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因為行宮里有不人都知道裕王和先皇有過爭執,裕王大約怕被人指責先皇是被他氣死的,又加之裕王妃的事,讓裕王對我一直懷恨在心,他便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我上……”
先皇無子,又沒有留下詔,猝然駕崩,大安必,為爭奪皇位,也必然有人會在先皇的死因上大做文章。
因李閑云當時一直守在先皇邊,又是頭一個發現先皇出事的,裕王會為了自保,說是他害死的先皇,宗室里的其他親王,也會為了拉下裕王,讓他作證是裕王害死的先皇……
當時想殺他的、拉攏他的,都在找他,所以李閑云不敢現,怕被卷其中,不得善終。
就連崇寧公主他也不敢去見,怕公主也會利用自己。
李閑云苦地笑了笑,他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罷了。
“小人承認自己貪生怕死,所以一直不敢去見公主,但心里卻未有片刻忘記過先皇,先皇最寵公主,小人便也沒有逃遠,留在護國寺替先皇看著公主。若有人待公主不好,小人雖做不了什麼大事,但給那些惹公主不好的人添些麻煩還是使得的。所幸公主一直過得不錯,小人也安心不。”
魏姝一直耿耿于懷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卻覺心里空落落地難。
唯一算得上慶幸的,大概是父皇死前沒有經歷刺殺和背叛,走得尚算安詳。
至于父皇和皇叔之間的那場爭執,是不是導致父皇猝死的因,已經無從查證。但有一點魏姝卻很清楚,那場爭執,十有八九是父皇主挑起的。
在魏姝心里,父皇自然千好萬好,但客觀上說,他也算不上是一個明君,尤其是在他固執地想要皇叔休了郭皇后這件事上。
一開始,父皇皇叔休妻確實是為了魏姝,但在被朝臣勸下后,或許是因為不滿皇叔忤逆他,亦或許是想試探皇叔對郭皇后的到底有多深厚,父皇開始抬舉重皇叔,卻每每在眾人以為皇叔將要被立為皇太弟的時候,又故意提起郭皇后,一次次試探皇叔會不會為了權勢利益休妻。
直到魏姝長大人,這一直都是他父皇最的游戲。
魏姝也曾勸過父皇,長此以往,皇叔恐生怨懟,可父皇雖然寵,卻也不是事事都肯聽的……
魏姝久久不開口,李閑云不著的態度,便有些著急,又說道:“小人所說皆為肺腑之言,小人確實有想同公主一起去西北的意思,將來公主同嘉王復婚,去往西北,邊總要有幾個心腹才好行事,公主知道的,小人尚算有些本領,公主總有用得著小人的時候。”
魏姝回過神,看向李閑云。
與其說李閑云先前是個道士,其實更像是士。
他雖然不能如傳說中的士那般,立興云霧坐山河撒豆兵,但是像隔視、啐扇還原、口吐字畫這些,卻手到拈來,這也是父皇能一直寵信他十幾年的原因。
魏姝對他的那些“法”也很稀奇,直到父皇過世,從李閑云的住抄出一本手札,上面詳細記錄了李閑云對各種法的詳解,魏姝這才明白,那些不過都是障眼法而已,與耍百戲的沒什麼區別。
不過,昭兒倒是喜歡這些,上次在街上看到耍百戲的差點兒挪不開眼,原說要買幾班來,卻被耽擱下了。
魏姝對旁的張公公吩咐道:“找個郎中把他的胳膊接上,以后就讓他留在府里給昭兒變戲法吧。”
*
次日清早,魏姝洗漱畢,直到快用早膳的時候,仍遲遲不見昭兒過來,便織云去瞧瞧怎麼回事。
很快,織云便領著昭兒回來,回道:“那個新來的和尚竟然會變戲法,一截枯樹枝,轉眼就能讓它開花,真是稀奇得,小郡王看得迷,這才來晚了。”
李閑云現在用的仍是改換后的模樣,除了張公公,魏姝并沒有向府里其他人他的份,只對外說,李閑云因為先前的冒犯,自愿留在府做下人贖罪。
織云又笑著說道:“那和尚還說他會相面,說咱們小郡王的面相貴不可言,又說貴人語遲,所以小郡王才會說話晚,還……”
魏姝打斷織云道:“你去告訴他,變戲法有手就夠了,用不著他的舌頭,他若再說些有的沒的,舌頭便不用要了。”
這世上最貴不可言的人只有一個,這樣的話只會給昭兒招來禍患。
織云也慢半拍地意識到不妥,不由打了一下自己的,一邊暗罵自己真是看戲法看昏了頭了,一邊急忙去傳話。
魏姝和昭兒一起用過早膳,又陪他看了幾遍枯枝開花的戲法,魏姝原本想讓李閑云多換幾個戲法表演,昭兒卻搖搖頭,表示只想看這個,直到他突然從李閑云上找出藏起的另一截樹枝,才開開心心地表示,可以演下一個了。
戲法表演到一半,突然被一個小孩子拆穿的李閑云:……他下意識活了兩下自己的胳膊,懷疑是不是因為才復位的胳膊不如以前靈活了。
幾人還沒玩多久,宮里突然來人請魏姝進宮,說是皇上召見。
魏姝問傳話的太監道:“我昨個兒才從宮里出來,公公可知道皇叔為何突然又讓我進宮?”
織云已經把一匣子金子塞給了太監,太監顛了顛重量,立刻笑瞇了眼道:“是為什麼奴婢也不大清楚,但昨晚郭皇后突然鬧著要自盡,說要給前朝一個代,不使皇上為難,皇上安了郭皇后一整晚,幾乎一夜沒合眼,今個兒一大早,又人去請了公主的老師周太傅進宮,兩人在書房說了一會兒話,周太傅剛一離開,皇上便差奴婢來請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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