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傳流詩的心底,著徹骨的寒意。
流詩聽得臉更白:「救魔神,也是救我啊!」
我說:「算了,流詩,你已經沒救了。」
我的話,讓流詩的臉上出了不可置信,轉過頭來驚悚地著我,可能才意識到我竟然直呼的名字。
12
烏蒙循著流詩的目側過頭看我。
他面后的那雙眼,冷寒肅殺,橫過一眾仙門弟子。
大家都害怕得往后退。
面對這樣的人,誰不怕?
墨蕭握了手中的劍,呵斥一聲:「烏蒙,你把阿詩放了!」
烏蒙低笑一聲,指甲更深地嵌了流詩的腰部,疼得流詩表猙獰痛苦。
他俯在流詩耳邊說:「疼嗎?疼就告訴本尊實話,你到底是不是當年救本尊的孩?」
他說的話,我也能聽見。
我抿。
流詩看了我一眼,抖著說:「是我,當然是我!」
是不可能說實話的,做了這麼多的鋪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為魔神的人,如今得償所愿,才不想放棄。
哪怕我給魔神生孩子,哪怕挖我心,也要保持是魔神救命恩人的份。
烏蒙笑了,笑音如魔音貫耳:「本尊最后信你一次,你若是辦不好這事,本尊會來挖了你的心。」
墨蕭看他們二人越靠越近,有些焦急,于是呵斥了聲:「狗賊,放開師妹!我要殺了你!」
說完就執劍沖了上去,結果被烏蒙一掌打趴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烏蒙將流詩扔在地上,淡淡地笑:「阿詩暫時讓你們照顧,過幾日本尊會再來帶走。」
丟下這話,他消失了。
眾仙門弟子面面相覷,看著流詩的眼神已經變了。
而我,面上浮起嘲諷之。
仙門大考結束,我毫無懸念地獲得了第一名,而流詩被眾弟子攙扶著帶回去了。
不過,師尊當著眾人的面罰了流詩,讓流詩去往審判臺遭了雷刑之后,又關了閉。
閉這幾日,流詩每日都在我耳邊叨叨,哭求我假扮去給烏蒙生孩子。
我沒有理會流詩,也故意沒有屏蔽流詩的聲音,我想看看到底還能作到什麼時候。
13
全仙門都低估了流詩和墨蕭的腦。
讓墨蕭幫逃跑,私自逃回了魔界,并且還在我耳邊告訴我。
「姐姐,既然你不肯救魔神,不肯幫我,那我只好自己去救魔神了!」
跟我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告訴我,遲早會來挖我的心。
墨蕭來找我,在我面前跪下,求我:「阿月師妹,之前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吧!」
我抱著手臂冷靜問他:「師兄何錯之有?」
墨蕭低聲解釋:「之前我為了阿詩怪罪你,讓你被眾仙審判,是我的錯。」
我不信腦的師兄當真會對我懺悔,但他既然要演,我也陪著他演。
「師兄,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必再提。」
墨蕭抓住我的袍一角:「如此說來,師妹是愿意原諒我了?」
「……嗯。」上說原諒,心里可不是。
墨蕭臉上浮起狂喜:「太好了!那阿月你能不能幫幫我,幫幫阿詩?」
我皮笑不笑:「師兄這話何意?」
墨蕭揪我的袍更用力了:「你去魔界代替給魔神生孩子好不好?阿詩說了,只要你答應,就會回來。」
看著墨蕭為了流詩求我的樣子,我覺得惡心。
我回了袍,將他的手推開:「不去,你這麼想幫,你怎麼不自己上?」
墨蕭顯然被我惹怒,起怒斥:「流月,虧我還以為你當真良心發現,別忘了,是你親手把妹妹害這樣,是你!親手把送到魔界的!」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
「你現在馬上跟我去魔界,如果沒有你,魔神肯定不會放過!」
我一掌拍開墨蕭的手:「墨蕭,你既然這麼熱心腸,那我就全你如何?」
語落,我用捆仙鎖捆了他,還給他喂了變丹,將他變了我的模樣,將他扔到了魔界。
墨蕭被扔下時,眼睛發紅地瞪我:「流月,我不會放過你!」
我笑著施施然而去,懶得解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決不輕饒。
14
因著仙門大考我以優異績獲得第一,功晉級為上仙。
而就在我晉升為上仙的七天后,墨蕭被挖空了心臟的尸被掛在
了仙門口。
眾仙對魔界的怒意顯然已經達到了頂點。
長老對師尊請命:「魔界欺辱至此,還請仙尊盡早下令鏟除魔界這些妖孽!」
當然,如果此時出兵,肯定是著了烏蒙的道,他怕是早就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們自投羅網了。
我走到師尊面前:「師尊,烏蒙目的只是想取我心臟,弟子愿意去往魔界誅殺他。」
師尊劍眉微蹙:「不許胡鬧。」
「我沒有胡鬧。」
我執著地看著師尊。
我是怕死的,我不會重蹈前世覆轍,這一次我是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誅殺烏蒙。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想看看那腦的妹妹會怎麼阻止我……
師尊深深看我一眼,同意了。
我并非一人去往魔界,師尊命十二星君以星石狀態收在我的乾坤袋里,陪我下魔界。
臨行前,師尊與我說:「我等你回來。」
他沒有用「為師」自稱,而是用「我」,我聽出來了。
我揚起角,告訴他:「師尊放心,徒兒肯定凱旋。」
一句話,讓師尊的眼眸微黯,他應該聽出來了,我依舊將師徒份拉出來,為彼此之間無法逾越的鴻。
這東西,我不想要,只會誤我修煉和搞事業。
而且這狗屁仙門,我也不想待了。
15
我去往魔界見烏蒙。
我知道今日是月圓之日,特地選了今日出現,他病痛發作最強烈之時。
烏蒙坐在高座,猩紅著眼尾,看著我,著嗜的殘忍。
「你過來。」
我沒有猶豫,走向了他。
流詩從暗跌了出來,渾是地爬向了烏蒙的腳邊:「魔神,你信我,當初救你的真的是我,不是姐姐!只要挖了姐姐的心,就能救你。」
烏蒙冷笑一聲,扯住的肩膀,鋒銳的長指一劃,肩頭的布料盡碎,只余下那一抹梅花胎記。
烏蒙又看向我:「你的胎記再讓本尊瞧瞧。」
我面無表地挽起袖,讓他看個夠,畢竟,過了今夜他就沒命看了。
烏蒙的眼睛越來越紅,掐著流詩的肩膀惻惻地笑了。
我們倆的胎記一對比,就知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流詩的假胎記是用仙門特殊的仙草繪制而,只要離開仙門時間夠久,會慢慢消失,而現在肩頭的胎記已經淡下去了。
而我的,一看便知是出生自帶的。
「流詩,你敢騙我!你這賤人!」
流詩搖頭,驚恐地著他,哪里還有心再去辯解,抓著我的腳。
「不是的,姐姐,你快跟魔神解釋,我真的沒騙他!」
我收回我的腳,跟烏蒙說:「不錯,是我救的你,是我給你的止痛丹。」
流詩尖著反駁我:「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沒理,冷靜地看著烏蒙。
「止痛丹是我小時候煉制的,阿詩從小丹修能力就差,不然,魔神將放在邊,怎麼連一顆止痛丹都得不到,還要闖仙門?」
我嘲諷的口吻,讓流詩的臉失去了,也讓烏蒙的表越發沉。
他今天沒戴面,那張俊的臉著邪氣和蒼白,就因為這張臉才把流詩迷得神魂顛倒。
流詩崩潰地著:「魔神,不要信……」
聲音戛然而止,烏蒙大概是也不耐煩了,一掌將揮到墻上。
流詩摔在地上,吐不止。
烏蒙從王座走下,步步走向我:「是你,為何一開始不告訴本尊?」
我笑了,清魅人:「你也沒問我。」
我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袖袍,指著流詩說,「雖然我的心可以緩解你的痛苦,不過也要阿詩的心,挖出來熬制丹藥,對你百利無一害。」
前世的挖心之痛,今生也要讓流詩嘗嘗!
流詩倒在地上,驚恐地看著烏蒙步步向:「不要啊……魔神,我傾心于你,為了你,我什麼都愿意,你不要這麼對我。」
烏蒙邪佞地笑:「那你就為本尊去死。」
16
流詩被挖了心而死。
烏蒙期待地看著我:「阿月,本尊錯了,你嫁給本尊可好?」
我清清冷冷地笑,并輕輕地告訴他:「不好。」
一句話落下,我用弒魔鞭穿了他的。
烏蒙驚愕地看著我,他本就虛弱,現在被弒魔鞭傷了元氣,地倒在了我的腳邊。
「烏蒙,殺我爹娘,你該死。」
烏蒙一抹黑從角邊溢出:「你……就為了你爹娘殺本尊?」
我輕輕搖頭。
可不止呢。
為了爹娘的仇,為了三千死士,更為了前世我的死報仇。
烏蒙艱難地跪在我的腳邊,虛弱地親吻我
的腳尖,求我。
「阿月,我錯了,我可以用余生補償你可好?看我一眼,我愿意封你為魔后,只要你與我攜手……」
我蹲下,揪住他散落的烏發:「烏蒙,我不求別的,我只求你——」
我紅勾起微弧,冰冷吐出兩個字,「去死。」
我將十二星君放出,在魔界殺瘋了。
兩日后,我一氣返回仙門,提著烏蒙的首級回歸,眾神站在仙門迎接我們,將我恭恭敬敬迎回。
如今,無人提及流詩,那個曾經全仙門的白月。
他們奉我為神,將我眾星拱月般捧著,再不敢厲聲指責我。
17
我誅殺魔界魔神有功,從上仙晉升為上神。
而我事辦妥后,只想歸,尋個安靜之地修煉。
最重要的是,離開仙門。
這虛偽、冷的仙門。
我知道師尊對仙門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和師尊永遠只能是師徒,再無其他可能。
師尊得知我要離開,在前一夜尋到我,想挽留我。
「阿月……」
我看著師尊,先一步說出了我的心思:「師尊,你很好,但是我對你只有師徒之,并無男之。」
一日為師終為父,我失去父母的時候年紀尚小,是師尊將我們姐妹養育、教導,我對師尊只有恩。
師尊眼神暗了幾分,笑了起來:「為師是想說,以后多回來陪陪為師喝喝酒下下棋。」
我一怔,隨即而笑,輕輕答應:「好。」
窗外的桃花輕飄飄落下,幾片落在了我腳邊,師尊轉而去,我捻起一片桃花瓣,淡笑了聲。
下次回來看師尊時, 應該可以有桃花釀喝了。
我臨走那日,師尊親自送我出仙門, 看見全仙門的人跪在我面前。
曾經我去換流詩的蓮花仙尊跪在地上,膝蓋蹭著地面來到我面前, 悲戚地說:「阿月上神, 你不要離開,留在仙門吧?」
以我的修為, 自然能庇護他們仙門。
只要我不死, 仙門就不會被魔界侵擾。
可我干嗎要守護這些虛偽的人啊?我可沒病!
我淡笑著拒絕:「我不想留下呢,仙尊, 畢竟我死了就是死了,我可是個惜命之人, 不想死呢。」
蓮花仙尊愣了下, 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二師兄上前求我:「阿月, 我們也沒做錯什麼啊, 你怎麼就不肯留下呢?」
我笑死。
上一世全仙門求我換回妹妹, 明知我必死無疑,他們卻毫無悔改之意。
這一世全仙門審判我時, 他們可不是這個姿態。
我抱著手臂冷聲說:「你們的虛偽自私讓我覺得惡心,我不想留下了,怎麼樣, 這個理由夠嗎?」
我從空間里取出了用流詩的心臟煉出的丹藥,遞給二師兄。
「喏,這是阿詩的心臟煉化的丹藥,雖然修為不咋地, 但是是你們心中的白月,也夠你們懷念一輩子了。」
二師兄捧著那裝著丹藥的盒子,渾僵。
其他仙門弟子也臉發白。
師尊與我說:「好了,為師送你離開。」
我微笑著點頭。
我讓師尊送到仙門口,與他道別。
后來, 我再也沒有回過仙門,倒是師尊帶著小仙經常來看我,告訴我仙門發生的事。
比如不知是誰傳出流詩心臟煉出的丹藥服用后可以直接晉升為神, 全仙門看似假意不搶,可暗地里早就惦記上了。
再比如蓮花仙尊把丹藥吞了, 被二師兄和其他師弟記恨上了,被全仙門圍攻而死。
還有……
師尊將桃花釀遞給我說:「我也打算做一名散仙,云游四海, 不再過問仙門之事。」
我驚訝地看著他。
師尊問我:「你要不要跟我去云游四海?」
我對上師尊眼中的笑意, 還是慢慢搖頭,拒絕了。
有些東西,還是快刀斬麻更好。
我對,真的沒什麼, 我變強, 變得更強,再也不人牽制和欺負。
師尊明顯覺到我的拒絕,失地離開了。
送走師尊后,我獨自收拾了行囊, 也打算去云游四海,但師尊往東走,我往西邊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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