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喔。”
大了,怎麼樣就算“也大了”?
掛好外套,秦既明看了眼林月盈,淡淡一瞥,沒停留,視線越過肩膀,往后,去看背后玻璃茶幾上的一團狼藉。
林月盈挪了兩步,企圖遮蔽他視線:“你忽然出差這麼久,我剛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打了三次,你都沒接。”
秦既明出消毒紙巾細細手指,說:“那時候我在開會。”
頓了頓,又側看:“不是讓一量去接你了嗎?”
“一量哥是一量,你是你,”林月盈說,“我在機場等了你——嗚——”
話沒講完,秦既明一手住下頜,迫使張開。
他手掌大,力氣也大,一只手就將臉頰得又痛又酸,林月盈剛才躺在沙發上魚,沒想現在自己了被拿的那個。
剛吃過巧克力,牛榛果口味的,雖然喝了水,但還沒有漱口,就這樣被他強行開口腔檢查。
這簡直比將袒在他面前還要令林月盈恥。
反抗也無效用,沒人能違抗秦既明。
再怎麼,林月盈也只能地站著,讓他檢查自己的口腔,讓他一覽無余地審視平時藏得嚴嚴實實的地方。
定期去檢查牙齒時,醫生夸贊林月盈牙齒整齊,長得好看。林月盈那時不覺這是恭維,如今被秦既明強行打開時,冷不丁響起,又覺這的確是自己的一項優點。
林月盈必須通過想這些七八糟的東西來轉移此時此刻的注意力。
不想讓自己過度關注秦既明,但偏偏又無法移開視線。
想要閉上眼睛,又怕蓋彌彰。
只能這樣若無其事地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繼續同他對視。
秦既明的手指上還有消毒巾的味道,淡淡的。他視力極優秀,更不要講這近乎嚴苛的搜檢。他這樣的目,不放過平時閉的任何一,,林月盈心跳愈來愈快,擺雙手,力圖提示他——
口水。
的口水要流出來了。
林月盈不想在一個潔癖面前暴出自己的丑態。
秦既明終于松開手,看不出喜怒,他說:“吃了多巧克力?”
林月盈的臉被他的發酸,此刻正悄悄背過,用巾完臉后,才說:“……兩三塊吧。”
秦既明說:“別讓我從你里掏真話。”
林月盈:“……好吧,可能五六塊,盒子就在桌子上,不信你自己去數嘛。”
話已至此,帶了點兒委屈腔調。
秦既明看了兩眼,話才緩和些:“你有家族傳的可能,這些話應該不需要我多講,月盈,你心里有數。”
林月盈站好,低頭:“咱倆都好久沒見了,一見面你就兇我,我好難過啊。”
本就是撒賣乖的一把好手,否則也不會被秦爺爺又疼又地取綽號機靈鬼。論起可憐兮兮,林月盈若是論演技第二,周圍人無人再敢稱第一。
果不其然,秦既明不說重話了,只抬手:“今天我只當沒看見,收拾好你下午搞的這些,去洗個澡,明天和你一量哥吃飯。”
林月盈立刻遵命。
在家中,要念書,秦既明要工作,家務一般都請阿姨上門。不過前幾日林月盈和朋友去英國玩、秦既明又在外地工作,阿姨惦念著老家的小孫子,請了一月的假。算起來,還要七天才能回來。
林月盈在秦爺爺邊養得一氣,十指不沾春水,要去菜市場,莫說分清韭菜苗和小麥苗了,連韭菜苗和小蒜苗都分不清楚。
讀高中時心來,要給秦既明做午飯,剪了他辛苦栽培卻不開花的水仙花苗,以為是蒜苗,心炒了一盤的蛋。
炒完后,一嘗,竟是苦的。
問了一句秦既明,就被他急帶去醫院催吐檢查。
在秦既明未回來的這三天里,林月盈獨居,要麼打電話訂餐,要麼就是靠宋一量指派他家的阿姨上門,給林月盈做飯打掃洗服。
今天是個例外。
林月盈沒想到秦既明回來得這樣早。
記得對方明明是晚上的飛機。
花了二十分鐘才收拾好茶幾上的東西,等把客廳草草弄干凈后,秦既明已經離開浴室去洗服了。這房子面積不大,有些年頭了,原本就秦既明一人住,兩個臥室,一個書房,只一個衛生間。
兩個人作息時間不太一致,這樣住了幾年,倒也沒察覺出什麼不便。
唯一令林月盈苦不迭的,是秦既明那一套好似從軍隊里出來的嚴苛生活方式,見不得一點臟。林月盈和秦爺爺一同住在大院時,從沒有疊過被子,來秦既明這邊的第二天,就嗒嗒地著眼淚,學會了把被子疊方方正正豆腐塊兒。
更不要說其他。
秦既明出差歸來,不想下廚做飯,訂餃子,圓白菜豬餡兒,傳統的回家第一頓飯。
林月盈下午吃多巧克力,胃口不好,添上幾分心虛,草草拉幾個就放下筷子,去洗澡。
月上柳梢頭,在浴缸里泡舒坦了,穿著睡,肩膀上搭著浴巾,懶懶散散地出來,一眼瞧見秦既明要來洗他臉的巾。
林月盈犯懶,將肩膀上頭發的浴巾丟到他胳膊上。
下一刻,那個大巾毫不留面地蒙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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