,然后打算等蔣禾回來上班,讓幫忙寄回去。
東西多。
有些陳靜直接扔了,至于家之類的,覺蔣禾會喜歡,留著給。
肖梅知道今天要回來,電話一直打,一直跟確定,陳靜笑著道:“等等吧,我沒買到白天的票,是晚上八點的,回到家晚了,你可以先睡。”
“我怎麼睡,我肯定等你啊,要吃什麼。”
陳靜:“糯米糍吧。”
“大半夜吃這個,不行,不消化,我給你熬點粥,青菜粥怎麼樣?還有再煎個荷包蛋,你以前就很喜歡的。”
“好。”
掛了電話,陳靜又開始收拾,進浴室里,看一眼白玫瑰,白玫瑰盛開得很漂亮,陳靜連花瓶一起,拿到樓下給門衛叔叔。
叔叔哎呀一聲笑道:“謝謝啊。”
“第一次收到這麼漂亮的花。”
陳靜微微一笑,回了房子里。收拾著,還有一件男款的西裝外套,陳靜把它掛好,放在柜里。
給于從發信息,讓他過完年跟蔣禾來拿。
于從:好。
下午六點半
陳靜提著一個行李箱背著一個很大的挎包,穿著牛仔以及,頭發披散在肩膀上,眉眼漂亮得很。
推著行李箱下樓。
門衛叔叔看要走,問道:“回家啊?”
陳靜笑道:“是,叔叔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注意安全啊。”
“好的。”
網約車過來接。
抵達高鐵站,陳靜在高鐵大廳里吃了個晚飯,接著排隊,靜靜等待,接著開始檢票。
此時京市的天已黑,高鐵站人來人往,陳靜拖著行李箱走進車廂里,滴滴幾聲,手機響起。
點開一看。
上個月這
個月的工資已到賬,還有一筆年終獎。
這個月沒有上滿,但工資是給滿的,還是給提薪后的薪資,年終獎則是一年薪資的總和,但算的卻是開年回來提薪的薪資。
給得爽快。
錢也很多。
陳靜坐到座椅上,看了眼賬戶里的錢。傅恒的待遇向來很好,而他也一直給很不錯的薪資。
陳靜摁滅屏幕。
高鐵慢慢啟。
_
晚上八點整。
個人獨奏暫時結束,顧瓊穿著白子,黑鞋子,肩膀披著披肩,快步跑出了后門,看到停在那兒的黑轎車。
打開車門坐進去。
傅臨遠上擺著筆記本,專注地看著屏幕,修長的指尖仍理著手頭的工作。
顧瓊坐穩,說道:“怎麼,我難得獨奏,你怎麼不進來聽?”
傅臨遠領口微敞。
他看著屏幕,一只手支著下頜,沒應。
他專注地看著屏幕,隨意問道:“多久演奏完?”
顧瓊撇。
“還有一場跟我老師的。”
他嗯了一聲。
再無話。
顧瓊看著五年未見的男人,竟覺得有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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