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毒一如前世,住在國安寺往東三十裏地的山上。
這裏原本有一破敗的寺廟,年久失修,早已住不得人。被老毒補得七七八八,栽種著各的樹木,看上去有模有樣,似個世外桃源。
白應玖一行抵達的時候,院子裏空無一人,白應玖在外麵喊了幾聲,也無人應答。
覺察到事有不妥,他們趕進門,卻在屋子裏發現了中劇毒的老毒。
“師父!”
白應玖大驚,顧不得其他,趕取來藥蛛為老毒解毒。
老毒上中了七八種毒,每一樣都極為猛烈,幸好他們來得及時,再加上老毒質特殊才到了現在。
藥蛛比五年前長大了一圈,脖子上長了絨,像圍了一條圍巾似的。白應玖也是第一次看到藥蛛變這副模樣,它看起來沒打采,味當前,也隻是慢悠悠爬到了老毒上,張咬上一口,慢條斯理吸著毒,全然沒有曾經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白應玖生怕再起其他變故,立即取出銀針為老毒排毒。時間一天天過去,到了第三日,藥蛛終於慢吞吞收了,整隻蛛紅一個球,看起來極為滲人。
“呼……”老毒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依舊沉浸於死氣之中,毫無神采。
“師父,您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應玖趕忙放下藥蛛,急切地詢問老毒況。
在這世上,除了韓霄和花映雪外,便最為掛念老毒,上輩子他活了很久,若是這輩子……
白應玖不敢再往下想,這輩子改變了太多的事,白應玖生怕老毒會有著與前世全然顛倒的命運。
老毒雙目無神環視了一圈,未曾尋到他想看到的影,又將目閉了起來。
白應玖探他脈搏,知曉他已無礙。可藥蛛的況已危在旦夕,而老毒雙目無神的態度,更讓白應玖不敢惶恐之至。
大喊:
“師父,快來看看白白,它快不行了。”
白應玖大吵大嚷,聽在老毒耳中甚為不順。他忍著不快睜開眼睛,隨意掃了藥蛛一眼。
“它在蛻皮。”
藥蛛長到一定地步,便會蛻去原本皮,落一個新的個。而藥蛛的長緩慢,許多人終其一生也見不到藥蛛的蛻皮。
白白的運氣好,這些年跟在老毒邊沒食用毒,又因著用了銀針的作用,白白的發生了巨大的變異,才會在短短幾年時間發生蛻皮現象。
白應玖未曾經曆過,這才到慌張。
“師父,快看白白渾都是。”
白應玖不想讓老毒這麽快對人間失去興趣,盡可能用誇張的語氣訴說著白白的況。
老毒被吵得實在鬧心,沒有辦法才睜開眼睛。
看著屋子裏不請自來的幾人,更加心氣不順。
“師父。”
看著小徒弟一副快要哭了的表,老毒好歹沒說把人趕出去。
多年不見,他的徒弟還是那樣,一點沒變。
“回來啦?”
老毒終於說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他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形不穩,又帶點頹然氣質。
“回來了。”
白應玖快步走上前將他攙扶,被老毒擺擺手推開。
“我沒事。”他虛弱至極,走起路來都巍巍,哪裏像沒事的樣子?
可既然他這般說了,白應玖也隻能顧全他的麵子,期期艾艾跟在他後。
老毒仍舊不死心地往門外瞧,仍舊未曾看到想要看到的人,這才收回了目。他將白白托到手中,簡單檢查了一番,又還給了白應玖。
“給它找個涼的地方,短則三五月,長則三五年即刻完整蛻皮。”
老毒對藥蛛的習甚為了解,不過看了幾眼便是連蛻皮的時間都能預測。
三五月……三五年……
白應玖連三五月都覺得長,更別提三五年了。
白應玖咽下心頭的話,順從給白白找個涼地待著,又趕忙回到了老毒邊。
韓霄已和他說了會兒話,老毒眼中的死氣散了不,但仍舊不曾活躍。白應玖寧可他中氣十足地罵上幾聲,也不想看到他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怎麽啦,師父我還沒活夠呢,別擔心。”
老毒看似說教,語氣不自覺和,他也知道白應玖在關心他,更的話也說不出來。
“哎。”
老毒從懷中取出一枚藥丸,此藥用於解他上的毒,就算沒有白應玖等人的出現,他也死不了。
白應玖聽聞後這才鬆了口氣,真怕老毒為所困,一時想不開釀大錯。
“還活著,我怎能死!”
老毒惡狠狠吐出一句言,將解藥給白應玖,重重歎了口氣。
“此乃我新研製的毒藥,隻需一口便能便會長久折磨,不會死,卻比死還難。”
沒有解藥,這輩子都不得安然。
花映雪和安樂倒一口涼氣,們對老毒的認知全字來自於他是白應玖的師父。既是師父,想必也該是差不多的。
可原來……
老毒冷颼颼瞥來一眼,二人急忙將眼底的忌憚去,們重新認識了老毒的為人,可因著白應玖的關係,們對老毒的忌憚也了一些。
“哼。”老毒冷哼一聲,對別人的忌憚不以為意。
忌憚他的人多了去,也不差這兩個。
“若是以後誰敢欺負你,你就把這毒給他喝了。”
老毒的不加掩飾地瞥過韓霄,他口中那個“欺負的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白應玖忙把毒藥收下,順勢給了韓霄一記安的眼神。這輩子,寧可把毒藥給自己吃了,也不會傷韓霄分毫。
老毒看懂了白應玖的眼神,神更加不憤。但這不憤是對著花映雪去的。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你也不好好管管。”
好歹是做娘的,不知道把人心險惡給兒嗎?
問世間為何,直教人生死相許。
可當憐不再,若再給他選擇一次的機會,他寧可讓孟離蘇中毒亡,永遠活在他的記憶中,也比現在這樣強。
花映雪知道他心中有氣,也不爭辯,反倒是韓霄上前一步,即刻保證。
“若我此生有負小玖,必將永世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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