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筠心里是想的,不過看了一眼天,斜暉鋪滿大地,層林盡染,遂搖頭道,“時辰不早,君姐姐該回來了....”
裴鉞心下憾,不過面上不顯,指了指坡下侍衛搭起的營帳,“咱們先歇一會兒,在此等。”
舒筠聽信了這話,便跟著他下坡來到營帳。
營帳并不大,卻也不小,大約是一丈見寬,里面安置了一張小塌與席墊,茶點心也一應俱全,舒筠算是見識到了帝王的待遇,只消騎個馬,悄悄伺候的侍從怕是不下二十人。
舒筠主替他斟茶,裴鉞也沒有推拒。
心里盼著王君早些回來。
事實上,王君一刻鐘前便回來了,瞧見舒筠與裴鉞在坡上說話,便大喇喇往這頭奔,邁出沒幾步,又被人從后方拽起給扔到了一邊。
王君再一次會了男力量的懸殊,很想回踹一腳,可那人一輕便的銀甲,瞧一眼便能到銀甲后那發的臂力,又懼又怒,控訴道,
“除了擰,你就不能換個作嗎?”
林還是嚼著那口薄荷葉,用含糊不清的口音,“抱?”
王君面頰騰地一下便紅了,氣得跺腳跑開。
林看著跑遠的姑娘,刮了刮額角,早知道一個字能解決麻煩,他費勁作甚?
這時,錦衛都指揮使藺洵擰著一個皮封邁了過來,林瞅了一眼便知是錦衛的信,
“何事?”
藺洵朝遠的營帳看了一眼,“有要務,需稟報陛下。”
林眉頭便皺了起來,“什麼要務能比得上祖宗基業,江山子嗣重要?”
藺洵聽得便有些煩躁,怎麼一個個不就往祖宗基業上扯?劉奎是如此,林也一樣。
林見他不服氣又道,“陛下這輩子仗沒打吧,重要的折子一封也沒落下吧?陪人可還是頭一遭,你就不能省省心?”
藺洵無語了,他殫竭慮為國為民,怎麼就了不省心?
“那你呢,你在這作甚?”
林往不遠氣鼓鼓坐在草凳上的人努了努,“吶,我也在陪人。”
藺洵就更無語了。
王君并不想在這里氣,怎奈舒筠不回來便不能離開,皇帝自然是不懼被人發現,卻不能不給手帕打掩護,于是蹲坐在丫鬟烤火,時不時往林扔下眼刀子。
林疲地笑著,“瞧,人家東亭侯的小小姐還給我拋眼呢。”
藺洵不想聽他貧,“對了,今日清晨謝姑娘大鬧行宮的事,陛下已知曉,出宮時,恰恰遇見謝尚書,陛下與謝尚書說了一句話。”
林收斂了幾分氣,沉聲問,“什麼話?”
藺洵面無表復述,“謝姑娘年紀不小,該要定親了。”
夕被遠山吞去大半個,余暉脈脈。
侍衛奉了兩個食盒進來,有烤野兔,也有烤鴿,裴鉞催促著舒筠用一些,舒筠心里記掛著王君,吃相比往日文雅。
裴鉞比吃得快,喝茶時看著對面單純的姑娘,“筠筠,你就沒想過,嘗試接納朕?”
舒筠聽到這,還剩下的半個兔怎麼都啃不下去,為免被裴鉞發現端倪,小口吃著,低眸不看他,“那陛下呢,您想沒想過要了解我呢?您想過我適合皇宮嗎?”
“朕想過。”裴鉞語氣淡然,他從袖下掏出一,遞給,
舒筠抬眸看著他掌心,那是一塊紫金的金鑲玉令牌,做工極為致,似有玄鐵的痕跡,舒筠約猜到一些。
裴鉞道,“你手執此,可自由出皇宮,現在如此,往后你嫁了朕亦是如此,屆時你可隨時出宮探父母。”
這就是他考慮的結果?
舒筠水汪汪著他,還是不死心,“陛下又不是非我不可,您隨時可以娶更多的子。”
裴鉞語氣不容反駁,“可朕現在想娶的只有你。”
舒筠面頰發燙,既然說開了,干脆一鼓作氣,小聲道,“那將來呢?您不可能守著我一輩子呀。”
裴鉞聽了這話倒是沉默了,他并不喜歡花言巧語,也不空口承諾,他更傾向用行來證明,可這姑娘明顯給他設了個大關口。
“筠兒,朕確實無法保證將來的事,但朕給你這道令牌便是告訴你,若哪日朕辜負你,你可出宮。”
舒筠心被狠狠一撞。
他這人總是滴水不,無論扔出什麼,他總能輕而易舉化解,并讓毫無招架之力。
裴鉞敏銳察覺到了小姑娘緒的變化,溫地笑著,“你越是回避朕,朕越想要你,”將令牌塞至掌心,
“那現在,你試著有事沒事宮來看看朕,給朕更多的機會了解你?”
舒筠覺得自己又被他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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