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才要說話,林盈袖接著道:“就算是要做保山,也不該找個和我像的子,裴垣看見,咱們家這是幾個意思?”
“姑娘,你別說違心的話,姑爺何時介意過?再說,唐家如今也是咱們親戚,男有別,麵都見不著,你何苦把髒水往自己上潑。”
林盈袖冷笑了兩聲,“裴家是麵人家,即便心裏有什麽也不會當麵使出來。你打量著人家不知,不過是為著兩家的麵罷了。”
林氏被堵得無話可說,重重地拍桌,賭氣說道:“就是怕姑爺心裏有什麽,這才讓你將三娘接家去做妾,姑老爺看你賢惠,這些小事兒便不會再追究。”
林盈袖聽了這話氣笑了,著林氏,冷冰冰地問道:“阿娘這話真真讓兒寒心,當初家中窮的沒錢過冬,我明知前頭嬸子沒安好心,仍舊賣去。為的不過是你和弟弟不會死,如今日子好過了,你們反倒幫著外人算計我。”
說著眼眶發紅,哽咽了半晌,手撐著桌子,“我在主母手下做小伏低,為奴為婢,給你們換了好日子。莫不是覺著我不配過好日子,這才找個人想排了我去?阿娘莫不是以為林家現如今站穩了腳跟,便用不上我了?”
這話林氏聽著心如同油煎似得,巍巍的站了起來,手指著林盈袖,熱淚滾滾,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一心為你,你怎可說——這樣的話來?”
林盈袖忍著淚,反問道:“若是一心為我,就不該招惹唐家,更不該著我強納三娘為妾。”
林氏歎氣搖頭,“我與你說了這麽多道理,你就是不明白。唐家的人我已經還清,以後不會再有來往。但三娘,你還是老實接,不獨是為你,也是為了林家的名聲,你若不願,我便親自與姑爺說去!”
林盈袖才要說話,就聽見——
“嶽母大人要親自與小婿說什麽?”
聽見裴垣的聲音,林氏連忙抹了眼淚,起相迎。
裴垣與林曉峰等人在外遊山玩水做詩詞文章,原是沒打算回來,因惦記家中妻子有孕,便撇下眾人趕回來,不想在門口聽到母對話,便不好進去。
直聽到林氏說要為林家名聲強林盈袖給他納妾,這才沒忍住進來。
一進屋見林盈袖眼眶紅紅的,便上去安,“好好的氣做什麽?不為我好好養著,也該想著孩子才是?”
林盈袖此時恨不得撲到男人的懷抱裏痛哭一場,親娘都如此算計,除了裴垣,真不知還有誰能依靠。
緩緩地起,看了林氏兩眼,道:“我堂姑家有個待嫁的孩子,阿娘看了說很好,姑姑也願意給,隻是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若果真覺得好,收進來也?橫豎當年我過門兒沒帶個滕妾。”
裴垣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林盈袖一會兒,又看了站在一旁的林氏,“嶽母好意,小婿承,隻裴家有裴家的規矩。莫說妾,就是二房也得在正室夫人跟前執行妾禮,小婿隻恐委屈了小姨。”
“阿娘請坐,既然夫君這樣說,那就把姑姑和三妹妹請過來,當麵問問,若是願意,我這就親自接了妹妹家去好生相待。”
裴垣請了林氏上首坐下,這才拉了林盈袖一起右下首坐下,不以為意地道:“不過是個妾罷了,不值得你費心,給下人們去辦就是了。”說著,人進來倒茶。
三人坐著,林氏隻覺無比尷尬,心裏又擔心裴垣真看上了三娘,分了林盈袖的寵,讓以後日子不好過。以後,母子越發生分起來。
裴垣倒是好生安林盈袖,見林氏喝茶,湊到耳邊悄悄地道:“我今兒在外頭看見一簪子很好,買了來一會兒事兒了了,給你戴。”
林盈袖啐了一口,低頭看著自己的角。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堂姑和三娘跟著丫鬟婆子們過來,聽說是裴垣著人來請,隻當事準了,母兩個歡歡喜喜地來。
人進來朝上拜了拜,三娘抬頭瞧了裴垣一眼,見裴垣如此神俊朗,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跳。
“不知嫂子和姑老爺喚我們過來什麽事呀!”堂姑故意問道。
裴垣隻顧著哄林盈袖,聽到這句,連看也沒看那對母一眼,扭頭問林盈袖,“這邊是你娘家的遠房姑姑和妹子?”
林盈袖點頭說是,請姑姑坐下說話。
“既然是做妾,那就得按規矩來。夫人有孕不便勞,規矩便由我來說給小姨和姑姑。”
裴垣喝了一口茶,嗓音平和,“家中納妾是為兩宗,一則是子嗣,二則是伺候主子。家中已有三子兩,俱是嫡出,不缺子嗣。剩下便是伺候主子,為防妾作欺辱主母,需得先簽賣契給當家主母。既然不為子嗣,過門便服下息子湯,往後五更到主母房裏請安服侍,規矩就這些,小姨和姑姑不覺得委屈,今日便簽了賣契給太太。”
林盈袖險些沒笑出聲來,裴垣這一招用的可真好。沒得罪人,也全了自己的麵。
堂姑和三娘傻眼了,賣契就算了,還要喝息子湯,沒孩子的妾還能指出頭?年輕得寵還好,以後主君膩了,小命豈不是攥在別人手中?
且裴垣話裏話外都是維護著林盈袖,還沒過門便這樣,過了門還指能怎樣?
“姑爺這話,未免太不留麵了。畢竟我家三娘是袖姐兒的妹子,就不能格外開恩麽?聽人說大戶人家嫁人陪嫁的滕妾可沒有喝什麽息子湯。”堂姑不死心,這樣好的親事錯過了,往後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裴垣不說話,隻看著林盈袖,“雖說家裏規矩不能壞,不過是個玩意兒,你若覺得難為,收了隨意打發到哪兒去,眼不見為淨就是。”
林盈袖搖搖頭,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三娘,“何苦來,好好的孩兒,你果然不喜歡不納就是了,弄回家又不肯收,不是白辜負了麽?”
林氏見狀也知道裴垣沒納妾的心思,便好聲好氣地對堂姑說道:“大妹妹,我看還是算了吧!回頭我給三娘尋個好親事,何必非要自降份給人做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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