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了我母親邊的大丫鬟?”溫如月見溫錦對客氣,便更加放肆。
溫錦點點頭,“是啊,不懂禮數,我替夫人教訓。”
“你放肆!母親邊的人,得到你教訓?”溫如月拍桌子嚷道。
溫盛鈞臉都氣黑了。
卻見溫錦仍舊笑盈盈,一點兒不生氣。
“夫人善良,難免縱容下人。我眼裏不得沙子,既遇見,就教訓了。”溫錦說,“妹妹若不懂事,我也要教訓。”
“你還想打我?!”溫如月瞪大眼睛。
“你從進門到現在,還沒拜過大哥,沒拜長姐,甚至直呼我名字,我不該教訓你?”溫錦語氣和緩,聲音輕。
溫如月卻以為,這是弱好欺。
“嗬,一個瘸子,一個臭名遠揚,靠爬床上位的惡!”
溫如月怒道,“配讓我拜見嗎?還是我替母親教訓你吧!”
溫如月一個耳向溫錦扇過來。
但是溫錦的高優勢,溫如月跳起來,也沒夠著的臉。
溫錦一抬胳膊,擋住了溫如月的掌。
“啊——”溫如月慘一聲,“什麽東西?”
咣當——
溫錦袖子裏有一隻油亮的木盒子,被打了出來,摔在地上。
木盒子被摔開,盒子裏的煉藥丸,也灑落一地。
石頭在門外看得都生氣。
“打呀!打!”
他咬牙切齒,從牙裏出極小的聲音。
他有點兒著急,大小姐敢打劉氏的大丫鬟!卻不敢打二小姐嗎?
又見溫錦抬起胳膊,擋了二小姐一下,摔出一隻盒子來……石頭有點兒懵了。
大小姐還是像以前一樣,討好劉氏和劉氏的兒?害怕比小好幾歲的二小姐嗎?
“你完了。”
溫錦看了眼散落在地的丸,“這是要呈給皇上的貢品,被你毀了。”
溫如月別的不懂,但“皇上”“貢品”是懂的。
猛吸一口氣,“你、你嚇唬誰呢?”
“石頭,擋住門,不讓二小姐離開。”溫錦道,“長柏,去請我爹來,這事兒二小姐解決不了,還得我爹出麵。”
溫如月一聽,要請爹了……事大發了?
“你惹下彌天大禍了!跪下,掌!”溫錦說,“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溫如月一臉懵……溫錦這是要救?“你當我傻?”
溫錦輕哼,“你自己掌,還是等爹來了,爹親自掌摑你——隨你選。”
溫如月有點兒虛。
但絕不能在溫錦麵前慫,“就你?還想蒙我!我五歲時就能戲弄你了,你真是不自量力……”
“你住口!”
溫盛鈞聽不下去,他兩手摁著椅,躥起來,給了溫如月一個耳。
“啪——”
溫如月被打懵了。
溫盛鈞也從椅上摔了下去。
“大哥。”
“大爺……”
溫錦,溫鈺和石頭,趕攙扶溫盛鈞起來。
“嗚嗚,你們都欺負我……”溫如月捂著臉哭。
溫尚書被請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混的場麵。
大兒子摔得狼狽。
二兒哭得狼狽。
還有一地的丸,或被踩,或被扁,一地狼藉。
“怎麽回事?!”溫尚書一聲怒喝。
屋子裏終於安靜了。
溫錦歎息說:“如月闖下大禍,若是理不好,恐怕全家遭殃……就像當年我外祖家一樣了!”
薑家當年,被抄家流放。
沒滿門抄斬,那是因為老爺子醫高明,救過先皇的命,立下過大功!
溫尚書黑著臉,“別胡說!”
“就是,嚇唬誰呢!”溫如月也說道。
“你住口!”溫尚書嗬斥。
溫如月癟癟想哭,看著爹黑沉的臉,沒敢再出聲。
“這是貢藥,皇上欽點由懷王府直接供給宮中。任何人私下不得售賣、饋贈。剛做好的一批,王爺命我取來,要給宮中。”
“宮裏催得,就這麽些。如今這樣,還能往宮裏送嗎?”
“宮裏追問起來,懷王府會背這個鍋嗎?自然誰弄壞的,懷王就把誰上去。”
“妹妹打我,把盒子打翻在地。我會如實告訴王爺。”
溫錦說完,看著父倆的反應。
“你……你為什麽打你姐姐?你要上天啊?”溫尚書劈手就是一個耳扇過去。
溫如月躲閃不及,啪,果然挨了父親一個耳。
順勢坐在地上,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此時,臉上的疼遠遠不及丟了麵子的屈辱。
“爹,你怎麽幫著?我不是你最疼的小兒了嗎?”
溫如月長相俏可,哭起來又又嗲的聲音,特別撓老男人的心。
溫尚書衝打了一掌後,也心疼,後悔了。
“你……這麽貴重的東西,你怎麽帶在上?怎麽讓到?”溫尚書又衝溫錦嚷嚷。
溫錦低聲說:“皇上在用此藥,你們可不要說出去。這藥是什麽用途,別人不知,爹爹是知道的!”
溫錦衝溫尚書眨了眨眼睛。
溫尚書老臉騰的一熱,先是漲紅……繼而就怕得發白了。
“你……”溫尚書指著溫錦,既是保,還故意在這兒說出來!
服用此藥,攸關男人的尊嚴!攸關皇上的尊嚴!
旁人不懂,為男人的溫尚書豈會不懂?!
“前些日子,攬月公主想跟懷王府買這藥來著,被皇上知道了,罰了公主。”溫錦說,“爹爹若是比攬月公主更蒙聖寵,或許皇上不會計較。”
“嗬,比攬月公主得寵……”溫尚書氣笑了。
攬月公主乃是皇上的嫡長!
皇上對兒子要求嚴厲,對兒卻是寵。攬月公主在皇上麵前,比太子都有麵兒。
他是誰?他比攬月公主得寵?
溫尚書指了指溫錦,又指了指溫如月,氣得捂著心口,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用此藥的事兒,爹和妹妹都知道了。藥也毀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吧。”溫錦道。
溫尚書遲疑片刻,撿起一顆丸,放在邊嚐了嚐。
“爹……”溫如月驚呼。
“住口!”溫尚書嘖了一下,“和你上次孝敬爹的藥,是一樣的?”
溫錦微微點頭。
溫尚書鬆了一口氣,“還好……我隻用了兩顆,湊一湊。”
他連忙蹲,撿起地上還圓著,完整的藥丸,又是吹又是蹭,想放回盒子裏。
溫錦卻道:“父親細看,那藥丸原本圓潤有澤,連一個指頭印子都沒有,如此方能稱之為‘貢品’。”
溫尚書撿起來的藥丸,已經沾了灰,沾了指紋,原本油亮的澤,蒙了一層灰塵。
他跌坐在地……臉灰敗。
“當真……當真隻有這些?沒有別的?”溫尚書問。
“爹爹那裏的幾顆,湊一下,倒是可以給王爺先應付。宮裏催要得急,一顆都沒有,王爺也不好差呀?”溫錦說。
溫尚書盯著,似乎想看出是不是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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