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淵的眼神猶如深淵,似乎能察人間一切俗事,明明和他相隔了十幾米,宋羨魚卻有種被他近距離凝視的錯覺,不由得心慌意。
電梯門最終合嚴,把季臨淵深沉的視線攔在了門后。
宋羨魚按住過快的心跳。
宋子明的包廂在二樓。
宋羨魚剛出電梯,就看見在外面守株待兔的楊珍,「媽。」
楊珍冷冷地看了一眼,「我有話跟你說。」
宋羨魚跟著楊珍來到僻靜。
「這十幾年來,子明待你如親生兒,你應該不想看他家庭不睦吧?」楊珍雙臂抱,盛氣凌人。
宋羨魚看著,心裏已經明白要說什麼,不過還是問了句:「所以?」
「我請薛夫人和薛過來,一呢,是因為薛喜歡你,我很看好這門親事,二呢,季臨淵今晚應酬的人有薛書記,有薛夫人在,搭上季臨淵的幾率更大一點,如果你不配合,讓子明知道我你和薛在一起,他一定會生我的氣,到時候難免要吵架。」
楊珍說到這,表有點扭曲,「老夫人一直想找借口讓子明把公司出去,我們若是吵架,一定會抓住而這個當做借口,子明在華泰傾注了半輩子的心,你難道要害得他失去這一切?」
「該怎麼做,你自己考慮清楚。」
楊珍說完最後一句,轉就走,片刻都不願多待。
宋羨魚站在原地,眼前浮現十多年前見到宋子明的一幕,那個著有品的乾淨叔叔,下大輕輕地包裹住髒兮兮的,抱著流淚說:「別害怕孩子,以後我就是你的爸爸。」
至今都記得那個擁抱,是無法言說的溫暖。
楊珍在包廂門口等,看見乖乖過來,冷漠刻薄的眼底劃過一抹譏笑。
下一瞬,包廂門開,楊珍像京劇變臉似的,臉一變,眼角眉梢都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溫笑意。
「薛夫人已經到了,實在抱歉,有事耽擱了一會。」楊珍語氣客氣。
「無妨,我們也剛坐下。」薛夫人穿著端莊優雅,笑得和善,眉眼間的優越,無形中拉開與旁人的距離。
楊珍親昵地拉著宋羨魚的手,「這是我兒宋羨魚,小魚,過來給薛夫人瞧瞧。」
包廂里,宋子明、宋初見、薛夫人以及薛康分散開圍著圓桌坐。
宋羨魚在楊珍邊,像個聽話懂事的乖兒,「薛夫人。」
薛夫人看宋羨魚的眼神含審度和挑剔。
這就是兒子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長得還算可以,就是出低了點,小商人的兒,上不得枱面。
不過,只要兒子喜歡就好,其他的沒所謂,以後娶回家多花點心思教導就好了。
薛夫人心有不屑,面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笑瞇瞇地誇道:「真是個大人。」
薛康的視線則從宋羨魚一出現,就黏在了上。
那晚季臨淵對宋羨魚明顯維護,季家的勢力薛家惹不起,他雖混,還沒到不自量力的地步。
只是,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讓人心難耐。
又有楊珍作保,季臨淵與宋羨魚沒有任何關係,並保證一定會讓宋羨魚心甘願嫁給他。
只要宋羨魚心甘願,季臨淵權勢再大,也管不到這男事上來。
薛康想到這,眼神越發骨。
楊珍注意到薛康恨不得立刻吃了宋羨魚的眼神,邊笑意深了許多,吩咐完服務員上菜,拎起放在柜子上的紅酒盒,送到薛夫人面前打開,「這是我一朋友送的,說是珍藏版,我也不懂,聽聞薛夫人對紅酒頗有研究,不如就借花獻佛,讓懂的人來擁有它。」
薛夫人看見那瓶紅酒,雙眼微微一亮。
去年在保利拍賣會上見過,1985年的里奇堡干紅葡萄酒,底價十萬金,最後被一位私人藏家十五萬金拍走。
薛家有權,所以不缺錢,只是當時風聲,不敢花十幾萬金去買一瓶酒,錯過了之後惋惜了好久。
薛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皮微垂,似乎對這瓶紅酒並不上心,「這不合適,無緣無故的,我怎麼能收你這麼貴重的禮。」
楊珍是個人,怎會不知道的意思,笑道:「怎麼會無緣無故,將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互相送點東西,別人就算知道也說不出什麼。」
宋子明眉頭微皺,楊珍的表現跟對他說的有些不一樣。
他側頭去看宋羨魚,後者雙手捧著茶杯,低頭一口一口嘬著喝,表淡淡,似是沒聽見楊珍的話。
薛夫人假意推辭了一番,最後『無奈』地收下了,臉上的笑也真了許多,楊珍跟聊了一陣,把話題繞到薛書記上,「上頭又有新政策了,薛書記最近很忙吧?」
「可不是。」薛夫人心不錯,話也多起來,「每天起早貪黑,什麼事都得親自過問,就怕出一點差池,這不,一周前就說好今晚去我媽家裏吃晚飯的,結果,現在正在樓上跟幾位企業老總談事。」
楊珍笑:「做生意的都怕當的,薛書記談起事來也得心應手。」
薛夫人搖頭,「不盡然,別人都好搞定,就是VINCI集團的那位季總,不好搞,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話,薛洋每次跟季臨淵談事的前一晚,都失眠,沒被我笑話。」
「季臨淵也來了?」楊珍故作驚訝,「上次子明負責的項目出了點紕,資金鏈短缺,幸好他投資了一筆錢,才讓子明化險為夷,子明一直想當面謝他,卻苦於沒有機會,他可是大忙人,不是誰想見就能見。」
薛夫人當了幾十年太太,什麼狐貍沒見過,當即就聽出楊珍的話外音,看了眼那瓶昂貴的紅酒,笑道:「這有什麼難的,一會等他們談完了事,我給薛洋打個電話,讓他給你們和季臨淵搭個線。」
楊珍驚喜,「這怎麼好意思?會不會給薛書記添麻煩?」
薛夫人笑:「麻煩什麼,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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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有修改,某瑤每天都對自己寫的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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