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太太讓走的,是老太太那邊使了春華姐姐來把人帶走了。”
郭鏡妍著口:“哎呀我的媽呀,我這一年看的戲加起來都不如今日之多。”
“老太太怎麼會摻和這事。”黃婷玉心中想道:“是了,必定是五叔前去搬的救兵,五叔是老太太最疼的小孫子,只消在老太太面前使個勁,哪有什麼不的事。”
這邊周曉曉跟著一個著華的丫鬟出了郭夫人的正屋。
出到戶外,總算舒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見過了一面,雖然是不甚好的第一步。
知道即便是把自己低到塵埃里,卑躬屈膝的請求,也是不可能取得俞行知母親的諒解。
所以不如坦誠自己的心意,擺明自己的態度也就是了。只要二人心意堅定,將來的道路可以一步步的走。
前路漫漫,道且阻長,同志尚需努力啊。打趣自己道。
那丫鬟領著,便往東面轉彎,穿過幾樓閣庭院,倏然出一道黃泥筑就的矮墻,里數間青白瓦房,一道青綠籬笆攔著道,幾畦菜地,數個瓜棚,犬相聞,一副農家田園之態,和府它的軒昂壯麗完全不同。
周曉曉進得院中,見到俞行知卷著袖子,正在一口土井邊上打水,邊上有一位滿頭銀發,脊背微屈的老太太拄著拐杖,坐在一張石頭桌子邊上,笑瞇瞇地看著他。
見周曉曉來了,俞行知向招手,介紹道:“曉曉,這是家祖母,太,這便是曉曉。”
周曉曉上前行禮,口稱:“給太請安。”
那老太太慈眉善目,笑地沖著周曉曉點頭。
周曉曉便放松下來,逐漸又恢復本活潑了起來。
“行知,我來幫你把。”
在俞行知邊幫忙,俞行知用口型問了句,沒事吧?
周曉曉了眼,示意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力氣甚大,麻溜的便打上兩大桶水,灌在兩個銅制的大腹長頸花澆中。
俞行知提起兩個花澆,自去那畦田中澆菜。
老太太拉著周曉曉的手,“這些個活,讓他們男人去做,你是客人,快來這邊坐。”
周曉曉笑道:“太,這不算什麼,我本也是做慣的。”
順著老太太的意,攜手坐在石桌邊的圓凳上。
“現在這些娃娃中,也只剩小五肯陪我這個老太婆玩玩啦。”老太太瞇著眼,看著田間忙碌的小孫子。
周曉曉道:“老太太不嫌棄的話,以后有機會,我也常陪你玩兒。”
“好好好,這敢好。”老太太指著桌上擺著的點心道,“這些都是你做的罷,小五近日時常帶回來給我吃。你真是有心了,這手也巧,模樣也俊,做得餅子好克化得。”
著周曉曉的手,仔細來回打量,不住的點頭,“不錯不錯,是個好娃子,圓圓的臉兒,一雙能干活的手。是副好生養的樣子。”
周曉曉笑起來:“老太太莫要打趣我,我可是要害了。”
“害什麼,我就喜歡你這樣爽朗子的孩子。方才太太那邊給你氣了吧?”
“并沒有呢,太太只是略微嚴肅了些,不曾像老太太這般慈和。”
“你還替說話,我還不了解那副子。你莫要怕,不怕告訴你,我們俞家本也算不上什麼世家大族。小五他老子原也是莊漢出,原名只做狗蛋。打戰立了功,皇帝他老人家給賞了爵位,才改了這個假斯文的名字。娶了個高門大戶的媳婦兒,把這國公府的威風倒抖了起來。”
周曉曉噗呲笑了一聲,心道,果然這婆媳之間就是一代吐槽一代麼。
老太太拍拍的手,“我那媳婦兒啊,見天的板著一張臉,都要講規矩。討來幾個孫媳婦,個個都是尖尖的下,柳絮一般的子,路也走不了幾步,風一吹就倒。我都不怎麼喜歡。還是小五的眼好,找的你。”
周曉曉看著菜田中,卷著袖子忙碌的俞行知,眉眼彎彎的笑將起來。
……
是夜。
在俞行知的小院。
花間樹下擺著一壺酒,數碟小菜。
俞行知和程時照兩兄弟對坐共飲。
程時照哈哈大笑:“竟然想和你并肩齊行,簡直是大言不慚。”
他和俞行知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
又低聲笑道:“是了,此子素來膽大妄為,有什麼事是不敢想,不敢做的。”
俞行知舉杯就,似獨沉:“并肩齊行,共承風雨。我縱然不能為遮風避雨,也至不能總是躲于的后,照料。”
“所以,你這次執意和我一同出征。”程時照探過來,“姨母那邊只怕不會妥協。”
“我意已決,昨日已在父帥面前稟知此事,幸得父帥首肯。”
“你本有經天緯地之才。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只待來年春闈,下場取士。那徐徐緩行的大道你不走。為了一個人,棄文從武,拿著命去拼一個捷徑。可真的值得?”
俞行知愣愣的看著杯中之酒,酒中之月,想起周曉曉淺笑輕言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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