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吻著的,瘋狂而熱烈地含咬的舌。
他停在這驚心魄的舞姿里,只想沉溺其中,不愿醒來面對一切。
可卻流下眼淚來。
“是我狂妄自大,才害了你。”
“是我登基以來自詡大盛國力強大,不務正業,頑固地與母后作對,是我。”
“夏夏,我怎麼會把好好的盛國糟蹋這般啊?”
他不是在問溫夏,他只是想質問他自己。
他以為他只對溫夏造了傷害。
可他害了大盛,害了一個原本國力強盛的國家。他對不起子民,對不起他的母后,對不起大盛列祖列宗。
他戚延這二十七年來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溫夏哭著,捧著他臉頰說:“我去求他……”
“我戚延寧愿戰死,也不會由敵人給我茍活。而且你愿意去求殺父仇人麼?”
溫夏不愿。
如果只能走到最后一步,會選擇護下戚延與盛軍之后,不再茍活在霍止舟邊。
戚延知道的骨氣。
他捧著臉頰,笑著拭的眼淚。
“到一刻我明白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沒有死得其所。”
“夏夏,你生得滴滴的,卻有溫家的風骨,應該遵從你的心意去走你想走的路。我沒有善待過溫家,也沒有善待過你,如果有來生,我要當那個為你遮擋風雨的阿延哥哥。”
溫夏的眼淚洶涌地掉。
戚延著案上的酒:“我舍不得你隨我走,燕帝會讓你活下去,夏夏,我還是想送你離開。”
溫夏搖頭:“我爹爹死后,我與他是家仇,現在,是國仇。”
戰場號角聲越來越近,夜幕的半邊都被戰場火照亮。
洶涌的烏云卷裹著戰場廝殺之氣迫而來。
晚風狂烈地吹著,戚延抱住溫夏,拿過案上的酒。
這只握劍也不含糊的手,在此刻格外發抖。
“喝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溫夏仰起盈盈含淚的臉,凝戚延。
他深目猩紅,俊的面龐布滿淚痕。他的眼神很是晦暗,痛苦又悔恨,還帶著發抖的心疼。
溫夏在這張臉中像是看見了那個十二歲的戚延。
為摘過星月的戚延。
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呢。
折磨他,還他以前的仇。
回去參加虞遙的婚禮,虞遙把最好的時都耗在了上。
替李月打大哥的心,促他們永結同好。
也不想再窩在皇宮里頭了,想多出去看看天地,游歷山川。
還不到二十歲呢。
溫夏接過酒:“阿延哥哥,我下輩子不想當皇后了。”
“那你想做什麼呢?”
“我想當個有玉山金山的閑人,每天就穿金帶玉,一堆人伺候,過來手飯來張口的懶日子。但最好也是個人。”
戚延笑了一聲。
“你呢?”
溫夏把酒含了口中,極淡的酒氣,沁涼的酒穿心腸。
戚延的嗓音很是溫,親吻著耳鬢:“不管你是誰,我都只想當你的男人。”
溫夏眼皮有些發沉,可倏然一想,為什麼他們要喝毒酒啊?
十里之外有江,那江最終連接南嶼海,他們可以帶著剩下的兵力殺出去,渡江南下,干嘛要喝毒酒?
啊啊啊。
為什麼要死?
的意識都斷在了這里。
戚延著恬靜的睡,忍不住在額頭親了又親。
哪有什麼毒酒,他怎麼舍得讓溫夏死。
他拔下溫夏一頭珠釵,白皙的手腕上戴著他那日贈的翡翠手鐲與一條鑲多寶的金鏈。不喜歡戴金鐲子,總是喜歡把別致的金鏈同翡翠戴在一起,撞聲清脆悅耳,瞧著白白的皓腕也賞心悅目。
戚延一遍遍親吻溫夏的手,為系好披風。神已恢復如常,不辨喜怒的面龐唯見帝王的威冷漠。
他認認真真囑咐云匿護送溫夏離開。
霍止舟見到溫夏的車架自會放行。
但他再一次囑咐道:“不要讓燕帝找到。”
就像溫夏方才所說,就算回到霍止舟邊,也不會再活下去。
子這麼烈,初遇時,在青州被黑人劫持,便拔了發釵抵住脖子。
明明還是五歲時那個憨的傻姑娘,他卻誤了這麼多年。
若人來人間這一趟都有各自的話本。
那他生來便拿了人生最好的話本,有顯赫的家世,有年時便陪在他邊的可可的小妻子,有不放棄他的一幫朝臣。
他卻把這一生過這般糟糕。
戚延:“一定不要讓燕帝知道在哪兒,此去走水路,讓在南嶼島避難一段時日,不要由著下島。”
“若燕帝最后還是找到了……朕的師父那里可以拿到失憶的藥,真有那一日,讓服下。”
忘記一切就不會痛苦了。
戚延把溫夏的后路都想好了,將溫夏到云匿懷里:“走。”
他背過,寬闊的肩膀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