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揚眉,趙雨眠遲疑道:“你是說,婉兒和薛銘是否生過私?”
謝星闌頷首,又敏銳地看著和簡芳菲,“你們二人與崔婉走的極近,若有何閨中之事,必定也會與你們二人說,且你們常在一小聚,總不至于毫不知。”
趙雨眠去看簡芳菲,簡芳菲兀自沉思著,比趙雨眠年長兩歲,今年已經十八,行事自然也要穩重許多,不多時,看著謝星闌道:“此事與案子關系重大?”
謝星闌應是,簡芳菲便道:“其實此事不好多說,畢竟死者為大,只是剛好是他們二人出事,我想來也覺古怪,他們有幾分私我不確定,但婉兒待他與待旁人是不同的,三年前,同樣是秋夕節,婉兒曾贈給薛銘一只香袋,此事只有我和雨眠知道。”
“雖說逢年過節大家互贈禮也算尋常,可香袋這等之,還是頗為忌諱的,畢竟京城世家之中,也出過類似壞子名節的事,并且,我知道婉兒不想嫁去淮南郡王府,當時我和雨眠曾私下說起過此事,但最終,我們決定閉口不提。”
趙雨眠和簡芳菲發現了蛛馬跡,但二人并無曝的打算,且們沒有理由去謀害薛銘,謝星闌只覺這案子疑竇難解,這時,一旁的秦纓問道:“那你們可知道,薛銘可曾與旁人結仇?尤其是當夜赴宴之人。”
趙雨眠擰眉,“薛銘子溫文,并未見過他與誰不快。”
趙舒在旁道:“不錯,我也不曾見過,薛氏家風清正,薛銘也是一脈相承,他平時極有禮數,便是與人不快,也頗為寬宏大量。”
秦纓擰眉,崔婉與薛銘有私,該張的應是他們,薛銘謀害崔婉尚有機,那兇手為何要殺薛銘?而兇手留下那樣一份書,明顯不僅想要薛銘的命,更要讓他們的私公之于眾……
電火石間,秦纓腦海中冒出一念,然而還未抓住,那念頭便一閃而逝,心底空落落的,再仔細回想,卻又進了迷霧林一般找不到方向。
“薛氏家風清正,不過按我們目前查到的來看,薛銘可算不上清正。”
謝星闌語帶輕嘲,他看不慣這些公侯世家總將家風掛在上,日日宣揚自己詩書禮儀傳家,仿佛忠孝仁義刻骨髓,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外表越是簪纓錦繡,里越是見不得人的爛事一堆。
趙舒三人皆無言以對,畢竟崔婉早有婚約,卻還與薛銘牽扯不清,別的不說,單論薛銘收下香袋,這二人也皆算不顧禮義廉恥之輩,眼下面對謝星闌的嘲弄,他們不僅沒辦法反駁,還得盡早割席為妙。
謝星闌見問不出更有用的線索,便不打算久留,他告辭,秦纓也一并離開。
見此景趙雨眠一臉不解,去問趙舒,趙舒古怪地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剛才我差點失手傷了秦纓,謝星闌氣的不輕,幾乎要與我拔刀手,他好似頗為在意秦纓。”
簡芳菲匪夷所思:“可秦纓喜歡的不是慕之嗎?此前謝星闌參了長清侯府一本,秦纓還跑去太后面前告謝星闌的狀,怎麼一轉眼兩人這般和契了?”
趙家兄妹面面相覷,沒人知道答案。
離開威遠伯府,謝星闌還對片刻前的意外心有余悸,從正月到現在,就算他提前悉,卻也無法改變任何事的進程,他似一頭困,不惜一切地蠻橫沖撞,可結果除了讓自己頭破流之外,仍只能按照天意,傀儡般走向既定的結局。
前世的他醉心權力之爭,為了請功,早早領了文州貪墨的案子督辦,等他回到京城,只知陸氏被抄家,陸家長已下獄,彼時他對醫之家并未放在心上,卻記得數日后,云縣主之死令臨川侯和太后悲痛絕。
此番只是他不想再走老路,才帶人去忠遠伯府作壁上觀,可沒想到,陸家長竟在案發當夜便撇清了關系,而案發第二日,本該活到七年之后的薛銘,竟慘死在了青羊觀中,在涉案的這麼多人里,這位云縣主起了關鍵作用。
他本想著陸嘉和薛銘的命運變了,秦纓多半也能逃過死局,可剛才的意外,卻讓他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他翻上馬,下意識催馬行在秦纓馬車一側,車秦纓聽見靜,掀簾問:“謝欽使有何代?”
謝星闌沒有代,但見秦纓誤會,他不聲道:“崔婉和薛銘有私當是真的,他們自以為掩飾的極好,可這些往來多的人,仍然發現了蛛馬跡,吳舒月、簡芳菲、趙雨眠三人知道,那必定還有其他人知曉,只是找不到機,這案子便難破。”
秦纓頷首,又凝眸道:“兇手并非沖作案,必定是有何我們還未查到,眼下并無指向,依我看,不如還是從案子最本之地手。”
謝星闌著,“何為本?”
秦纓道:“死者尸,案發現場,以及兇。”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案發之初要查問的,謝星闌道:“青羊觀荒僻雜,難以確定現場哪些痕跡是兇手留下,那迷香雖然上等,但并不難采買,那把割斷薛銘手腕的匕首,也頗為常見,至于尸,死因和死亡時辰已經確定,也并無確定兇手份的線索。”
秦纓這時忽然道:“青羊觀線索不多,但忠遠伯府呢?并且,薛銘殺了崔婉,那殺薛銘的兇手當時在做什麼?且兇手在看到崔婉死之后,選擇第一時間殺了薛銘,倘若知道二人私,且還想將其公之于眾壞二人名聲,那為何不讓薛銘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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