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定是王氏使了什麼手段……先前就總提起我和姐姐的親事。一定是……否則言哥怎會如此待我?”
與齊語芙定親的,乃是林氏的娘家侄子。二人年相,有幾分表兄妹在先。后頭林表哥考了縣學,林氏就心思,給二人定了親。
在齊語芙與林氏眼中,這個娘家侄子將來前途明,人也生得端正,一書卷氣,又是自家親戚,實在再好不過的良配!
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
還被王氏瞧見了。
不,不止王氏。
林家上下連同丫鬟婆子也都瞧見了。
齊語芙的臉丟大了!
齊語芙哭得越發傷心:“外頭還指不準要怎麼編排我,才定親幾年,就拴不住未婚夫的心了。他們不會說言哥不好,只會說是我不好,才惹厭棄。”
林氏也心疼得要命。
再一想,如今管家的是王氏,們也不上手了。如今要取用銀錢,竟還要看王氏的臉……林氏頓時也悲從中來,與齊語芙一并哭了起來。
“母親得為我做主,母親去找老太太,一定會為做主的!”齊語芙哭喊著道。
齊語柳這時才了聲:“你有憑據嗎?”
“這還要什麼憑據?只有王氏對咱們大房不安好心!還籠絡得二叔也不肯同我們說話。”
“不管咱們肯不肯認清,如今齊家已是二房的天下了。老太太疼的父親,不是我和語芙。父親沒了,大房在心里的地位自然也有下降。沒有憑據,老太太不僅不會為你做主,反倒會為了不下王氏的臉面,將你我斥罵一通……”齊語柳冷靜地道:“這些道理,先前不懂也就罷了,現在你們還沒看明白麼?”
林氏啞然。
不是看不明白,只是過慣了從前的日子,哪里肯承認現在的境呢?
齊語芙慢慢收住了聲:“你自然沉得住氣,又并非是你的親事出了岔子……”
齊語柳罵道:“你犯什麼蠢?你忘了麼?咱們去王家吃過茶,賞過花。席間與咱們同坐的,都是誰?郡主、云安郡主,袁家、王家、丁家的姑娘……更有攝政王。你管袁姑娘說的話難聽還是好聽,左右是不喜齊春錦的。不喜齊春錦,便肯定要花心思來提拔你我。你還怕這親事出岔子嗎?若是得了貴人的青眼,日后該是姨母一家來求著你了。”
“攝政王?”林氏愣了愣:“那日攝政王也去了?”
沒人顧得上應。
這廂齊語芙的眼底倒是慢慢重新浮現了彩……
是啊。
日后豈會怕齊春錦?豈會怕王氏?
大房這廂仍在安。
周家府上,周旭卻在發愁。
他以周萍的名義遞了帖子,被齊春錦婉拒了。周萍自然不許他再遞一次,說是墮了的臉面。
“小姑娘,年紀不大,派頭大。遞了帖子也不肯來,倒顯得我周家求著似的。”周萍道。
周旭訕訕道:“你也知道緣由的……”
周萍頓了下,然后才又開口道:“你的心思我是知曉的,但肯定是不的。原先若給你做個妾,以的份,倒也做的。家中長輩也不會阻撓。只是如今……”
“如今怎麼?”
“如今云安郡主對一見如故,視為好友,已經一塊兒連著玩了好幾日了。你若是想來給你作妾,那豈不是打了云安郡主的臉?”
周旭張了張,又閉上了。
他想說,我也并未想過要給我作妾。
他想要什麼……他也說不清。只是想要再見見,好原諒他年不知事,再有,再有……周旭驀地心思一。
若是真如周萍所說,娶了,應當是什麼樣呢?
“好了,莫要想這些了。下月攝政王到圍場狩獵,京中勛貴子弟大都要前往。你也收拾收拾,去那里散散心,且忘了這些念頭罷。也再練練你那投壺……除了讀書,旁的一概不會。如何同其余勛貴子弟好?”
周萍想得容易。周家與齊家本就天壤之別,只要拘著周旭,讓他見不著齊春錦。那見得了,什麼心思也都淡了。
周旭悶聲應了,心思卻止不住地飄遠了。
這個月本來也不剩幾天了,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出發去圍場的前一日。
攝政王早年常待在軍中,后來歸了朝中,也總要去校場練兵,每年圍獵更是隔一月便要舉行一次。他不喜陣仗排場,往往都是從勛貴子弟中挑上那麼些人,一同輕裝簡行而去。而圍場中狩獵的獐子鹿等,也并非是山林中野生所長,乃是專門飼養,再每日多食生以維持野。
齊春錦從云安郡主口中聽了這些訊息,就記得了一句“輕裝簡行”,便也沒準備多的。
等到了圍場,既能吃上烤,又能見到太醫了。
云安郡主怕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說是圍場狩獵有隨行的太醫,等到了圍場,請個太醫來瞧瞧,也不會引人注目。
等到梳洗完,齊春錦便睡下了。
如今其實也沒那麼怕做夢了。
自從那日,驀地發現,原來能夢中的攝政王,能捂住他的,還能教訓他。
上回,捂了后,他就當真沒有再說話,并且還從的夢境中消失了……
想著就要再見到攝政王了。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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