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往日裏麵科打諢的模樣,這一次,宋青染格外認真地看著謝長風,一雙眸子直視著他的眼睛。
“雖然皇上不就用擰斷脖子來威脅臣妾,可是這段時間相下來,臣妾覺得皇上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不管傳言如何,也不管別人怎麽想,臣妾都相信皇上。”
拋開自己知道真相這一點不談,謝長風雖然脾氣差,威脅人時那周的冷意也著實能凍死個把人。
但是他卻並非殘忍嗜殺之人,麵對那些朝臣們,縱使一口一個酒囊飯袋,可也未曾真的隨隨便便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反而隻要讓他覺得有點意思,一些事甚至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例如之前的楚丞相算計祭天大典一事,也沒有再追究,隻是……讓他家那位倒黴婿如今依舊呆在大牢之中罷了!
謝長風心頭的嘲弄和冷意在這一刻愣住。
本來他覺得宋青染左不過是說出一些喜歡自己,心悅自己的話,和當年一些妄圖討好自己的人一樣,借著這個話題博好。
若說有什麽區別的話,或許隻是宋青染刻意討好逢迎的模樣,沒有那些人討厭罷了。
可是看著這樣的眼神……
這一刻謝長風心裏麵陡然冒出個念頭:宋青染或許是真的相信自己。
所有嘲諷的話語都堵在了嗓子裏麵,謝長風突然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最後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匆匆挪開了視線,不再看宋青染的眼睛。
“皇上,你……”
“皇後太聒噪了,若是再說話,便下車走著去。”謝長風掩飾住自己的不自然,嫌棄地開口。
宋青染表一僵,謝長風翻臉翻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可接著注意到對方眼尾神間,浮現的那抹不自然,宋青染愣了一下,如同發現了新大陸,“皇上,您不會是害了吧?”
謝長風迅速皺起眉頭,那抹不自然之更甚。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又笑出了聲,一張臉頓時勾魂奪魄,“皇後莫不是瘋了?”
看著這笑,宋青染默默咽了口口水。
好吧,可能是是自己想多了,謝長風會害,那隻怕太真的要從地底下出來了。
接下來的一路上,宋青染和謝長風誰都沒有再開口。
直到傍晚時分,馬車停在了驛站。
雖然在朝堂之上,謝長風沒有說要去嵐州,不過也沒有刻意瞞行蹤,住的還是朝廷的驛站。
一行人用過晚膳之後,便回了各自的房間。
謝長風此次帶的人並不是很多,除了霍鬆之外,明麵上隨行的便隻有五六個侍衛,而宋青染則是隻帶上了月兒一人。
房間之中,月兒一邊替宋青染整理著東西,一邊說道:“娘娘,您袖口沾上了油漬,奴婢給您拿件新換上吧。”
宋青染剛應了一聲,就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接著便是倒地的響。
這驛站二樓的房間分布在四周,分別相對,中間可以直接看到樓下大堂,而宋青染的房間恰好在謝長風的對麵。
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可是因著謝長風的房門並未關上,宋青染還是一眼就看清了對麵房間的形。
地上躺著一個驛卒,看起來已經死了,剛剛倒地的聲響應該就是來源於此。
還有一個驛卒,則是滿臉恐懼地站在謝長風的對麵。
這是宋青染第一次看到謝長風手殺人,雖然對方曾兩次擰斷的脖子,可是顯然,這一次和之前都不同。
原本的茶杯蓋,到了謝長風手中卻了殺人的利,力注於其上,看似隨手一揮,頃刻間便劃斷了剩下那個驛卒的脖子。
宋青染清晰地看到,對方脖頸之上的鮮瞬間湧出,而他對麵的謝長風,眉目平靜,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明明沒有任何多餘的作和神,甚至那張臉依舊俊若妖,可是瞧著,卻讓人止不住的心底發寒。
在那小廝倒下之後,謝長風陡然側目,看向了宋青染。
那眼神明晃晃的在告訴,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冷酷、寡、嗜、隨手間便能取人命……
宋青染忍不住呼吸一滯,下一刻,手關上了房門。
對麵的房間之中,看著閉起來的房門,謝長風一點一點勾起角。
果然啊,還是怕了。
什麽所謂的相信,不過是鏡花水月,脆弱的不堪一擊。
霍鬆也在房間之中,看著關起來的房門說道:“皇上,需不需要屬下去向皇後娘娘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謝長風眸冷冽。
“自然是解釋一下這兩個人是刺客,以免皇後娘娘被誤會。”
這兩個人混進驛站,裝作驛卒,他派人提前來查看況時就已經發現了,不過沒有皇上的命令,他們便沒有提前手。
可看剛才的形,若是不解釋一下,隻怕皇後娘娘會誤會是皇上隨隨便便手殺人。
“你以為,朕為何要選這個房間。”謝長風看向霍鬆。
後者一愣,頓時明白了過來,皇上是故意讓皇後娘娘看見的,可……這又是何必呢?
“皇上……”
“退下吧。”謝長風懶得再開口。
既然無法做到真正的信任,上說的再聽又有何用,不過好在,自己沒有相信宋青染的話。
視線再次移向那閉的房門,雖然這個結果意料之中,可謝長風卻還是察覺到了心頭的一點異樣。
是失落嗎?
他突然問了自己一句,很快便又否定了這一想法。
意料之中的事,又為何要失落。
然而就在謝長風準備收回目之時,對麵那閉著的房門卻突然又打開了。
隻見宋青染抱著被子踏出房間,徑直朝著謝長風的房間走了過來。
“皇後娘娘,您這是?”霍鬆詫異地看著走進來的宋青染。
宋青染先是四周看了看,目在床榻之上停留了片刻,最後還是識趣的隻是將被子放在了一旁的榻之上。
放好之後,才轉過,笑瞇瞇地對著謝長風開口:“臣妾想和皇上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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