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恕臣弟不能從命。”
還未等帝明確答復,玦便迅速跪在了地上。
“臣弟與夫人婚三月有余,雖說不上是生死相許,但也是舉案齊眉,定然沒有一介外人足的道理!”
玦這話雖明面上是在說白子,實際也是在暗諷帝多管閑事。
奈何他將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并且慷慨激昂,教人無法分辨他的真實意圖。
除了帝這部分聽得出弦外之音的人之外,就連那些個臣子也都認為,玦是一個有有義,絕不拋棄糟糠之妻的君子。
而那些富些的眷子們,都著手帕險些抹了眼淚。
且不論玦王當初的名聲有多麼荒唐,只而今這一番話,便教許多人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一部分較為八卦的子更是暗暗在心底里想,看來當初玦王殘酷暴戾、不近等都是謠傳。
也不知道這王妃為何會如此好命!
“既然如此,此事便容后再議。”帝卻未對他們的話語有所評價,只是了太一副疲倦了的模樣。
“請陛下無需費心,臣弟從今往后,都只認阮氏這一位夫人。”
玦聞言卻是沒有讓他將此事輕易擱置。
這件事如果不在此時就完全解決,斷了他的念頭,那便是個定時炸彈。
誰知哪天帝會不會一時心來,一紙圣旨又命玦將白子娶進門呢?
玦一向謹慎,定然是不會給自己留下如此致命的禍患的。
“那便,依皇弟所言。”
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二人一眼,便再沒有多說些什麼。
一切都平息下來,白子行禮后似乎頗為落寞地退下,而宴會后半段軸的歌舞也再次吊起了眾人的興致,他們幾乎忘了方才的劍拔弩張。
阮桃看著眼前的味佳肴,卻再無興致吃喝了。
此番帝想要往王府塞人但被玦強行拒絕了,雖然他的目的沒有達到,但是他還是可以從阮桃與玦的應對看出些端倪來。
首先便是二人始終而不宣的關系自此放在了臺面上。
本來人人皆道阮桃嫁給玦便是有去無回。
即便是帝或許也是存了讓阮桃前去“送死”的念頭。
接著帝便可打著幫老臣的兒討回公道的幌子,進一步削弱玦的勢力。
但事態離了帝的發展。
阮桃不僅沒有為帝眼中的那枚合格的棄子,反倒是變了玦一方的一大助力。
當然,對于帝來說,阮桃能在王府站穩腳跟也是可以加以利用的。
這便是他三番兩次默許白子迫于阮桃的原因。
但玦的做法卻大大出乎帝的意料之外。
帝原以為阮桃只是勉強得到玦的認可,卻未想玦會如此這般幾次三番護著阮桃。
這樣一來,帝威脅阮桃以便讓為己所用的計劃便無法可行了。
只是阮桃卻約覺,這白子興許并不是帝特地安排的。
倘若這白子是帝安排來離間于他們的人選,帝起初便不會多此一舉地詢問白子愿不愿意進宮。
因為這對于帝的計劃不僅沒有作用,還會損害他的威名。
只是宴會席上的諸位皇子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對于這件事似乎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自然也看不出是何人所為。
阮桃思忖片刻,便覺此事蹊蹺,還是待尋個機會與師父商議一番,再做打算為佳。
在阮桃絞盡腦地思索之時,帝已然推說疲憊率先離席的。
一場宴席便在暫時的寧靜之中走完了最后一段。
待到二人出了保和殿,隨著指引的宮行至通往宮門外的路上,阮桃才給自己順了順氣,只覺得心俱疲。
原先以為在阮府與阮蓮及吳氏勾心斗角便已經夠耗費心神了,不想如今赴宴卻還有這麼一出“好戲”等著他們。
臨近宮門時,那宮完了使命拜別二人而去,阮桃便湊到了一路上都黑著臉的玦旁。
“王爺今日如此仁義,小子佩服,佩服。”
裝模作樣地朝玦行了一個江湖中人之間常用的拱手禮,嬉笑道。
“哦?只是稱一句仁義便罷了?”玦臉稍霽,挑了挑眉道。
“是極,若非王爺不畏強權相護,妾怕是要被迫下堂,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阮桃沖他眨了眨眼,聲并茂地“哭訴”著。
“本王猜你只會金蟬殼,不知跑哪逍遙自在去了吧。”
玦毫不客氣地手敲了一下阮桃的額頭,惹得阮桃捂著額頭直喚疼。
“王爺何時如此了解妾了?”
阮桃只象征地“哎喲”了兩聲,見玦并不買賬,便收起了再鬧騰下去的心思。
“自你王府的第一天起,本王便知你不是個省油的燈。”
玦上沒好氣地數落著,手卻不容拒絕地擱在了阮桃的額頭上,輕地著剛才被他敲的那塊地方。
阮桃也不反抗,便由他作。
“即便如此,王爺不也還是選了妾而并非妾的那個妹妹嗎?”
玦卻未反駁,反倒是一反常態地出一個幾不可察的笑來。
就這般說笑著,通往宮門口的那一小段路程很快便被他們走了過去。
馬車停在宮門之外,不消數十步便可走到。
只是很快,二人便發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宮門口王府的馬車旁,正站著那位在殿上請求帝將自己賜婚于玦的,冒名“桃夭”的白子。
“見過王爺。”見阮桃二人自遠而來,那白子毫不避諱地便迎了上去。
的臉上仍帶著面紗,看不到真實的容貌,一襲白在晚風中更顯單薄。
玦瞥了一眼,卻沒有多加理會,就著下人墊的腳墊將阮桃扶上了馬車。
“玦王殿下請稍等!”
白子似乎有些氣急,但依舊強行放緩語調令自己的聲音變得輕起來。
“民只是有些事想與王爺商議,還請王爺應允。”
“若是在殿上所說之事,那便不必多言了。”
玦冷冷地掃視一眼,毫不留地道。
“王爺既然已經拒絕了,民又怎會自討沒趣?”
那白子見玦一時沒有急于上馬車,便又站定道:“民此來,為的是王爺所中之毒。”
“想必王爺也不會沒有聽說過‘桃夭’之名吧?”
馬車的阮桃聽再次提起這個名號,挑了挑眉,倒是頗為好奇想借著自己的名號折騰些什麼名堂出來。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醫,本王自然有所耳聞。”玦不不慢地應著,卻仍是不為所。
“王爺只需讓民住王府,并備好民所需藥材,假以時日,民必會驅除王爺上的毒,令王爺完全痊愈。”
那白子做出一副誠懇且自信滿滿的模樣道:“這是民作為‘桃夭’許下的承諾,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阮桃聽著啼笑皆非,當下忍不住搖了搖頭。
且不說所用的名號還是冒充于自己,單就這份還未有毫接便斷言自己可以將玦的毒盡數驅除的勇氣,就可以稱得上是無知者無畏了。
即便是苗疆之神所賜予的藥兔都只能暫時制毒,一個冒名頂替之徒又怎敢打下如此包票?
此等無稽的言論,不需多想便是抓著玦想尋求解毒方法的心思進王府。
至于解毒,不過是個空頭支票罷了。
“不必了。”玦自然也不是傻子,不會人如此輕易地哄了去。
“王爺,請您相信民!”
白子一急,眼底便盈盈地冒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王爺,咱們該回府了。”
阮桃見猶自糾纏不休,便出言替玦解圍。
“王妃殿下,請聽民一言,王爺上的毒若是不解,必將有命之虞。”
白子以手帕拭淚,極為地隔著簾子喚著阮桃:“還請王妃殿下以王爺命為重,多加勸誡才是。”
這下不僅玦臉越來越沉,連帶著阮桃也皺了眉頭。
這白子未免也太過于不知好歹,先是以空頭支票為妄圖住王府,再以相迫阮桃。
“說得不錯,所以,你可以退下了。”
阮桃雖皺著眉頭,語調卻依舊平淡安穩。
“難道您要枉顧王爺的命嗎?”
白子仍不肯放棄地咄咄人道。
這若是換上另一位規規矩矩的宦小姐,或許就被這麼一句話給唬了去,當真以為只是想為玦解毒。
但阮桃不但并非常人,更是真正的“桃夭”,玦況如何,自然是最為清楚的。
這白子算出與玦甚好,不會置玦于不顧,卻未算出眼下的這位“王妃”,便是冒名頂替的“桃夭”!
“王妃說的話,你難道聽不懂嗎?”
一旁的玦也冷然一笑道:“來人,將帶走,不要攔了王府的車駕。”
“不勞王爺費心,民自己走便是。”
那白子眼底閃過一憤恨之,但很快便收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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