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番瀉葉。”冷冷的聲音傳來,是蘇遠之。
那侍從連忙道:“是番瀉葉,這東西吃下去會導致腹瀉,恐怕便是因為這東西,因而才讓那馬發了狂。”
楚帝聞言,目落在那渣滓上,手猛地握了起來:“查!朕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誰,竟然敢在東宮手腳。去,將馬肆負責喂馬的宮人帶上來。”
侍衛急忙應了,離開了演武場,去了馬肆。
沒過多久,侍衛便匆匆忙忙來報:“陛下,負責喂養東宮馬匹的那宮人已經死了。”
“死了?”楚帝眉頭擰了起來,面更難看了幾分:“怎麼死的?尸首在何?可讓人去驗尸了?”
那侍衛迫于楚帝的怒火,連忙低下了頭,聲音亦是低了幾分:“自縊而亡,尸首便吊在他住的屋子的橫梁上,,驗尸已經在檢查尸首了,屬下在搜查他屋中的時候,在他的枕下發現了這個。”
侍衛取出一張紙,呈了上來。
楚帝猛地將紙接了過來,掃了一遍,冷聲道:“呵,因為不滿太子殿下罵了他,起了報復之心,卻又害怕被問責,因而自殺了,簡直是天無!派人去查問查問,那宮人是否曾經同太子起過爭執,因何事,太子是如何置的?”
昭聞言,亦是忍不住蹙了蹙眉頭,這緣由聽起來倒是極為合理,可是卻總覺著有什麼不對勁。
“喂馬的宮人?”君墨的聲音從后面傳了過來,眾人回過頭去,便瞧見君墨走了過來,微微撇了撇道:“我倒確實罵過他,不過已經是七八日前的事了。他糊里糊涂的,草料上面全都是泥土,他也不管,就全都喂給了馬,被我瞧見了,我就罵了兩句,說罰他半個月的銀子。就因為這點兒小事,他就要這樣報復我?”
此事聽起來的確有些不合理,只是卻也不能排除有些人本就心狹隘,因著一點小事便起了不好的心思。
“驗尸可驗出結果來了?”楚帝厲聲問著。鄭從容行了禮應道:“老奴瞧瞧去。”
殿中眾人神各異,昭留意著沐王的神,卻見他眸落在那馬的尸首上,似乎若有所思地模樣。像是察覺到了昭的目,沐王便轉過了眼,淡淡地掃了昭一眼,眼中帶著幾分冷意。
昭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想著,會不會是他?
從在場的所有人中來看,最有可能下這個手的人,便是沐王了。最想要君墨出事的人,也是沐王。只是如今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是沐王了手腳,自然也不能胡懷疑。
過了半晌,鄭從容才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中年男子跪了下來行了禮:“微臣拜見陛下……”
楚帝揮了揮手問道:“結果如何?”
那中年男子急忙應道:“從脖子上的勒痕來看,是自縊亡。但是微臣瞧見,那宮人的手上也有紅的痕跡,倒像是被突然勒住了脖子,手去用手拉住脖子上的繩子所致。”
“你的意思
是……”楚帝目落在那中年男子上,帶著幾分深意:“也有可能是他殺?”
“是。”那中年男子應道,神之中卻又帶著幾分不確定:“只是微臣也不是太肯定,因為也有可能他自縊的時候,卻又覺著十分不舒服,手去抓住了脖子上的繩子也不盡然。”
事查到了此,便又落了一個瓶頸,一下子便被卡住了。
楚帝沉默了一會兒,昭才忍不住開了口道:“父皇不妨讓人去問問,可有什麼人在那人死的那段時間進過他的屋子,屋子里住的,或者周圍會出現的人可有不在場的證據。”
楚帝看了昭一眼,眼中帶著幾分沉思:“按公主說的去查。”
這一回,結果出來得倒是極快:“沒見到有人進過那宮人的屋子,其他住在同一個院子里的宮人都有不在場證據,且有證人。而且,當時在院子里還有其他人,院子不大,若是死者曾經掙扎過,定然會有聲響。可是據其他人的口供,并未聽到屋中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靜。”
“這樣看來,自縊的可能倒是更大一些了。”楚帝喃喃自語著。
那驗尸便應道:“那院子不大,且死者的門是開著的,關不住聲音,若是外面有人,死者只要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便能被聽見。既然沒有人聽到,只怕的確是自縊的了。”
東宮之中的下人都是楚帝命人選的,絕對可信,他相信,不會有人敢說謊。
楚帝揮了揮手,讓驗尸和侍衛都退到了一旁,微微蹙了蹙眉道:“好在君墨和昭都無事,將那宮人拉出去找個葬崗埋了。”
楚帝說完,便轉過了。
“陛下。”一個帶著幾分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昭抬眼向聲音發出來的方向,便見說話之人臉上帶著幾分諷刺,手輕輕著手中的鞭子,連頭也未抬。
那便是先前救了一命的鞭子?昭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楚帝臉上帶著幾分詫異:“蘇卿?”
蘇遠之角的笑容帶著幾分森冷,抬起眼來向楚帝:“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障眼法而已,便將所有人的眼睛都騙過了。”
昭聞言,眼中乍然迸發出一抹亮,蘇遠之,定然知曉什麼。
楚帝亦是又轉過了來,目定定地看著蘇遠之:“蘇卿此話何意?”
蘇遠之眼中滿是嘲諷之意,手中鞭子揮了揮,“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讓眾人忍不住心頭一跳,蘇遠之收起了手中鞭子,目落在地上那團小小的番瀉葉上。
“陛下,從一開始,咱們的方向便被人刻意引偏了。”蘇遠之聲音清冷,“番瀉葉,的確是可以讓人或者是馬腹瀉不止,可是……”
蘇遠之抬起眼來,目在眾人臉上飛快地掃過:“即便是人,這麼一團番瀉葉下肚,也頂多是拉個三四回便不會有什麼大礙了。更何況是,比人還要龐大這麼多的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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