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的線溫地落在茶桌上,熱氣嫋嫋,茶香四溢。
鹿之綾規規矩矩地坐在茶桌前,一縷輕掃過的臉,白得晃眼,微微垂著眼,從容淡定。
丁玉君滿意地看著這模樣,良久才直接開口,“之綾,我希你能幫助薄妄拿回本該就屬於他的一切。”
“……”
鹿之綾的長睫了。
來之前,設想過丁玉君昨晚抬舉的各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薄妄是薄家名正言順的長子長孫,薄家的將來理應落到他上,可他這些年過得太渾渾噩噩。”
丁玉君看著,緩緩說道,“你是鹿家長大的兒,你知道一個大家族繼承人應該是什麽模樣,你幫我改變他。”
“……”
原來,老太太對突然的好是打著這個主意,恐怕是上次看到薄妄主給打電話,就以為薄妄對有意思,能聽進去的話。
鹿之綾抬眼,“,抱歉,我恐怕辦不到。”
“我活到這把年紀,我不會看錯人。”
丁玉君態度堅決。
“……”
鹿之綾本來還想說個一二三四五的理由來,結果老太太一句不會看錯人全給堵了回去。
隻好搖了搖頭。
丁玉君從茶桌前站起來,拉過的手,鄭重地開口,“之綾,就當請求你,幫辦這一件事,隻要你能做,你就是薄妄的太太,是薄家未來的主人,我和爺爺親自替你開宗祠,讓你拜祖宗。”
“……”
鹿之綾起,沉默。
丁玉君看這態度,聲音有些哽住,“為什麽?你和我一樣心疼薄妄,否則昨晚不會為他而出……”
以為,找到了那個可以改變薄妄的人。
“,我真的沒這份本事,對不起。”
鹿之綾能覺到自己真的傷了這位老太太,也說不出更多的,隻低著頭。
“……”
丁玉君別過頭,呼吸微頓,好久,手拉住鹿之綾,苦笑一聲,“你心疼薄妄,但你的心不在薄家,是嗎?”
鹿之綾無話可說。
“去吧。”
丁玉君擺擺手,沒有為難。
鹿之綾往外走去,到門口時,回了下頭,隻見丁玉君一個人坐在茶室裏,手裏拿著相框,看著看著眼淚落了下來。
老太太無聲抹去,平時端莊雍容的人此刻連背都有些佝僂。
鹿之綾想起了自己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沒有回頭,打開手杖往外走去。
……
歸期樓很快就迎來了第一場拍賣會。
鹿之綾推開二樓包廂的門,慢慢走到欄桿前,低頭往下去,拍賣會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今天來的很多都是中層的有錢人,是茶樓的新客。
“以前的拍賣會大多會在拍賣廳或者酒店進行,這一次辦在茶樓,大家都覺得很新鮮,也很滿意。”封振朝著鹿之綾走過來,聲音雖低也不住喜悅。
在詩畫意的茶樓裏品著茶看藏品,屬實是一件賞心悅事。
“嗯。”
鹿之綾淡淡一笑。
“小姐一意要搭上季家拍賣行這條路子,除了替茶樓掙錢,也是想進拍賣界多找一些鹿家的老件吧?”封振看了一眼道。
鹿之綾點頭。
總不能天天等著像龔姿樺那樣送上門的機會吧,在拍賣界搭上點關係,打探消息也方便一些。
“隻要今天辦好了,路子就能走得廣,一定能把小姐想要的都尋回來。”
封振道,忽然笑道,“你看浮生這丫頭。”
聞言,鹿之綾往下去,就見角落的位置裏,薑浮生一臉桃花泛濫地站在安保隊隊長李明淮的邊。
李明淮穿著工作裝,姿拔,五端正帥氣,是薑浮生喜歡的那口茶。
李明淮一雙眼銳利地掃視周圍,偶爾回一下薑浮生的話。
“等拍賣結束,和安保公司那邊後續的流程就讓浮生去談吧。”鹿之綾道。
“你也太寵了,還給假公濟私的機會。”封振有些無奈。
鹿之綾笑笑沒說什麽,喜歡薑浮生上那種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開心,這是再也不會有的。
見拍賣進行得很穩定,鹿之綾正準備回去,忽然就見樓下走進來幾個保鏢模樣的人,工作人員上前詢問,他們連理都不理,徑自站出隊形,讓出一條路來。
咬著煙的季競走了進來,邊跟著一名牌的龔姿樺,龔姿樺拎著包不屑一切地看著周圍。
不一會兒,鹿之綾看到了薄妄。
薄妄從外麵一派散漫地走進來,上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衫,沒係領帶,領口鬆鬆的,邊也不收,外麵隨意地套著一件墨暗紋西裝。
之所以說隨意,是因為鹿之綾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穿襯衫西裝會完全沒有商務的味道,反而舉手投足間出來的是……慵懶。
“……”
鹿之綾懷疑自己是看他看得太多出現幻覺,對著西裝都覺得。
這三位居然一起來了。
收斂心神,看向封振,低聲道,“你去招待一下,客氣點……算了,還是我去吧。”
季競站在茶樓裏,看著裏邊詩意盎然的布置,很是驚喜,“喲,姿樺,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家這小型拍賣會辦得可比你們家那天使籌募會有調多了,夢回江南啊。”
龔姿樺臉有點難看,“才多大點地方,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扯什麽調。”
“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是你非要拉我來見識一下我家的拍賣會,怎麽又嫌小家子氣?”
季競不滿意龔姿樺這副大小姐的作派,轉頭看向薄妄,“妄哥,你說呢?”
龔姿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和薄妄在會所玩,要走的時候,薄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無聊了,竟然起要和他們一起過來。
薄妄沒理他,掀眸沒什麽表地掃了一眼,目投向樓梯的方向。
鹿之綾著扶手走下來,上穿著一件款式極簡的純白長,沒有半點裝飾,卻很有氣質,像是一株潔白的蘭花,芳香馥鬱,暗香浮,極合茶樓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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