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看著三個人直奔金環, 就像土匪進村一樣掃貨。
如果顧嵐和白楚然兩個去,他們頂多打劫某酷,就算他們查閱頂級名牌, 也不過只能拿到這些奢侈品專柜一些普通貨,可秦修然一出手, 那就直奔vip間, 開始單人開展。以秦修然的份,什麼世界限量發售,什麼定制絕版, 沒有他不能買的, 沒有他買不到的。
蔣舒一直不斷給白楚然打錢, 白楚然一輩子都沒拿過這麼多錢, 他甚至有那麼一刻不想干了, 想卷款逃跑。
但他畢竟還是一個讀過大學的人,知道自己就這麼跑,怕跑不出南城,就要被警方抓回來。
于是他轉頭開始給顧嵐花錢, 看著顧嵐拿著珠寶向他揚起激的笑容,以及秦修然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心中頭一次在秦修然面前升起一種勇氣。
他仿佛是產生了一種幻覺, 這些錢, 好像都他的,他給秦修然的人花錢,秦修然只能看著, 無能為力。
虛幻的安令他頭腦發昏, 同秦修然一起帶著專柜里的sa, 提著大包小包, 跟在和顧嵐后,同說著過去,一起憶苦思甜。
顧嵐帶著剛買墨鏡,披著披風,帶著整個商場所有奢侈品的sa,聽著旁邊白楚然的絮叨,看著前面所有店面走出來試圖迎接的店員,忍不住抬了抬墨鏡,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覺嗎?
旁邊秦修然涼悠悠看了一眼,聽著白楚然慨著:“你看那家鉆石店,那年咱們一起站在公車站看它的廣告,其實我就特別想買一只給你。”
說著,一行人停留在鉆石店門口。
白楚然和顧嵐仰頭看著鉆石店的名字,顧嵐了頭發:“怎麼沒買呢?”
“因為我去二手市場看了一下,鉆石沒有什麼保值能力,所以我放棄了。”白楚然說得很憾。
顧嵐口而出:“那你可以給我買等價黃金啊,這個保值。”
“也不一定的,”白楚然轉頭探討,“金價的起伏……”
“沒錢這事兒需要說得這麼艱難嗎?”秦修然聽不下去,打斷他們兩,“到底買不買了?”
聽到“沒錢”二字,白楚然瞬間直了腰板,他回頭看向秦修然,微微昂頭:“買!”
等從鉆石店掃完畢,把里面一克拉以上鉆石統統帶走之后,蔣舒終于扛不住,捂著口給白楚然下令:“把他們給我從這里帶走,去個不花錢的地方!”
“不行,”白楚然跟在顧嵐和秦修然后,低聲回復蔣舒,“我還想買!”
“這是你的錢嗎你還想買?!”蔣舒接近崩潰,“你要再買自己給錢!”
聽到這話,白楚然整個人都一震,他立刻意識到,不可以,他不可以為買單。
他趕清醒過來,小聲詢問:“去哪兒?”
“去山上。”蔣舒看了一眼遠山頭,“下來也需要時間。”
“好。”
白楚然應聲,在顧嵐和秦修然即將走到下一家店鋪時,白楚然大聲住他們:“嵐嵐!”
秦修然和顧嵐一起回頭,疑看向提著購袋的白楚然,白楚然看著顧嵐,滿臉認真:“我們不要在這種毫無神價值的地方逗留,我們還是去點有意義的地方吧。”
顧嵐和秦修然對視一眼,顧嵐眨了眨眼:“你不打算帶我做我最喜歡的事了?”
“還有很多事兒你也喜歡的,你忘了嗎?”白楚然尷尬笑起來。
顧嵐疑:“什麼?”
“爬山。”白楚然認真提醒,“以前大學時候,你不是最喜歡和我一起爬山,說想和我一起看日落嗎?”
“那是因為你不肯花錢。”顧嵐實話實說。
白楚然沉默下去,顧嵐轉看向一家首飾店,正打算邁進去時,白楚然突然開口:“你還要戒指嗎?”
聽見白楚然終于提到今天的主題,顧嵐頓住了腳步,看向白楚然,兩人對視片刻,顧嵐回環,直接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和我去爬山看日落,我給你戒指。”
白楚然說得認真,顧嵐輕嗤一聲,轉頭快速開口:“一言為定,走。”
說著,顧嵐大步往前,秦修然吩咐了店員送貨地址,和白楚然并行跟在顧嵐后。
三人一起開著車上山,南城郊外的燕山,從市區開到山頂,要開兩個半小時,等三人到達半山腰。
三人把車停在停車場,步行上山頂觀景臺,這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六點,正是日落時分。
三人拿著白楚然買的面包和礦泉水,俯瞰整個看著南城。
“就在這里等日落了是吧?”顧嵐咬一口面包。
白楚然著面包點頭:“對,等日落。”
秦修然喝了口水,看著遠方烏云:“覺會下雨。”
“我不信。”
白楚然抬手指著遠藏在烏云里的霞:“太不在那兒嗎?”
“隨你吧。”
秦修然聳聳肩,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手機監控視頻里,他的辦公室一個下午已經被“打掃”了三次。每次都一大堆人,連地毯都給他刷了。
最后連秦江河都親自進去刷地毯,看得秦修然整個人都有些頹靡。
自己的對手,自己的親爹,怎麼是這麼一批人呢?
而經過了一整天細致得掃,本找不到公章后,秦江河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
他帶著秦博文回到家里,看著正在數余額的蔣舒,有些煩躁:“你在干什麼?”
“公章拿到了嗎?”
蔣舒抬頭微的頭發,秦江河喝了口水,搖頭:“找不到。”
“找不到?怎麼可以找不到呢?!”
蔣舒睜大眼,趕忙站起來:“辦公室找了?”
“找了,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了。”秦江河皺眉頭,“他估計放家里了。”
“那去他家找啊!”蔣舒激開口,提了聲,“你就這麼回來了嗎?!”
“他家我怎麼進得去?”秦江河皺起眉頭,“你腦子有病啊。”
“進不去想辦法啊,老秦,咱們這次可是花了大價錢,你不能半途而廢啊。”
蔣舒上前抓住秦江河的手臂:“你想想辦法,為了咱們博文,他可是你兒子……”
“說得就像修然不是我兒子一樣。”秦江河從來沒覺得蔣舒這麼煩,他拉開領帶,突然想起來,“你花了什麼大價錢?不就是說幫忙白楚然擺平他那點事兒嗎?”
“今天為了留住秦修然,白楚然花了三千萬,”蔣舒含著淚,“老秦,這錢都是我從卡里給的,我家命都在里面了,你看……”
“三千萬?!一天能花三千萬?!”秦江河反應過來,有些震驚。
他的錢至今主要還是靠著秦建清給,家里大頭都在秦建清手里,就算多年來靠著總經理的職務私下搞了些錢,三千萬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一把抓住蔣舒:“他都干什麼了?你給我把錢要回來!”
“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公章!是把秦修然弄走!”
“公章什麼公章!那玩意兒拿得回來嗎?!”
“別吵了!”
看著蔣舒秦江河你推我攮,站在一旁的秦博文終于大吼出聲:“爸,錢要不回來了,我去把公章拿回……”
“滾!”
話沒說完,秦江河抓起旁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秦博文嚇得猛地跳開,秦江河指著門外:“你給我滾出去!”
“媽……”秦博文氣勢頓消,轉頭看向蔣舒,蔣舒反手又是一個杯子。
“沒出息的東西,滾滾滾!”
秦博文:“……”
父母都讓他滾,秦博文再也沒有待下去的理由,他深吸一口氣,起拳頭,大吼了一聲:“滾就滾!”
說完,他拉開門就沖了出去。
剛沖出門,天上大雨傾盆而下,淋了他一。
他站在雨里,仰起頭,看著滿天烏云。
蒼天不公,怎麼他和秦修然,就這麼大的差距?
個個都說他是廢,他媽媽為了他苦心謀劃,倒三千萬,怎麼還是落到了這個境地?
是他們的計劃不夠完。
秦博文閉上眼睛,想明白過來。
是他爹太過天真,難道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把公章放在辦公室嗎?
比如他,肯定就把公章放在家里,藏在床板下面,他的老師碟都這麼藏。
好在,他有一批狐朋狗友,他爹進不去秦修然的屋子,他未必進不去。
這一次,他一定要拿到公章,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不是廢,不是媽寶,他也是一個,有用的人!
下定決心,秦博文立刻給自己的朋友打了電話:“濤子,”秦博文站在雨里,“之前你給我介紹那個開鎖匠現在能接活嗎?我加急。”
*** ***
秦博文帶著開鎖匠往秦修然家奔去時,秦修然三人站在山頂,撐著雨傘,吃著面包眺南城。
“我就說會下雨。”秦修然吃著面包,埋怨著,“你們這日落就看不,白楚然我勸你認命,別耗著了。”
“不可能,”白楚然繼續堅持,“雨停了,就能看到太下山了。”
“喲,”說著,雨就小了下來,顧嵐驚呼一聲,所有人一起順著目看去,就聽驚嘆,“月亮出來了。”
白楚然:“……”
“別胡說了。”秦修然,“下著雨不可能馬上出月亮。”
“哦。”顧嵐吃著面包,興趣缺缺。
雨慢慢停下來,出了黑漆漆的天。顧嵐嘆了口氣,有些憾:“日落沒有了。”
“是啊……”
白楚然喃喃。
蔣舒已經好久不回話了,他都不知道等一下要怎麼下山。
“要不,”顧嵐扭頭看他,“把戒指先還我了?”
聽到這話,白楚然猶豫了一下。
顧嵐想了想,看了看周邊:“你要我陪你一天我也陪了,你要我和你一起看日落我也看了,你這個人我也重新認識了,那戒指對你來說也沒多大意義,還我吧。”
白楚然沒說話,他猶豫著,才支吾開口:“那個……今天其實……和真正的我還是有點差距,我……”
“我知道。”
顧嵐打斷他,白楚然一愣,顧嵐吃下最后一口面包,秦修然給遞了水,咕嚕咕嚕喝下水,直接道:“你今天是接了任務要拖住我和秦修然吧?”
白楚然震驚看著顧嵐,顧嵐笑起來:“我又不傻,你哪兒來那麼多錢啊?而且這麼多錢,你肯給我花嗎?”
“你……你都知道啊……”
白楚然喃喃,顧嵐了頭發:“我知道啊,我一直很聰明的,就像當年你給我的第一杯茶是因為你工作失誤搞錯了別人的單,你要和我一起拼三是為了省公車費,你喜歡和我一起去吃飯是因為只有我肯和你用打折券aa,”顧嵐說著,就看對面人眼眶紅了起來,雙手放進兜里,輕聲開口,“我都知道。”
白楚然說不出話,他覺有什麼卡在嗓子里,開不了口。
“顧嵐……”
他終于連名帶姓他,沙啞著聲音,一開口,眼淚就落下來。
“對不起。”
顧嵐聽著這句話,垂下眼眸。
帶著雨后的涼風襲來,顧嵐終于抬頭,出聲:“還我吧,按照我們的約定,它不該屬于你了。”
“對不起……”白楚然只是再一次重復。
顧嵐微微挑眉,心里不安:“你不會沒帶來吧?”
“我帶了。”
白楚然深吸一口氣,他抬起手,從脖子里拉出了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取代了他原本玉觀音的位置,被一紅繩掛著,似乎久經挲。
他將戒指取下來,放在顧嵐手里:“這麼多年,謝謝你。”
顧嵐茫然看著他,白楚然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一開始只想著用玉觀音換來的,不能虧了,所以就帶著。后來就帶著去了好多地方,當過電話銷售、進過傳銷,什麼苦都吃過了,每次都是它陪著,然后就想著這世界上總有你這麼傻的人,我總會再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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