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當年有過一些小波折。
當年沈致勳做手時,最開始談好的是第一人民醫院的心髒庫送來的心髒,但中途不知發生什麽事,沈致勳最後拿到的那顆心髒,實際是從京科大附屬醫院轉過來的。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幾乎隻有他和沈家人知道。
沈致勳本人都未必知道這件事。
蘇城攥著手上那張紙,看著周律明的名字,他心底驟然掠過一個他心驚的猜測。
旁邊同事見他臉難看,疑道,“蘇助,怎麽了嗎?”
蘇城搖頭,將剩下沒扔進碎紙機的資料抱起來,神凝重走出辦公室,腳步些微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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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宿醉醒來,隻覺頭疼裂。
坐在床上,緩了一會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本就不太會喝酒,昨晚空腹喝了那麽多,的胃現在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了額頭,起去廚房煮粥。
今天是晚班,上午不用上班。
幸虧如此,不然今天早上肯定起不來了。
煮粥時,不由失神,沈致勳昨晚帶過去明顯是拿出氣。
可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他。
這段時間,連沈致勳的麵都沒見到。
想不明白,阮知也不再想。
不喜歡想太多,隻要沈致勳的好好的,心髒好好的,就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喝完粥,阮知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去醫院上班。
今天是周末,人比往常多,阮知一到醫院就忙得腳不沾地。
連晚飯都沒時間吃,晚上八點才終於坐下吃到晚飯。
和江小盼一起去食堂。
江小盼坐對麵,邊吃邊道,“今天真的累死了。”
阮知微笑。
昨天喝了太多酒,今天一來又工作了那麽久,臉都不太好。
江小盼,“阮醫生,你昨晚去幹嘛了?你臉好差啊。”
阮知,“沒事,就是今天站太久了,有點累。”
江小盼附和,“是啊,隻要一周末,就會很忙很累。”
阮知,“趕吃吧,吃完還得繼續工作。”
江小盼連連點頭。
醫院食堂有電視,江小盼抬頭,看到上麵的男人,愣了一下,“阮醫生,那個男人,好像是談先生的朋友。”
阮知看過去,的確是,記得,那個男人好像仲源會。
江小盼歎道,“長得可真帥啊,談先生那幫人,就沒一個醜的,漬。”
阮知被逗笑。
江小盼,“不過,阮醫生,談先生的心髒真的沒問題嗎?”
阮知疑,“怎麽了嗎?”
江小盼,“我聽說,談先生做過心髒移植手。”
聞言,阮知微微一怔。
談矜言做過心髒移植手?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之前帶談矜言去做檢查時,他對自己的況三緘其口。
雖然阮知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意告訴他做過移植手。
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也是人家的自由,阮知沒有過問的資格。
吃完飯,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
晚上下班,阮知回到江別墅已經十點,沈致勳沒回來,阮知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哪裏惹到他,怕他煩,阮知沒打擾他。
沈氏集團。
沈致勳開車去了酒吧。
他進來,包廂裏靜了瞬。
男人誰也沒看,一坐下就往肚子裏灌酒。
任誰都瞧得出他心不好。
昨晚讓阮知過來喝酒,今天卻自己過來喝酒。
大家都看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有人試探著問,“勳哥,你不是胃不好嗎?還喝那麽多酒?”
沈致勳抬頭,冷冷睨著說話的人。
那人當即閉上,把頭回去。
短短十分鍾,沈致勳就喝了兩瓶酒。
見他喝得這麽猛,眾人也不敢勸。
不過沈致勳隻是喝酒,沒有發火,眾人麵麵相覷完,繼續自顧自的玩。
包廂裏慢慢的又變得鬧哄哄。
有人議論。
“你們說等下阮知會不會又找過來了?”
這兩年,沈致勳去酒吧,阮知沒有一次不找過來。
“誒,要不要打個賭?看看阮知什麽時候來?”
“我先來,我賭半個小時。”
“笑話,就勳哥那模樣,最多十分鍾,十分鍾必定出現!”
從前聽這些話,沈致勳隻覺得阮知厭煩,為什麽總是能跟隻趕不走的蒼蠅一樣尋著味兒找到他麵前來。
他就沒見過哪個人像那麽不知恥。
同樣的話。
他再聽,怎麽就那麽想笑呢。
所有人都以為慘了他,所有人都覺得是條狗。
可事實呢?
沈致勳忽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笑話。
這兩年,他多自以為是啊。
他淩辱,貶低,輕視。
到頭來,本沒將他放在眼裏。
對他好,不過是因為別人的一顆心髒。
大家在辱罵是狗的時候,在想什麽?
指不定在心裏嘲笑,本不在乎他,又所謂被人做狗。
沈致勳低低笑開。
他起初隻是低著頭笑,後來越笑越大聲。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突然間在笑什麽。
沈致勳站起來,走到那個帶頭打賭的人麵前,攥住他的領,起拳頭不由分說砸過去。
“這麽喜歡賭,要不也跟我賭一賭?”
那人被一拳砸倒在地。
沈致勳拎起酒瓶,“你猜猜看我手上這瓶酒,要往你哪裏砸?”
地上的人沒想到自己會將他惹怒,拚命求饒,“勳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沈致勳沒理會,拿著酒瓶用力朝男人的口砸去。
“猜錯了!”
酒瓶摔碎,地上的人被砸得本不敢反抗,也沒有人敢替他求饒。
那人爬到沈致勳腳下,抱著他的腳,“我真的錯了,勳哥,我再也不敢了。”
沈致勳一腳將人踹開,雙眼猩紅,“滾,都給我滾!”
包廂的人一窩蜂跑出去。
很快,房間裏隻剩沈致勳一個人。
他看著滿地狼藉,愈發覺得自己可笑。
他黑眸一片沉,他攥拳頭,“阮知,阮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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