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宋槿的話,男人笑了一下:“你倒是有趣,親妹妹掉下山崖麵無表,傷中箭麵不改,宋丞相果然是教有方!”
宋槿一聽他連自己世背景都一清二楚,眉頭猛地蹙了起來,麵上也帶了幾分警惕。
男人見狀,又輕笑一聲:“真是沒良心的小丫頭,本座救了你,你一句謝語都沒有,倒先防起本座來了。”
宋槿聽到這話,這才察覺剛才箭的人不知去向,馬車周邊也安靜下來。
心中不免多了幾愧意,強撐著疼痛坐起來,對男人神認真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來日宋槿定當重金報答!”
“重金不必。”男人角微勾,聲音清淺,“宋小姐可否應下本座一件事?”
宋槿看著他,氣息有些不穩:“公子請說。”
男人笑了笑,麵下的眸子裏似染了夜中傾瀉而出的月華:“暫未想到,日後想到了,本座再告訴你。”
宋槿:“……若公子要求無理,宋槿是不是可以拒絕?”
“宋小姐放心,非殺人放火之惡事。”
宋槿跟著問:“家國民生呢?”
“宋小姐一介娥,竟也關心家國民生?”男人笑歎口氣,“罷,若本座提了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事,宋小姐皆可拒絕。”
宋槿這才放下心來:“好。”
見男人扔下一瓶止藥就走,宋槿猶豫片刻,低聲說道:“公子可否贈我一?”
男人轉頭,宋槿看著他腰間暖玉說道:“這玉……我有點喜歡。”
說完這話,尷尬的紅了臉,擔心男子看到窘迫神,連忙低下頭去假裝看自己手指。
誰知男人微愣後,便低低的笑了起來。
聲音清淺悅耳,帶著慣有的磁,好似還染上了一抹人心扉的意味。
宋槿的臉更紅起來,一熱浪從心口席卷到臉上,臊得恨不得鑽進地去。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鬼使神差的說出這話。
上輩子昏迷中拽走了男人的暖玉,卻又誤認為暖玉的主人是祁承玉,所以暖玉最後便被祁承玉拿走,也再未見過麵男子。
現在想想,總覺得那枚暖玉了心中憾,所以再次見到這人,下意識就想要將其憾補上。
可是忘了,男人贈玉,便是意向子表達意。
而主問男人求玉,豈不是在變相的向男人表達意?
可想表達的,真不是這個意思……
宋槿正想解釋一番,誰知男子卻笑著將暖玉拽下來,遞到了的手裏。
“收了本座的玉,可得替本座好好保存。”
男子的話語簡單,可宋槿卻臉紅得更是快要滴出來,就連手中溫潤的暖玉,都覺得燙手起來。
“我……公子不要誤會……”
想解釋什麽,說出口的話卻像是蓋彌彰,到最後,終究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男子卻已經笑著轉離去,宋槿抬頭,隻看到了他如謫仙般清冷的背影。
待看不見人了,宋槿這才閉上眼睛,將手中暖玉攥。
兩世被他所救……雖然不知他麵目姓名,可日後,定會好好報答這份恩!
許久之後,宋槿將暖玉放進懷裏細心收好,然後屏氣折斷了箭尾。
肩上隻餘一指長的箭尾和沒骨中的箭尖,宋槿吐出口濁氣,撒上了男人給的止藥。
做完這些,正起查看周圍,忽聽到路邊山崖傳來丫鬟婆子的嘈雜聲。
宋槿撐著馬車起,往那邊一看,發現雀兒跟在人群裏,從山崖下爬上來,滿臉淚水和倉惶神。
像是失了方向的小鹿一般,漫無目的找來找去,聲音嘶啞的不停喊著“大小姐”幾個字。
宋槿歎了口氣,從馬車後走出來,語氣低低的喚了一聲:“雀兒。”
明明人聲嘈雜慌,可雀兒還是聽到了這道聲音,猛地轉看來,發現宋槿半倚在馬車邊,肩膀上還著一支箭,頓時淚如雨下。
“小姐。”雀兒衝過來,大聲嚎哭,“你去哪裏了?我怎麽找你都找不到。”
宋槿有些不解:“我方才一直在馬車旁邊,你為何要找我?”
雀兒一愣,眼淚都顧不得,呆呆的看著宋槿說道:“我……我明明看到你跟著三小姐掉下去了……大家慌了神,喊著你的名字,我這才跟著們去找了路下崖的……”
宋槿更覺荒謬,雀兒唯恐宋槿懷疑撒謊,連忙拿出一塊撕碎的布料說道:“小姐你瞧……這是我在山崖下找見的,跟你的服一模一樣……”
宋槿拿起布料細細端詳,卻發現了不同之。
上的春衫皆是由上好的錦布所作,料子很是貴,而雀兒拿出來的料類似綾布織,雖相近,卻到底是不一樣的。
宋槿仔細一想就猜到應是有人提前做了準備,見沒有掉下山崖,便讓穿了類似服裝扮的人吸引丫鬟婆子注意力,然後再準備暗箭取了命!
心思這般周全又狠辣,和這個年紀的宋菱月不太相符。
那能是誰呢?
如今才十五歲,還沒有幹涉朝堂沒有攪京城,和結怨的人沒有幾個。即便有,也都是小打小鬧的兒家因為裳首飾起齟齬,卻也不到謀害命這地步。
宋槿想來想去,最後隻能把懷疑的心思落在後院溫姨娘上。
溫琴心是宋菱月的生母,估計整個丞相府中,除了老太太不喜歡之外,就剩溫琴心最討厭了。
宋槿垂下眸子思慮,肩上的疼痛卻瞬間將拉回神。
越過雀兒看向後還一團的護院婆子,問道:“三小姐找到了嗎?”
雀兒搖搖頭,眼裏有些擔心,“要接著找嗎?可是小姐你都傷了……”
宋槿麵無表道:“先回去,說不定,已經比我們先到家了!”
雀兒眼底有些欣喜,連忙轉,衝著那群還在慌的護院婆子下達命令,讓他們趕冷靜下來。
“莫要在此費神,趕抬轎子,送小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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