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將至,南月胡同又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旅遊旺季。
張曉妹一個人看顧不過來,沈知懿便抱著小初見去懿念幫忙。
小初見最近剛剛學會坐著,沈知懿給買了貓咪服裝,小手小腳套進貓爪裏,帶著貓耳帽子。
乎乎地坐在展櫃上,像隻沒睡醒的招財貓。
沒想到又被路人拍下來發到了網上,小初見反倒為了懿念的活招牌,走過路過的遊客都想進來rua上一把的小臉蛋。
這讓裴鬆鶴到非常不滿,自己的寶貝兒哪能隨隨便便讓人rua,他親筆寫了一行字,掛到小初見口水的圍兜上。
非賣品,止。
結果被沈知懿罵了整整一晚。
這天,剛把小初見哄睡著,便看到許久未見的裴延澈推門而。
他下了那人模狗樣的西裝,換回了派休閑服,背著一把電吉他,雙手兜,站在午後金燦燦的下,似笑非笑地著。
沈知懿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裴南屏獄後,裴家家產被盡數收走,裴延澈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
“知懿,你最近過得怎麽樣?”他率先打破這份尷尬,聲調略有頓滯,“小叔……他對你好嗎?”
沈知懿點點頭,起為他倒了杯茶,“我一切都好,你呢?”
“那我就放心了。”裴延澈那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眸微彎,新長出來的劉海著幾分灑不羈,“我這次來,是向你告別的。”
沏茶的手抖了抖,心底五味雜陳,“你要去哪裏?”
裴延澈笑容散漫,接過了遞來的那杯茶,“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對搖滾樂很興趣,可我爸總是不同意。
現在裴氏已經倒閉,我媽回了北城老家,我也沒什麽想法。嚐試著找了幾家工作,背調的時候都被pass了,索把搖滾樂撿了回來,跟之前那幾個兄弟一起在酒吧演出。
前兩天我們湊了些錢,準備去全球流浪式巡演,也算是追求一種新的生活吧。”
“那你還回來嗎?”輕聲問道。
“不一定,或許流浪到某個國家,特別喜歡,就想辦法留在那裏不回來了。也或許,遇到什麽喜歡的人,就跟著跑了!”他眼眸清澈而明亮,仿佛含著一層微。
沈知懿在聽到他說起連工作都找不到時,濃重的愧疚漫上心頭,張了張口,“對不起……”
裴延澈撓了撓頭,自哂一笑,“害,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明明是我爸先對不起你……算了,別說這些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是算不清楚的。總之,你和小初見都好好的,我就無牽無掛了。”
沈知懿心裏說不出的難,眸底逐漸潤。
裴延澈見不得這副樣子,大大咧咧的說道,“喂,別太想我啊,說不定哪天我就為了什麽國際搖滾樂隊的主唱,到時候你想見我還得找黃牛買高價票呢!”
別過頭笑了笑,“那到時候你可得留個好位置給我啊。”
“就咱倆這關係,給你留vip!”
裴延澈角一勾,在眼前打了個響指,“知懿,那我走啦?”
沈知懿微怔,剛才的作讓回想起高中時,每晚放學前他都會跑來向自己道別,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一模一樣。
不由鼻頭微酸,卻還是莞爾一笑。
抱起小初見,握著的小手對裴延澈揮了揮,“跟哥哥再見。”
裴延澈親了下的貓爪小手,轉離開懿念。
沈知懿默默跟了出去,南月胡同的道路兩邊楊柳青青,他走在樹蔭底下,背影一如當年。
仿佛屬於和他的青春,永遠停留在了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
-
城南神衛生中心醫院。
顧予曦走在重癥病房區的走廊上,四麵八方傳來的吼與啼哭聲鑽進的耳朵裏,隔著門都讓人覺得骨悚然。
這裏住的都是重度神病患者,而且多半是有自殘或暴力傾向的病人。
為防止他們跑出去,或對醫院設備造破壞,每間病房都用了全封閉式的鐵門,若是被關進去,就像進暗無天日的監牢。
腳步有些發,突然想起沈知懿說過的話。
不,才不是瘋子!
和他們不一樣,隻是來這裏找人的!
走到盡頭,終於來到宋暖的病房前,護士叮囑道,“全封閉管理患者家屬是止陪護的,探視時間不能超過一小時,也不要對患者說一些過激的言語,否則會讓患者緒變得惡劣。”
顧予曦清冽的雙眸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雲詭,邊笑意溫,“好的。”
推門進去,見宋暖正穿著病號服,坐在桌前對著鏡子一下一下的梳頭發。
宋暖察覺到有人進來,作滯緩地轉過,對顧予曦出歡欣的笑容,“予曦,你來啦!”
顧予曦被的樣子嚇到,故作鎮定地走了過去,“宋暖,我來看你。”
宋暖拉住的手,雙眼逐漸有了澤,“予曦,予曦你是來救我的對吧?你快帶我離開這裏,我不想被關起來!”
顧予曦卻掙的手,搖了搖頭,“宋暖,我幫不了你。”
宋暖的表瞬間變得戾起來,掐住的肩膀狠狠搖晃,“你為什麽不肯幫我?你嫌棄我生病了是不是,你也不想再見我了是不是!”
顧予曦用力將推倒在病床上,目冷厲,“你別跟我發瘋,是沈知懿把你害現在這樣的,不是我!”
從手機裏找出那條有關宋家的新聞,遞給宋暖看,“宋家破產了,你舅舅因縱養違獵犬獄,沒有人能救你了!”
宋暖看過之後神呆滯,趴進床褥裏嚎啕大哭。
顧予曦的臉上閃過不耐之,把宋暖從被子裏撈了出來,聲勸誡道,“宋暖,你振作一點,現在你隻有靠自己才能獲救。”
宋暖無措的呢喃道,“怎麽救?”
“你想一想,你為什麽會被關進神病院裏來?你現在所的罪都是誰造的?”顧予曦用輕飄飄的嗓音蠱道。
沈知懿,是沈知懿!”宋暖咬牙切齒地著手中床單,“毀了我!”
“沒錯!”顧予曦眼底呈現出恨意,“沈知懿殺了我爸爸,讓我和我媽無家可歸,隻能在五平米的地下室裏,還要被追債的人欺負……”
收回思緒,凝聲道,“你在醫院裏遭折磨,可沈知懿卻在外麵瀟灑風,你難道就不想報仇嗎?”
宋暖眸裏的那團怒火再次黯淡下去,“我現在被關在這鬼地方,他們又不讓我出去,我還能做什麽啊!”
顧予曦見有所鬆,譏誚一笑,安著的背脊,“不要怕,我可以讓你離開這裏。”
宋暖麵上一喜,立刻激起來,“真的嗎,你能讓我出去?”
“當然。”挑起眉梢,“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出去之後,找沈知懿報仇!”
宋暖不解的著,“那我們該怎麽做?”
“一會兒咱倆把服換了,你穿著我的外套出去。你幫我報這個仇,我替你留在這裏住院。”循循善的說道。
當然不會真的替宋暖住院,等到時機,就會告訴護士,宋暖將自己打暈逃跑了……
“出去之後呢?”宋暖顯然已經被說。
顧予曦從包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刃森寒。
將它塞到了宋暖的掌中,指揮道,“拿著,去找沈知懿。”
宋暖看著自己手中那把匕首,瞳孔驟然。
顧予曦俯靠近,紅在的耳側,低聲似囈語,“你要知道,神病殺人,不犯法!”
這句話堅定了宋暖的決心,本就神誌不清,在顧予曦的哄下和互換了服。
宋暖穿著顧予曦的外套,看到換上了自己的病號服,躺回病床上,還笑容爛漫的朝自己揮了揮手。
此刻,覺自己就是顧予曦,真的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幾分鍾後,宋暖懷裏揣著那把匕首,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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