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見狀,他的目也迅速往杜逸上掃了眼,卻依然沒有說話。
杜逸卻角一勾,他點點頭。“我明白了,我親阿娘的確就是死在你手上。只是為什麼?我阿娘從沒有糾纏過他,后來是嫁給了我阿爹,甚至我都姓杜了,這些年我也從沒想過要來找你們。年前我過來,也不過是正式和你們斷絕關系而已。那你又為何要把我給強行捆綁在這里?既然都已經恨到對我阿娘下手了,我就不信你沒想過對我下手。”
聽到這些話,主夫人眼神忽的一愣,死死盯著杜逸,角慢慢泛起一抹森冷的笑。
“你這個死小孩子簡直和那個賤人一模一
樣。看似歲月靜好、與世無爭,可私底下勾搭人的手段就沒有斷過!表哥他就是被你娘這副溫婉的模樣騙了,所以才會對迷不已。我要不弄死,表哥還不知道會被給勾搭什麼樣!我全都是為了表哥好!”
“借口。”杜逸低哼。
主夫人瞬時眼神更冷。
顧采薇此時突然輕輕開口:“那你呢?你為了討好主,卻把自己變自己最討厭的人,這樣也是為了他好?”
主夫人后背猛地一僵。
慢慢回轉頭,雙目定定看著顧采薇。“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在模仿阿逸親娘。”顧采薇說道,“我就說怎麼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哪里怪怪的呢!明明初次見面的時候,是個驕縱任的小娘子,看誰不順眼直接一鞭子過去,多麼意氣風發生機,結果現在再見,你卻變了這樣……我一開始差點都沒認出來是你!你說你至于嗎?好好的自己不當,死活要模仿別人,而且還模仿得四不像。”
“你說我模仿得不像?”主夫人雙眼瞪得更大。
顧采薇點頭。“是啊,一點都不像。阿逸他親娘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好歹也是在房梁公府上長大的,即便家境再落魄,的教養也不會差了。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姿容秀麗、溫婉可人,是當家主母的不二人選。你和的子截然不同,結果卻為了迎合主的喜好特地去模仿,模仿出來的東西必然是不尷不尬,無法眼。“
說著,都不沖著主的方向長嘆口氣。“可憐主,也不知道他這些年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話狠狠的踩到了主夫人那敏銳的神經。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咬牙怒吼,隨手從腰上一,就出一鞭子朝顧采薇這邊甩了過來。
杜雋清見狀,他連忙將顧采薇往自己后拉過去。
杜逸也大驚。“不許傷我阿娘!”
一面著,他一面飛奔過來。
與此同時,主也及時出手,一把抓住主夫人的手,拉扯著,連人帶鞭子一起往后拽去。
在多方努力之下,細長的鞭子只有尾端被甩到了顧采薇跟前,然后還被急沖過來的杜逸擋住,狠狠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杜逸立馬一聲悶哼,杜雋清又回扶住他。“阿逸,怎麼樣?”
顧采薇也回過神,把杜逸掰過來一看,立馬眼神變得涼冰冰的。“主夫人好大脾氣呢!我不過才說幾句實話,您就怒火中燒,直接對一個孩子下手了?而且這還是你口口聲聲要帶回去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的孩子?”
現在天氣寒涼,杜逸上的服穿了厚厚的好幾層。結果現在不過是鞭尾落在他上,他的服都被劈開了兩層,出了最里面的中。
那要是天氣暖和一點,他只怕早已經被甩到皮開綻了!
才鞭尾都這麼狠,那要是主沒把給拉開,那還得了?
主夫人冷笑。“我要打的人是你!本不是他!”
“可是,在這個孩子跟前對他最敬重的長輩大打出手,你覺得他看到后心里會對你如何作想?他又還會把你當阿娘一樣看待嗎?”顧采薇又問。
“這個不牢你心,我自有辦法!”主夫人低哼。
顧采薇也冷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是屈打招,將瓜強扭過來罷了。就像……你著主娶你一般,是不是?”
“你!”
主夫人氣得又想揮鞭子。
主死死握住的手,不許。
顧采薇則是拍手。“你看,我就說你那溫婉都是裝出來的吧!才剛被人激一下,你就本畢了。你骨子里還是那個驕縱任的小娘子,那麼強行迫自己溫婉順從,裝出來的也就一點皮相。這樣的你也就只能哄哄你自己了,別人誰都能看得出來你不是真心想要如此。”
“顧采薇!你別以為現在你在朝廷里我就不能把你給怎麼樣!只要我想,我隨時能取你命!”主夫人氣得大吼。
“我知道。以主夫人您的份,您絕對辦得到。可我也覺得,主他不會容許你這麼做的。”顧采薇淡聲道,“主您說是不是?”
主夫人立馬回頭。“表兄……”
“夫人,夠了,你不要再鬧了。”主這才又開口。
主夫人頓時肩膀一垮,渾的力道都仿佛瞬息被了個干凈。
“表兄,直到現在你還沒有忘記那個人對不對?”無力的問道。
主的回應是卸下手里的鞭子,轉手將給旁邊的人。“夫人不適,你們帶下去休息,請大夫來給予診治。”
“不,我不走!表兄,我這麼做真的是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這個孩子留下吧,我以后肯定會對他好的,我會將他視如己出,絕對不傷害他一手指頭!表兄你信我!”都被人給抓住了手腳,主夫人依然在掙扎大。
可主不為所,邊的人見狀也不敢多言,趕將主夫人給拖了下去。
等人被帶走了,他才冷冷開口:“一切都是誤會,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帶著你們的兒子一起。”
杜雋清沒有彈,他只冷冷看著眼前這個一冰冷的男人:“關于你和我阿姐的事,還有我阿姐的死,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代。”
“該知道的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主淡聲道。
“可我要聽你親口說。”杜雋清道,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主巋然不,甚至就連目都沒有落在他上。
這份無視令杜雋清怒火高漲。
“阿爹!”杜逸見狀,他連忙跑過來拉住他。
但顧采薇發現,在杜逸出這聲‘阿爹’的時候,分明主的目也閃爍了一下。
哎!
心里長嘆一聲,顧采薇慢步走上前。“主,既然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你又何必再瞞?不過,我知道你是不善言辭的子,所以現在我來問,你來回答,可好?”
主依然不語。
顧采薇就點頭。“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然后對杜逸點點頭,杜逸趕將杜雋清給拉到一邊。
顧采薇主站在主對面,輕聲問:“當初你遇上阿逸他阿娘,你們倆是兩相悅的吧?”
主頓一頓,才將頭點了點。
顧采薇頷首。“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懷上孩子也不舍得打掉了。你喜歡,也喜歡你,這個供意滋養出來的孩子,換做是我我也不會舍得打掉的。”
主又目閃了閃。
顧采薇才又笑道:“只是,你和無無聘,你也心知這份恩不能長久,你注定要娶你的表妹為妻,所以你才會在到濃時及時止損離開了,是嗎?”
主再點頭。
“只可惜,那時候你還年輕,生生忽略了兩點事實——第一,你沒有想到會懷上你的骨;第二,你沒有想到當時還小小年紀的主夫人就已經把你當做他的所有,對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然后,知道了你在外頭的事,就主找上了阿逸阿娘。”
主垂下眼簾,但還是幾不可見的將頭點了點。
杜雋清見狀,他頓時又氣得怒火中燒。
“原來又是因為你!我就說呢,我阿姐那麼溫婉豁達的子,怎麼可能因為一次傷就自暴自棄、甚至連孩子都不要了?原來是你……都是因為你這個禍水!既然你有要娶的人,那你何故去招惹我阿姐?你看看你把給害什麼樣了?”
憤怒至極,他只想沖過去把這個混蛋大卸八塊!
只是……被杜逸強行拉住,他發現自己本彈不得,現在也就只能一逞口舌之快。
“對不起。”主終于開口,然而口而出卻是這三個字。
杜雋清冷笑。“誰要你的對不起?我只想要我的阿姐活過來,讓安安穩穩的繼續活下去!我本不求嫁給什麼名門貴胄,我更寧愿嫁給市井小民,一輩子柴米油鹽的過日子,庸庸碌碌了此一生都好!”
主又不說話了。
顧采薇無奈搖頭,又繼續問道:“所以,你是一直知道阿逸的存在的,也是為了保護他,才會一直對他不聞不問、上次更是當眾說出不會認他這話,對不對?”
主再點頭。
“那麼,以后你也都不會主認他,更不會強行把他帶回來認祖歸宗,對嗎?”
主依然只是點頭。
顧采薇就頷首。“好,我知道了。多謝。”
說罷,就對杜逸招手。“好了,這件事明了了,我們走吧!”
“我不走!我要和他把舊賬全都算清楚!”杜雋清怒吼。
這個人憤怒之下,骨子里也迸發出一力量,杜逸想把他給拽走還真夠吃力的。他連忙對顧天元使個眼:“小舅舅,你來給我幫忙!”
“哎,好嘞!”
顧天元連忙應聲,他跑來拉上杜雋清的另一邊胳膊,舅甥兩個一起把杜雋清給抬了出去。
一路出去,暢通無阻。
只是在走出最后一重宮門的時候,突然迎面走過來一個年紀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他下上留著一把髯,看起來風姿俊秀,若是走在街上必定十分惹人注目。
這個人匆忙朝前走著,對顧采薇一行人視而不見,徑自同他們肩而過。
但杜逸卻忍不住深深的朝著他看了眼,然后問顧采薇。“他是誰?”
“出去再說。”顧采薇只道。
到了外頭,送他們離開的馬車已經等候在那里,不過趕車的卻早已經不是那個小郎君。
幾個人上了車,杜逸和顧天元才終于松開手。
“杜逸!你敢以下犯上!”
杜雋清重獲自由,立馬放聲大吼,一手高高抬起。
杜逸忙不迭抱住他的胳膊:“阿爹,我錯了!您心里不高興就打我吧,只管打,不用收著力道。反正我皮糙厚,經打得很!”
杜雋清一低頭就看到他被主夫人過的后背,他頓時一顆心就得一塌糊涂,又哪里還舍得下手?
“你……哎!”
他無力收回手,這才恨恨說了句:“你的力氣的確夠大,我的胳膊現在還在疼。”
杜逸連忙吐吐舌頭。“阿爹,我錯了。”
杜雋清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了顧采薇那邊。
顧采薇此時也一改方才在主和主夫人跟前時堅毅果敢的形象,立馬將脖子一,都不敢和杜雋清對視。
杜雋清又冷笑。“不是還有話沒說完嗎?你接著說,方才的事我都已經忘了。”
顧采薇才嘆道。“事的起因經過你心里都清楚了,又何必再聽我多說?人人都有年輕狂、為了一件事或者一個人不顧的時候,主他也一樣。當初你寧愿犧牲掉你的婚姻將阿姐娶進門,不也是如此嗎?只是有的人一時沖,等反應過來后還有挽回的余地,可有的人卻不行,這也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掌控的。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爺太過頑皮,總是隨意擺弄別人的人生取樂。”
說著,又杜逸的腦袋。“你這兩天怎麼樣?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杜逸連忙搖頭,“其實我臘月二十五那天被帶到這里后,就被關起來了,年三十晚上才被放出去,那個人當著好些人的面,說要讓我認祖歸宗。當時那個人就拒絕了,然后差點當場和大吵一架。而且當時,我也表明了自己的觀點,直接說我才不認他們呢!可把那些一開始差點想用眼神殺死我的人嚇得不輕。當時我都差點以為我要死在那個鬼地方了。”
說到這里,他還得意的笑了!
顧采薇聽到這話,卻立馬臉大變。
“完了!這下你真了眾矢之的,我們不該把你帶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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