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茯苓、桔梗、五味子、甘草,這些就夠。按照我的劑量先抓幾服藥給太後娘娘試一試吧。」溫和地報出來藥名,將剛剛寫就的紙遞給大宮,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墨跡幹得更快一些。
太后久病之人,對這些也稍微有些了解。
慢慢地從床榻上坐起來半個子,道:「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藥材,怎麼……」
「是,娘娘千金玉貴,太醫們都是揀了最好的葯來伺候您。有時候過猶不及,就好像是火堆一般,下面的木柴還未曾點燃,縱使最上面烈火熊熊了,說到底也就是一個治標不治本。」仗著有超越千年的記憶和方法,林醉柳自信地道。
廖鑾坐在外頭,隔著薄薄的紗簾著裏頭。
他名義上的王妃站在那裏,約勾著角笑得無邪。瘦弱的軀永遠站得筆直,像是一隻從泥地里抬起來頭的兔子,格外可。
「……好生送鎮南王妃出去。」裏頭太后又和絮絮叨叨地說了什麼,廖鑾不曾聽清,這句稱呼卻是他狠狠地一挑眉。
鎮南王妃?這便是承認份了。
小丫頭能力倒是不小。
「恭送王爺、王妃。」大宮將二人一路送出了慈寧宮,才行禮回頭。
「不?在娘娘那裏一盞茶都沒喝上,本王帶你去茶樓吧。」廖鑾側頭看了一眼邊的姑娘,問道。
本來還不覺得什麼,被他這麼一說,林醉柳倒的確是覺得極了。
方才想要得到太后的首肯和承認,裝著樣子撐在那裏,這瘦弱孱懦的軀早就像老化的電線一樣不得行了。
林醉柳偏著腦袋微微一笑,道:「茶樓嗎?我還沒有出府邸逛過。」
廖鑾心底微微泛起一憐惜之意,在侯府的時候不得寵,大約連跟著姐姐妹妹們一起出門解悶兒的資格都沒有。
「無妨,本王便帶你好好在這京城逛逛。天子腳下繁榮無雙,逛過這一遭才算是不枉此行。」廖鑾笑著說道。
林醉柳笑了笑,現的貪玩機會拿著不放,才不是傻子呢,更何況還有堂堂王爺相伴。
廖鑾的車駕一路出了宮門,直奔京城中最為出名的灑客居。
這座茶樓縱使是三歲小兒也能聽聞其名聲,金碧輝煌的大樓分為兩層,非平民百姓不得一層,非王公貴族不能上二樓。
廖鑾領著林醉柳上了二樓,二樓就連鋪陳的地毯也勾勒了金邊,瞧著非常醒目。眉目清秀的丫頭指引二人進了最裏面的包房,那也是整座茶樓風景最為曼妙的。
「灑客居的金駿眉很是正宗,王妃試試嗎?」廖鑾挨著窗邊坐下,炯炯有神地看著林醉柳。
林醉柳不懂茶道,秉著出嫁從夫的思想點了點頭。
丫頭連忙記下來二人要的茶水和點心,行了個跪安禮便出去了。
等茶水送了上來,林醉柳擁著袖口抿了一口,才知道廖鑾所言不虛。這茶口雖苦卻不,香氣四溢。
「太后的病勢如何?」二人如同尋常夫妻一般了片刻的靜默寧靜,就聽得廖鑾輕聲發問。
年王爺眼角眉梢都是特有的青春稜角,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里難得地逸出了關切之,就好像是打破千年冰山的一暖流。縱使這不是沖著來,也林醉柳微微恍神。
片刻后回過神來,微微垂著眼角道:「娘娘的病勢倒無大礙,只是不知為何……娘娘似乎自己不願意痊癒……」
原以為廖鑾會震驚或是不信,卻只瞧得他眼中戾氣一閃即逝,他冷冷地道:「果然是這樣。」
「我不知道其中,但娘娘應當是有自己的原因……王爺也就放寬心一點吧。」林醉柳嘆了口氣。
按照這個病發展下去,太后大約是撐不過明年開春就要駕鶴西去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一國之母如此失態,甚至連自己的命都顧不得了呢?
「太后早年間便只做賢妃,不做禍國紅。新帝登基之後卻寵妖妃,一路扶持那個人做到貴妃之位,若是太后不病態纏綿引得皇帝多來相看關照,哪裏還能說上一句半句……」廖鑾手握住了瓷白的茶盞,手上的青筋微微凸顯。
可憐天下父母心。林醉柳又嘆了口氣。
「鎮南哥哥!」外間傳來一陣驚喜的滴滴聲,旋即包房的門便被人給拉了開去,一刺鼻的香風撲進林醉柳的視野,忍不住拿帕子捂了捂鼻子。
鎮南哥哥?這稱呼一聽就又是個仰慕小王爺的。
也不知為何,林醉柳半是調侃半是心中微微酸。
陡然,林醉柳的縴手被一隻手掌輕輕覆上,又定定地握了一握。廖鑾坐得不如鍾,眼中只倒映著的影,「這是禮部尚書的麼,俞鈿。」
林醉柳輕輕地嗯了一聲,抬眸的時候角便已經揚起了兩分笑意。
俞鈿難得央求了爹娘出門,到了茶樓便聽說心心念念的鎮南王也在此,便不顧了子面過來相見。
不曾想才剛進來,就瞧見這夫妻恩的模樣,再一想京中傳聞這子出很低,便無名火心頭怒起。
「你不過是侯府妾室所生的庶出兒,見到本小姐怎麼不行禮?」俞鈿揚著頭,冷笑著對林醉柳道。
俞鈿人如其名,眉心點了一抹紅的花鈿,原本正是天真爛漫的好年齡,卻因為眼中惡毒而大為失。
林醉柳嗤笑一聲,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低低地調侃道:「哪家的小姑娘,這麼不懂事兒?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足夠你被關在閨閣直到出嫁都出不了半步了。」
俞鈿邊的小丫鬟有些畏懼,拉了拉的袖口小聲說:「小姐,這是鎮南王妃,我們理當給行禮下跪的……」
「啪!」俞鈿擰起纖細的眉就一掌揮了過去,那丫鬟直直被打得角破裂出歪倒在一邊,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真是個吃裏外的奴才!」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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