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趙茯苓窘迫的語氣,李京墨低笑起來。
他的語氣格外溫和,聲音又清雅好聽,乍一聽,像是帶了幾分寵溺和溫。
倒像是人之間的打鬧一般。
孫怡悅聽得心中小鹿撞,眼神都不敢多瞟李京墨。
趙茯苓卻被他笑得無地自容。
見李京墨都親自過來了,趙茯苓也不想再計較什麼。
反正也砸過對方,干脆就當和應齊的恩怨扯平了吧。畢竟還要仰仗對方出宮,有臺階就下。
于是,轉叮囑芍藥:“午飯多備兩個人的。”
芍藥愣愣的應下聲。
應齊見蹭不到早飯,但午飯有著落了,便也高高興興的去隔壁收拾廚房。
李京墨留下來,朝著趙茯苓的方向溫聲詢問:“趙姑娘,可有杜某能做的?”
趙茯苓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李京墨能做什麼,干脆道:“沒有,杜公子坐下曬太。”
反正是個病號,也不敢使喚對方。
萬一再吐了誰承擔責任?
芍藥很有眼,很快就給李京墨拿了個小板凳來。
李京墨順從的坐在屋檐下,背靠廊下柱子,靜靜聽著耳邊鋸木頭砍東西的聲音。
這一瞬,心中竟涌起從未有過的復雜緒。
好像自時起,他便從未這般悠閑的消磨過時。
三歲讀書習字,四歲跟著師父練武,十三歲就隨諸位將/軍上沙場,直至現在……
閉上眼睛愜意的曬曬太,在回憶里竟好像都是格外奢侈的事。
到如今,落到這般下場時,反倒有了這樣的機會。
世事果真難料。
李京墨角輕扯,一自嘲快速閃過,卻又很快恢復如初。
趙茯苓把做床的竹子鋸好,量好尺寸后,開始在上邊打孔。
孫怡悅從未見過人制作竹床,好奇的湊過來蹲下問:“這個很難弄嗎?”
“不難。”趙茯苓手中作不停,忙里閑的回,“只是手邊沒有趁手工,所以弄起來費事。”
說罷,叮囑孫怡悅,“把那閑置的小爐子拎過來,烤一烤。”
孫怡悅很聽話的搬了小爐子過來,趙茯苓把有切口的地方架上去烤,覺韌差不多后,便彎折起來。
孫怡悅在旁眼睛都不眨的盯著,雖然不懂,卻在看到需要幫忙的,也立刻上手去幫。
時間一晃到午時,竹床只做了一半,太卻烈了起來。
芍藥米飯都煮好了,問趙茯苓中午吃什麼菜?
趙茯苓抹了把汗,回頭看向廊下端坐著的李京墨。
破舊的燈籠在頭頂輕輕搖晃,他微微偏頭,很安靜的靠坐在紅漆柱子前。幾縷墨發散落在肩前,月白擺隨風而起,紅白映襯下,的像是一幅畫。
孫怡悅的呼吸都輕了起來。
低聲音,拽拽趙茯苓的袖子,小聲問道:“你見過杜公子摘下素綾的模樣嗎?”
趙茯苓拍去服上灰塵,又瞥了眼李京墨,也低聲音:“見過。”
孫怡悅猛地睜大眼睛,忙問道:“好看嗎?他不是瞇瞇眼吧?”
趙茯苓默了默,慫恿:“……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李京墨卻抬起了頭。
明明看不見,他偏準的朝向趙茯苓方向,恍若在盯著一般,溫聲開了口:“趙姑娘要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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