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安去自己的鋪子里兜了一圈,才坐上馬車回府。
“這江二公子的品味還是可以的。”蘇予安拿過綠晴手里古香古的茶葉罐。
“那可不,江家底蘊可深了呢,聽說前朝就是重臣。”綠晴小聲地說,眼睛還不自地四下轉了轉。
大周的建立到現在不到百年,民眾說起前朝,都還有些小心翼翼的。
蘇予安笑了笑,示意綠晴收好。
一路無話,回了蘇府,剛進二門便被尤嬤嬤攔住了去路。
“三姑娘,老太太囑咐,請您回來后直接去玉蘭院。”尤嬤嬤臉上沒有任何表,然后不容置疑地讓出了去玉蘭院的路。
蘇予安和綠晴對視一眼,心里倒是有數得很,但還是問道:“嬤嬤,祖母讓我去玉蘭院作甚?”
尤嬤嬤一板一眼地回:“三姑娘去了,自是就明白了。”
毫無表其實也是一種表,至蘇予安明白了壽安堂那邊的理態度。
這一點蘇予安還真的是有些意外,雖然蘇予溪是蘇老太太的親孫兒,但蘇老太太一向重男輕,眼里只有嫡出的孫子。
這個蘇予溪在蘇老太太的眼里,也就比自己強上那麼一丁點兒。
要說例外,只有林兒,據說長得和年輕時的蘇老太太一模一樣。
蘇老太太居然會跑到玉蘭院去探蘇予溪?蘇予安怎麼都覺得這事兒,著一子謀的味道。
不過,躲也不是事,不如去看看蘇老太太到底意何為。
跟著尤嬤嬤到了玉蘭院,剛進正堂,便聽到一濃重的熏香。
蘇予安的眼睛還沒適應里面的線,便聽到一聲厲喝:“還不跪下!”
“祖母,這是怎麼啦?”蘇予安驚道。
“怎麼啦?你進去瞧瞧你二姐姐。”坐在上首的蘇老太太指了一下室。
蘇予安既然來了,總不能不進去看一眼。
室只有蘇予溪的兩個丫環,蜻蜓和蝴蝶在床邊忙活著,蝴蝶還非常不滿地看了自己一眼。
蘇予安暗道,不過半天的時間便如此啦?看來蘇予溪的腸胃功能太差了。
“二姐姐,你如何竟病啦?”蘇予安朝床邊走近了些,但那味兒……趕拿出帕子著鼻子道,“二姐姐,你好好歇著,我出去陪祖母去了。”
說完,不待蘇予溪回話,就趕退了出來。
只是外屋的形勢也不容樂觀,看到蘇予安出來,蘇老太太便道:“蜻蜓出來問話。”
蜻蜓哪用問,一出來便一副死了親人般地哭道:“老太太,您要為二姑娘做主啊,早晨還好好兒的,在三姑娘那里吃了早膳后,便了這副模樣!”
“蜻蜓,你可不能紅口白牙地胡說八道,我們姑娘好心留二姑娘用早膳,倒了不是了。”綠晴語速快,聲音又清脆。
對比之下,蜻蜓的氣勢便弱了許多。
“什麼時候主子說話,到一個丫環?”蘇老太太黑著臉道。
“祖母,雖都是丫環,但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知大夫究竟是是怎麼說的?若真是在我那里吃了毒,總能診得出來。”蘇予安冷冷地瞟了蜻蜓一眼。
蜻蜓被蘇予安這麼一看,不由自主地了脖子。
“三姑娘,要說毒,老奴也知曉一二,有些毒一看便知,有些毒別說醫館的大夫,便是太醫也未必查得出來。”尤嬤嬤突然開口道,一聲嘆后,又說,“二姑娘從您那院子里回來,二姑娘子就不好了,一上午去了幾幾次房,人都相了。”
蘇予安站起來走到蘇老太太邊,正道:“祖母,尤嬤嬤這話可是冤死我了,早間二姐姐吃了什麼,我可也一樣吃了的,如若真是在我那里吃壞了,如何我卻無事?”
“那得問三姑娘您自己了,如何二姑娘有事,您卻無事?”尤嬤嬤皮笑不笑地說。
“尤嬤嬤的意思是,我故意下毒害二姐姐,我自己避開了?這可真是要冤死人了。”蘇予安說著便拿出帕子嚶嚶哭了起來,“祖母,孫也是好心,不想竟被冤到如此地步,求祖母為孫做主啊。”
尤嬤嬤都看呆了,老太太是過來給二姑娘做主的,三姑娘竟要老太太為做主?
這事兒,也就三姑娘干得出來。
蘇老太太特別見不得蘇予安這種明知道慪人,還故意做戲的明樣兒,沒丁點兒大家風范。
“不是祖母不為你做主,是這事兒,你怎麼看也不了干系。”蘇老太太轉著手中的念珠,道,“尤嬤嬤的話你也是聽見了的,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那祖母便要去問問你爹娘是怎麼教兒的。”
話說到這兒,蘇予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蘇老太太這是想把戕害姐妹的帽子給自己戴上,如此自己和江家的婚事自然做罷,而且江家也不會因此怨恨蘇家。
蘇予溪沒死,因此只需要把自己往廟里一送,回頭再接到宮里去,順理章。
宮里后宮佳麗三千,向來是葷素不忌,只要臉長得好看就。
這種往上栽贓的事兒別家斷然是不可能的,奈何自己的父親母親在蘇家也沒什麼地位,本就護不住自己。
“祖母,就因為今日我無事,便斷定我給二姐姐下了毒?”蘇予安又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若你亦如此,這件事自與你無關。”蘇老太太回道。
定一個人的罪,和免一個人的罪,竟如此簡單。
蘇予安相信,如果自己這會兒真的也壞了肚子,蘇老太太的說法定是:為了坑害你二姐姐,竟連自己都豁得出去。
蘇予安看向蘇老太太的目,也變得銳利起來。
如果蘇老太太和大房真的要如此做,那便看誰真的能夠豁得出臉面。
蘇予安正要開口,眉頭卻皺了皺,雙手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肚子。
“三姑娘,大夫還沒走呢,你這會兒裝樣子可是不的。”尤嬤嬤一聲冷笑。
“不行,我……”蘇予安說著便轉去了后面的房。
接下來,眾人的臉都變了變,竟還真的……也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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