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看到云若夕那雙格外冰冷毫無人類緒的眼眸時,他突然明白了,神是不會跟凡人講條件的,當神開始用自己力量的時候,凡人再無機會……
言卓仿佛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斗不過雪神教的神,只是他依舊不甘心,為何這世間有神……
云若夕看著言卓的尸,從船頭跌落,跌進湖水里,轉,沒有再回頭。
既然用了天晶神雪,那麼必然是在了刀尖上。
除了言卓以外,數十個被言卓安排藏匿起來的知手下,都在言卓死亡的同時,倒下了下去,失去了呼吸。
而原本知曉一切的言琪和言樞也得到了一份完全不同的記憶。
他們爺孫兩站在山莊的客廳前,看著彼此,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里。
客廳被燒了,一片凌,諾大得山莊里除了他們,誰都不在。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到召回所有山莊的人,他們才慢慢回想起。
山莊的客廳是被言卓用雷火炸掉的,而他們最開始不記得過程,是因為他們爺孫和言卓打斗時被對方打傷了腦袋。
至于言卓為什麼會來攻打山莊……
那是因為他不學好,學習曾經的言琪修煉吸邪功,言琪將他趕出了山莊后,他就創建了暗殺堂,一直想把莊主之位奪回……
總之,除了打斗的關鍵記憶外,言琪和言樞以及知的言家人,都不再記得什麼長生的東西,更不知道他們的先輩有過雪神教的圣。
記憶仿佛得到了自然的添補,沒有一一毫讓他們懷疑的痕跡。而解決掉言卓后的云若夕,卻是立刻離開了問水山莊。
慕璟辰看著一臉平靜的云若夕,黑曜石般的幽深瞳眸里是掩飾不住的怒意,“阿夕,你答應過我,不再使用圣。”
“我知道。”云若夕神疑的抬手,上了自己的心口,“可是這一次,我沒有覺到天道反噬的痛苦。”
“沒有直接反應,不代表不會秋后算賬。”慕璟辰可是記得,云若夕說的天道反噬,除了會讓到痛苦外還會減的壽命。
“阿辰,如果壽命減,我會有知覺的。”云若夕沒有騙慕璟辰,當初遭痛苦的時候,能明顯覺自己的有生命流逝。
但這一次,沒有,什麼都沒有,不僅沒有痛苦,連生命流逝也沒有發生。
這太奇怪了……
而在距離千里之遙的乾月宮中,坐在窗邊看著彼岸花海的拓跋焱,卻是突然吐出一口鮮,抬手捂住了心口。
他那頭本如墨如瀑的青,也瞬間如被雪染,變銀白。
“王上!”
旁邊站著的娜雅等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驚呼出聲,想要上前去攙扶拓跋焱。
但拓跋焱抬手阻止了,只淡淡道:“拿筆墨。”然后抬起左手,安靜的將角的鮮掉。
娜雅等人雖然心驚,完全不知為什麼拓跋焱會突然吐,瞬間白頭,好似一下子就從鼎盛時期進了完全的衰弱。
但這個時候,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只能聽從拓跋焱的命令,去拿了筆墨。
娜雅小心翼翼的將筆墨放在桌案上,看著突然白頭的王上,心仿佛在滴。
微微張,想要問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臨到最后,還是咽了下去。
沒有資格。
終究只是他邊最為聽話,也最為懂事的侍。
他的一切喜悅憂愁都與無關……
拓跋焱沒有在意邊人的諸多想法,只是一手執筆,一手撐著桌案,勉強支著,寫下了一封詔書,一封退位的詔書。
三天后,西梁明帝退位,昭告天下。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包括高月太后。
等到高月太后從報復折磨寧帝的日子里回過神來時,的兒子已經消失在宮中了,連他素常外出會帶上的天香侍都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娜雅將拓跋焱吐及一瞬白頭的事說了,并表示王上從回來后,整天都只會坐在窗邊看著彼岸花發呆,不進食水,就像是在思一個人,思到了魔怔。
高月太后聽完后愣了好久,然后才像蒼老了好幾歲般跌倒在后的長榻上,又哭又笑:“他和他爹一點也不像……”
脾氣不像,長相不像,卻偏偏都是個癡種,他父親為了這個紅禍水,失去了命,如今他又為著一個人,拋下了一切。
高月太后流著淚笑道:“早知今日如此,當初哀家就該殺了那人。”一直以為他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
一直以為他念念不忘,是因為從未輸過……
可現在……
高月太后那一日,在拓跋焱的乾月殿里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從乾月殿里出來,將拓跋焱的傳位詔書了出去。
雖然拓跋焱突然退位的事驚了整個天下,但有高月太后在,西梁的朝局并沒有因此遭遇混。
“莫名”上位的汝王,了高月太后的繼子,高月太后依舊是太后,只是太后下面的帝王從明帝變了宏帝。
拓跋焱的去向,所有人都在關心,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為了安民心,高月太后給了眾人一個人,都愿意接的“真相”,那邊是他們的帝王,是大明神的轉世。
在歷經人間,知曉世間黑暗后,他們的神選擇了回到來時得極盛明,重新執掌明,以為他的信眾指引方向。
由于拓跋焱最后一次出現在人前,是一頭和阿薩羅如出一轍的銀發,大家便真的以為拓跋焱和大祭司一樣都真的進了神之境界。
他們對拓跋焱神之子的份篤信不疑,也堅信他是真的回到極盛明的神之境。
他們按照比以往帝王更為華貴的方式安葬他,可他卻沒有任何尸骨留下。
修建了十五年的帝王陵墓棺槨里,只有一襲紅白袍,安靜的躺在那里。
據說,那是他最后一次出現在人前時,所穿戴過的。
除了紅白袍,象征帝王的玄金冠冕旁,還放著一支木蘭花玉簪,據說是曾經備帝王寵的落霞夫人時常佩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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