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人間四月天, 綠樹繞堤,天朗氣清,不世家公子哥圍在護城河旁, 倚欄相。
不知誰得到的消息,長公主這幾天回來,儀仗已經到了川, 川離盛京不過五百里, 不日便能到。
這群人就在城門口守著, 一個個圍在護城河旁,眼睛鎖著城門,只能長公主的馬車從城門口進來。
這是大楚的公主, 巾幗不讓須眉, 以一己之力抵外敵,用自己的一生換取大楚烏邇兩國的和平。
如今太后病重, 長公主回大楚探親, 他們也能一睹公主風采。
到底是怎樣的人,有這種氣度。
路上, 徐景行心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條路他走過許多遍,送親時走的也是這條, 當時心里難過, 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卻要拱手讓人, 每一步走得都很沉重。
如今終于回來了。
徐景行下令停車,駕著馬掉頭到馬車旁邊,道:“公主,還有二十里就是盛京了。”
他深吸一口氣,翻下馬單膝跪地, “請公主重飾妝發。”
這一路上,容姝穿的都是自己的裳。
在烏邇做的,短襖長,上面繡著大片大片的格桑花。
徐景行從盛京帶來的紅宮裝,容姝一次都沒穿過。
一來嫌宮裝繁瑣,二來從烏邇帶來的只有這些,穿著這些裳,好像還在那里。
大楚烏邇有宿怨,盡管大楚和親降和,可骨子里對烏邇還是有仇怨的,容姝不想因小失大,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大楚人以為,他們的公主心是向著烏邇的。
容姝吩咐金庭把從烏邇帶來的裳收好,在馬車里換了裳。
正紅的宮裝,上面用金線繡著鸞,凰展翅,翱翔九天,袖口更有祥云紋路。
金庭跪著給容姝挽發,小辮子拆開,青挽起,便是一個驚鴻髻。
“公主這個樣子可真好看。”金庭小聲道:“任誰見了都會驚嘆萬分。”
離開烏邇已有兩個多月,這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總算要到盛京了。
兩個多月的時間,說快也快,快到要把在烏邇待的兩年忘了。
金庭低下頭,往發髻上簪了兩朵玉石金線纏的花,出來的匆忙,這些都是徐大人準備的,也是烏邇沒有的東西。
在烏邇,公主不愿戴這些。
仔細想想,想辦法留在大楚,不回去也好。
金庭張開,“公主……”
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容姝就道:“金庭,你曾經隨我去烏邇,又跟我回來,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心一意跟著我。”
金庭鼻子一酸,“愿為公主赴湯蹈火。”
“讓你赴湯蹈火做什麼。”容姝想起曾經三個人圍在火爐旁的日子,不是看不出來,這一路上,金庭總是長吁短嘆,雖然背著,但可能猜出幾分在想什麼。
無非是烏邇和大楚哪個好。
如果是從前的長公主,思鄉切,終于回來,或許難以選擇,不一樣。
來到這里,遇見的只有烏邇人,大楚才是異鄉。
如今那三個人還未遇見趙兮,白月依舊是白月,萬一被留在大楚,也會想辦法回去。
容姝道:“馬上就到盛京了,兩年了,興許早已是人非,金庭,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你。”
一朝公主,尊貴無比,可說和親就和親,半點不由人,公主是國家的象征,也是挑起戰的理由,金庭想起玉階說的話,若是不回去,們定然沒有好下場。
金庭道:“金庭是公主的人,也只是公主的人。”
容姝放下半顆心,“若有人問起在烏邇的事,三緘其口,模棱兩可就好。”
金庭點了點頭,轉念一想,也不知道什麼,去年開春,和玉階就被趕出來了,公主的事,有王上心,本用不到。
馬車車軸一直轉著,
盛京城北城門打開,長公主的儀仗緩緩進。
護城河兩岸的公子哥張著脖子看,卻也沒看見什麼,只覺得馬車氣勢恢弘,馬車前頭騎馬的大人坐的很直,還沒等多看幾眼,馬車就駛過長街了。
兩邊圍著不兵,又不進去,只得悻悻而歸。
來這兒等了幾日,連長公主的影子都沒見著。
“唉,白等一遭。”
“張兄所言差矣,怎麼會是白等,公主駕,豈是尋常人能見到的,不都說平侯府的二小姐相貌有六分像長公主嗎,長公主定是天人之姿。”
這聲音并不小,引得眾人連聲附和,容易見那還是長公主嗎,尋常百姓,怎麼能那麼容易就見到公主,不過他們見過平侯府的二小姐,那位小姐時常出來。
雖沒什麼皇室氣度,但可以想想長公主,必定是仙子下凡。
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隔著長街飄到護城河旁邊的茶樓上。
趙兮指甲都快陷進里了,手掌生疼,低頭一看,一排深深的指甲印,想看看容姝是什麼樣子,卻沒見到人。
那輛馬車可真好,比接進宮的還要好。
容姝沒見到,前面騎馬的卻認識,那是徐景行。
已經四個多月沒見徐景行了,他好像變了,徐景行和說話時雖然溫,可眼睛里沒,只有某些時候,說話做事像容姝的時候,他眼睛里才會有。
現在他雖然形容疲憊,眼睛里卻是有的,容姝就是他的。
趙兮又忍不住想,為什麼當初去和親的,不是呢。
紅秀站在一旁,“姑娘,現在人正多,咱等一會兒再回去吧。”
趙兮嗯了一聲,原本就想看看容姝是什麼樣子,看看在烏邇是不是盡苦楚容不再,現在也看不了。
趙兮想以后總有機會見到,可容姝卻不知,趙兮已經把心思放他上了。
長街上的人慢慢散開,一人卻一直跟著儀仗,直到皇宮門口。
紅宮墻上嵌著黃的琉璃瓦,宮門守衛森嚴,見儀仗卻跪了一地。
馬車停住,車上的人卻沒下車,徐景行不知說了什麼,然后翻下馬,宮里有宮里的規矩,公主可以坐馬車回宮殿,大臣卻不行,不得騎馬,不得佩刀劍。
徐景行就跟著馬車,走進去。
陳洺之在后面看著,心里痛的厲害,他已經兩年三個月二十一天沒見到容姝了,若不是實在等不及,本不會稱病不去翰林院,而是去城門口,就為了看一眼。
可還好,在烏邇可還好,這兩年多,可曾有一瞬間想起過自己。
陳洺之呼出一口氣,他今年中了狀元,如今在戶部任職,朝中正是用人之際,皇上對他很是看重。
大楚烏邇還有轉機。
陳洺之沒見到容姝,心里憾也只能作罷,另一邊馬車剛到宣武門,就慢悠悠地停下了。
周圍一片寂靜,容姝看了眼金庭,金庭掀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很久就回過頭,“公主,皇上來了。”
宮門口到宣武門不過百步,公主回京,竟是皇上親迎。
金庭欣喜于皇上對公主的看重,臉上不由出一點喜,容姝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徐景行給準備的是紅的裳,太后病重,不該一切從簡,著素雅些,為何還會準備紅的裳。
不等多想,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接著容姝聽見一道清朗的聲音,“皇姐,我接你回家。”
容譽站在馬車門口,心砰砰直跳,忐忑至極。
他最怕的就是容姝怪他怨他,當初父皇仙逝,他登基為帝,才十五歲,什麼都不懂,如今不同了,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只會跟在容姝后,天真無邪的皇子了。
馬車的簾子未,容譽上前一步,“皇姐,我帶你回家。”
他手掀開簾子,與里面的人視線對了個正著,兩年未見,誰都變了。
容譽眼眶一下子紅了,他幾次開口,只發出幾聲蒼弱的氣音來,半響,終于能說話了,喊了一聲“阿姐……”
容姝心里不是滋味,試探著出手,手還沒一半就被容譽握住,容譽抓住容姝的手,“阿姐……我好想你。”
這些話從前總說,容譽沒覺得現在說有什麼不對,這是他的阿姐,他的容姝。
如果不是以太后病重為由要皇姐回京,他會去城門口接,他在別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地方,在容姝面前只是弟罷了。
兩年多來日夜憂心,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在地上,容譽深吸一口氣,倘若皇姐怪他,他會求皇姐原諒,以后他們不會再分開了。
他出一個笑來,和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皇子一樣,“阿姐,咱們回家。”
騙不了人,做不得假,容姝被容譽握著手,確確實實能到他的歡喜。
姐弟深,想來從前容姝和容譽關系一定很好。
容譽拉容姝下馬車,直接坐上了輦,好在輦極大,坐兩個人不問題。
容姝皺了皺眉,“我想先見母后。”
容譽臉稍冷,阿姐定然不知,離開之后,母后找了個相貌和有六分像的替養著,不然一定難過極了。
“阿姐,母后知道你要回來,病已經好轉,你莫要擔心了,先回綺蘭宮好不好,你走之后,那里什麼都沒過,每日都有宮人打掃,還和從前一樣。”
容譽想讓容姝知道,什麼都沒有變,這兩年時可以盡數忘了,只要回來,一切如常。
輦終于到了綺蘭宮,這里離壽康宮沒幾步的路。
容譽迫不及待拉容姝進去,“今年玉蘭花開的特別好,只可惜現在全謝了,但阿姐你看,院子里的玉蘭葉子要比別的翠綠,明年二三月你就能看見玉蘭花了。”
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比乾清宮的還要好。
容姝心里咯噔一下,覺得不對,又覺得這是容譽見太歡喜,不過腦子說出來的戲言。
容譽拉著容姝進宮殿,如他所言,這里打掃的干干凈凈,宮侍長的很是喜氣,容譽道:“阿姐,你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我立刻差人去換。”
里面并沒有變多,還是容姝出嫁前的樣子,容譽沖容姝笑笑,“阿姐,這是李先生新得的琵琶,我覺得好,便給要了過來。”
“還有瑤琴,民間說書先生新寫的話本子,里面好多新奇故事,桌上是你最喜歡的芙蓉糕,”容譽一樣一樣地說給容姝聽,“東西都放在原來的地方,阿姐,什麼都沒變。”
容姝出嫁時才十六,容譽十五,那時容譽比容姝還要矮半頭。
如今年已經比子高近一個頭。
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容姝靜靜地看著容譽,眼前這個人有幾分陌生,可心意不作假。
容譽是弟弟,兩年沒見,弟思姐心切,這兩年多,容譽什麼都沒忘。
他還沒遇見趙兮,更沒有把這份分別人一半。
容姝嘆了口氣,“多謝皇上。”
容譽臉變了變,“阿姐從前都喚我阿譽的……”
他眼中帶了兩分傷,讓人看了只覺得難又可憐。
容姝從善如流,“阿譽。”
“阿姐,”容譽有太多話想說,從前不懂,懂了之后容姝卻走了,宮里除了母后就是宮侍,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多次午夜夢回,夢里都是容姝。
容譽看著容姝的眼睛,他能覺到容姝的冷淡,也知道為何。
這兩年一定了很多委屈,以后再也不會了。
容譽手抱住容姝,然后拍了拍的后背,“阿姐,從前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你苦了。”
那種地方,再也不會回去了。
容姝一僵,容譽這話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如果容譽是個好弟弟,還不錯的。
其實把回大楚的時間點安排在這里,算是一種全新的選擇。
什麼都沒有發生,容姝會怎麼選。
雖然最后的選擇還是狼王。
關于阿姝為啥會回來,因為孝道人,在現代爸媽生病都要回去,古代更是,別說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而且,容譽再狗,也不會傷害容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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