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燼如站在水槽前，將碗放了進去，開了水，但隻是就著嘩啦啦的流水聲發呆。

放空了好一會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將袖卷起，將洗潔滴進了水槽裏。

洗了碗，並不難。

不過最後將碗從水槽拿出的時候，手一，碎了一個。

垂眸看著在腳邊碎開的碗片，在這一瞬間，覺碎掉的不僅僅隻是這一個碗，還有自己的心。

這段時候，發生了太多事。

不想讓自己看起來脆弱可憐，可是，總還是會在某些時候不可自控的覺到絕。

就是這一刻，絕湧上心頭。

整個世界隻剩下自己的絕，沒有可依賴的親人了，還要麵對許許多多自己本無法麵對和應對的事。

人生不公，但也可能人生真的是公平的。

前半生的無憂，前半生的任，前半生的不知人間疾苦，在現在，統統都被推翻了。

“傅燼如”，蕭叢南聞聲快步往廚房而去。

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住腳步，沒進去。

因為他看到傅燼如此刻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臉埋在膝蓋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傷著了？”沉默大半分鍾，蕭叢南才抬了腳，走到傅燼如跟前的時候開了口，盡管清淡的語氣，不太想拆穿傅燼如此刻的狼狽。

“沒……沒有”，傅燼如搖了搖頭，沒有抬頭，埋在膝蓋裏搖。

“起來嗎？”蕭叢南居高臨下的看著。

“洗碗

洗累了，我緩會，你不用理我”，傅燼如開口，盡量平靜的語氣，但聲音裏還是有掩蓋不了的哽咽鼻音。

“嗯”，蕭叢南還是沒拆穿，他點頭，然後轉出了廚房。

不過，他很快又回來了，手上拿了個文件袋子。

他蹲下了子，蹲在傅燼如邊，將地上的碎片給撿起，小心翼翼放進了文件袋裏。

他一時找不到適合的東西裝碎片，正好手頭有文件袋，他幹脆就將文件拿出，然後用袋子來裝碎片了。

傅燼如沒說話，微微側了頭，姿勢從臉埋在膝蓋上變了靠在膝蓋上。

看著蕭叢南，看著他小心將碎片放進，然後封了袋子，又從服口袋裏拿了支筆出來，在文件袋上寫了大大的幾個字，有碎片，小心紮手。

寫好之後，蕭叢南才將文件袋放到垃圾桶裏，放好之後，轉頭，正好能看到傅燼如看著他的目。

“現在可以起來了嗎？”蕭叢南朝出了手。

傅燼如看著他，了子，起來了，但不是握著蕭叢南的手，是自己扶著灶臺起的。

“我把剩下的碗衝一下”，傅燼如起之後，不看蕭叢南，隻是默默又將水給打開了。

“我來”，蕭叢南將水關了，然後將拉開幾分。

“我來，你出去等”，蕭叢南再次開口，語氣和了幾分。

傅燼如也沒跟他言語拉扯，很幹脆的點頭，然後轉出了廚房。

傅燼如此刻很失落，也對自己很

失。

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什麽，還能得到什麽。

人留不住，孩子留不住，爺爺留不住，除了一的債務和狼狽，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