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地看著這一家人的臉,幾乎都快笑出聲來。
將自己歪在了小榻上,道:「祖母,我很想吃您親自做的棗糕,小時候吃過一次,甚是想念。」
我祖母臉發黑,但還是擺著笑臉:「我孫兒在沈家吃苦了,既然你想吃,那祖母馬上給你做。」
去做了,我表妹氣得臉發紅。
「你怎麼可以這麼支使祖母呢,可是最惦記你的那一個了。」
「你不想要這門婚事了嗎?」
我似笑非笑地說,然后又看了那一裳。
「咦,表妹這裳可真好看,是你親手制的嗎?」
「是。」
表妹咬牙切齒地說。
「那煩請表妹也為我制一吧,實在是喜歡得。」
「小賤人,別以為你變好看了就全天下都得聽你的了,我偏不聽……」
表妹想沖過來打我。
「去制,三天趕出來給你表姐送來,否則你就給我滾出趙家。」
我爹坐在那里相當直接地命令。
表妹敢怒不敢言,只能是委屈地去做了。
我爹問我:「現在滿意了嗎?」
「嗯,還行吧。爹,我記得娘的嫁妝可不止我帶走的那些,別的您能還給兒我嗎?」
「什麼還給,你也知道府上很難……」
「只要是我臉上再長上斑紋,您就能迎娶高門大戶的小姐了,怎麼在乎我娘的那一點嫁妝了呢?」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笑得極為平淡。
我爹最終還是同意了,然后說:「那你就手作法吧。」
「爹,您這可真的是太急了,總得要等這些東西都到了我的手中啊。不然,哪能表現您對風水玄學的敬畏之心呢?」
我爹氣得牙,但還是同意了。
當晚,我吃上了我祖母親手做的棗糕。真的還好吃的,是小時候的味道。
14
三天后,我穿上了表妹做的服。
同天,父親也將母親的嫁妝給了我。
看著那單子,我角微微翹起,迎著我爹那期待的眼神就道:「爹,你可知要再讓我臉上生斑替你們祈福,那得我現在臉上的斑消失才行。」
「可是,你臉上的斑消失,那豈不是代表著……」
「對,代表著家里可能要出點小事兒。我不知道會應在誰的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我爹沉默了,又問:「是小事兒嗎?」
我指著自己的臉:「只有這麼大一塊斑了,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爹,您放心就是。接著,我會恢復兩天,然后就可以作法了。到時候,咱們家就可以人財興旺。只要你答應我,以后為我謀一件好婚事便好。還有,當初和沈公子訂下的婚約的婚書可否給我?」
我之前聽沈識講過,他與我表妹本是有婚書的。
他是憑婚書來接人,但我爹當場將婚書換上了我的名字。
我爹將婚書也給了我,讓我馬上作法。
我這次割了自己的肩膀。
鮮流出后,我了一下流出來的。
味道不怎麼好,但效果應該很好。
斑雖然是很小的一塊,但威力卻是最大的。
我遲遲沒有手,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怕這反噬可能會落到我的上。
但現在無所謂了,就讓報應來得更加猛烈一些吧。
等我的傷口被理好,人已經癱倒在了床上,全輕松。
可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另一邊肩膀上還有一塊小小的斑,才剛剛形。
那自然不會是為趙家祈福得來的。
15
我是含笑睡著的,第二天一早整個趙家就厄運臨頭。
大批的兵涌趙府,說是他們與黨勾結,還妄圖顛覆皇權。
這真的是一頂天大的帽子,也著實應了我娘之前對這個家的批語。
我淡定地穿上表妹給我做的最好的衫,與大家一起被帶進了大牢里。
果然,這最后的反噬,還是帶著我的,畢竟我也是姓趙的。
等到了獄中我們才知道,原來是表妹訂下的寧王暗自招集人馬想造反。
只是沒有想到,被太子抓到了把柄。
如今趙家與寧王府走得最近,所以也被懷疑是其黨羽被關了起來。
我表妹最慘,還被拉出去審了好幾次。
每一次都滿是傷地回來,本來秀的容貌如今被打得面目全非。
倒是我,穿著得,坐在那里淡定地看著們,吸引了不人的目。
祖母竟要我勾引衙役,為大家爭取些福利,讓他們不要再為難被關著的眷們。
「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兒,為何還要去出賣相?」
「什麼,你說什麼?」
祖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笑著說:「家里旺時,你們將我當棄子。后來知道真相又將我回府中。這般不將我當人,以為我會對你們真心?我的斑消失了,你們的所有福氣也消失了。」
表妹躺在地上大聲道:「這樣,對你又有什麼好,你這個瘋子。」
「我瘋也是被你們的,便是沒好,那麼我也會拉著你們一起下地獄。若不貪, 也不會如此,你們說是不是?」
我說完祖母就瘋了, 出那保養的指甲抓向我。
終于恢復了以前攪家的模樣,不再裝什麼高門貴婦了。
16
本來以為自己至要挨幾下打的, 突然間聽到一聲暴喝:「住手。」
接著, 兩個男人帶著幾位兵走了過來。
隔壁男囚中的我爹立刻跪倒:「太子殿下,老臣是冤枉的啊。」
原來, 那高大的男子竟然是太子?
可是他連眼神都沒有給我爹一下, 而是對著邊的年沈識說:「哪位是你的未婚妻,將帶走就是, 這種污穢的地方怎麼適合孤的弟妹呢。」
弟妹?
我一臉的問號。
可是沈識已經向我招手:「快過來啊,來見過太子姐夫。」
我一怔, 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對太子行了一禮。
我不過就是給了沈家一點點氣運, 想著畢竟欠他們一些總是要還的。
但哪承想, 這一點竟然讓他們了皇親國戚啊。
沈識已經要拉我出去, 但是一旁的表妹卻拉住了我的腳腕說:「我才是沈公子的未婚妻啊, 當初我們可是訂好的婚事兒。」
「有何證明?」
沈識已經將我帶了出去護在后。
「有婚書為證。」
表妹不要臉地看著太子,想讓他為自己做主, 這樣就不用陪著趙家一起死了。
可是沈識卻拿出我讓人捎給他的婚書,我的本意是就此一刀兩斷了。
「這婚書上的名字為趙家嫡長趙福兒,與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說完這些, 他也不管在背后求著救命的我爹與祖母,帶著我離開了牢籠。
事后我方知,沈家祖上乃是開國元勛,又因國師批命稱沈悅有凰之命。所以, 便被訂給了太子為妃。
而其實,太子早與沈悅有私。
我也不知道哪點是應在了我的賜福上,但指甲蓋大小的福運竟然讓沈家興旺如此,當真是個奇跡。
或許他們的命格,便是如此的, 我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沈家人對我極好,沈識雖害,卻也一直十分疼我。
即使是他后來考上了狀元, 了最年輕的京,仍然是對外稱家中已有婚約, 不接任何攀上來的人家。
兩年后,我及笄了,他便馬上迎娶我進門。
新婚那日, 我肩膀上的斑已然不見了。
如今, 我便是福氣本福。
可是我發現,即使不需要我的福運,沈家依然過得很好。
婚后第二日,沈識約我去看煙花, 出門時遇到一位看起來瘋瘋的乞丐。
見我之后一直著:「兒, 我的乖兒,快給我趙家福運,讓我可以東山再起。」
現在我趙家只剩下他與我兩人了,祖母與表妹早在一年前便死于獄中。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說:「這人我不認識,咱家門前都淪落到連這種乞丐都能撒野的地步了嗎?」
想要飯要到我面前來,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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