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這會兒正安靜著,紫藤架子下有一個鞦韆,正好在角落裏,房間里的人也看不到這兒來。
坐在鞦韆上漫無目的的晃著,看著今夜圓月明亮,心難得有片刻的安靜。
魏府里事不斷,宮裏也好似風雨來,姜宴跟言袖姐姐也被人算計上了,到底是誰這樣大的本事,同時挑起這麼多事,是打算攪渾這一缸水,然後掩藏他真正的目的嗎?
那這個目的是什麼?
魏如意很想出來,但大姑母和孟長林的安危掛記在心,實在無法不去想,所以也就不出力來管別的事了。
漫漫的長夜,伴隨著的一聲嘆息,終於歸於了寧靜。
第二天天不亮,陳定和陳言袖就親自來接了。
陳定一張臉黑的要滴出水來,手一直抓著腰上的佩劍,似乎極力忍著殺人的衝,陳言袖只看著從房間里走出來的魏如意,關切道:「昨晚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不過舅舅來的正好,可否陪我回一趟魏家?」
「你還要去做什麼?」陳定不滿道。他現在殺了魏家滿門的心都有了,他這個侄多麼乖巧懂事的人,他們竟把人欺負這樣,將一個孤大半夜給趕了出來,還容人在家門口欺負,要是自己在,定當場掀翻了他們!
魏如意知道他生氣,只乖巧笑道:「大姑母一直待我很好,所以我想去看看。」
「國師大人一早就去了。」陳言袖拉著抿笑道:「說是魏大人職責有失,今兒一早就請了大理寺的寺丞一起去拿的人。」
魏如意沒想到樓衍會這樣,自己才被人欺負,他轉頭就去抓人,還不得落下把柄在姜棣和榮王手裏?
有些著急,陳定只道:「你別急,反正他是個佞之人,不幹些出格的事,旁人還以為他是好呢,你由著他去,沒人能他。」
魏如意眨眨眼,舅舅這是也認同了樓衍的舉?
正想著,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
檀兒從外間跑回來便道:「小姐,外頭來了不夫人小姐,說要來探您呢,方伯把人都攔下了,您看接下來可怎麼辦?」
「走後門吧。」魏如意現在不想跟著這些人周旋,陳定看還能分得清主次,欣賞的看了一眼,才讓陳言袖替去前門擋著,自己護送一道往魏府去了。
不去還好,一去,魏家的人看的眼神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才進來,魏府的人看著威武的陳定,並不敢造次,倒是以前跟知雨相好的丫環悄悄拉了知雨去低聲說了幾句,知雨才趕忙將話告訴了魏如意:「昨兒晚上老夫人請了休沐在家的太醫院院正來,結果院正大人一來,就說小姐救人的法子全是錯的,孟夫人就是因為用了您的葯,才會忽然毒發的。還有小公子,他也說您開的藥方是要命的……」
知雨戰戰兢兢的說完,魏如意麵微微沉下來:「院正?」
「嗯。」
「院正是榮王的人,難道是榮王下的毒?」魏如意喃喃自語,陳定沒聽清,問:「如意,怎麼了?」
「舅舅可信我的醫?」魏如意忽然問他。
陳定聽到這話,先是猶豫,而後才點點頭:「我信。」
魏如意看他猶豫的樣子,苦一笑,就連舅舅都不信,也難怪老夫人不信,但院正醫很好,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藥方全是對的,他難道是要故意挑撥自己跟魏家的關係嗎?
別人就算了,大姑母和長林的命還是想留下的。
手心了,往後院而去。
才到,就見孫尚書和孟大人今兒也在。
幾個男人都坐在外頭,樓衍坐在上首淡定的喝茶,看來了,第一句話便是:「上次給本尊開的葯不錯,回頭再拿些來。」
魏如意看著他堅定信任的目,心中微暖,行了禮:「是。」
孫尚書是個圓之人,聞言,立即明白樓衍這是給魏如意撐腰呢,只笑道:「許是診斷出了誤差,如意,你祖母跟姑母都在房間里,你進去看看吧。」
「等等……」一直沒開口的孟大人忽然看向魏如意,他眼裏佈滿了,清瘦的臉上滿是疲憊和傷心,只著鎮定的,道:「你當真不是故意的?」
「如意自信自己的醫,不會故意傷人,只會救人。」魏如意語氣格外堅定,不是故意大放厥詞,只是現在需要他信任自己,這樣一會兒才有更大的主權去救大姑母。
孟昶看著,他見過小小年紀就天資過人的人,他相信有天才,而且如今這樣鎮定,之前淑兒也說過,能治好長林的病……
「姑父,如意想問您一句話。」魏如意想了想,還是道。
孟昶皺眉:「什麼話?」
「你想救大姑母和表弟嗎?」魏如意道。
「此話何意?」
「若你想救,那就帶著大姑母和表弟離開魏府,並且換掉現在姑母邊的所有人,全權給我來治,我不能保證能全部治好,但可以保下這條命。」
魏如意說完,一旁的陳定都皺起眉頭看了過來。接下這樣的事,不但沒好還一的麻煩,更要的是,孟昶肯不肯信。
孫尚書倒是有別的想法,總聽夫人和綰兒提這魏如意怎麼狡猾多端,可樓衍此人,豈會看上一個空有狠辣毒計的人?更別說屢次來救魏淑和孟長林的這份仁義,這樣的人,結一定比得罪要好得多。
想完,他道:「如意,這諾言可不能隨意的許,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有,院正說我的葯是毒藥,就只能證明他是個庸醫。」魏如意毫不客氣道。
陳定差點被嗆到,好樣的,敢罵太醫院院正是庸醫。
樓衍角噙著笑,看了眼阿忠:「太醫院院正如今年紀大了,也該退位讓賢了,去擬了摺子,將此事奏明聖上。」
裏間,孫夫人將這話原原本本傳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剛要出來罵魏如意猖狂,孟長林已經自己跑了出來,拉著孟昶的手道:「爹爹,娘親昨兒醒了時說,一定要跟如意姐姐走。」
魏如意本來還在擔心孟昶會不會答應,聽到孟長林這糯糯滿是信任的聲音,心一下子暖洋洋的,轉過頭看著追出來的老夫人,道:「祖母。」
「你怎麼蠱了長林……」
「母親。」老夫人的怒斥沒出來,孟昶已經站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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