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不知道該說兒子太天真，還是周傅川臉皮太厚。

總之是心累了。

初一對周傅川的超高適應度，是林阮沒想到的。

沒想到，他們相認，加起來沒一天的時間，初一已經習慣周傅川的存在。

例如現在，小團子鞋也要賴在周傅川的上。

或許這就是，父子分，天生所係。

林阮不再多看，沒有理由阻止周傅川接近初一。

畢竟再不堪，初一的出現，周傅川也是出過力的，初一占了他二分之一緣，生理上的牽係無法更改。

林阮再一次說服自己，心態好了許多。

周傅川在主臥裏哄兩個孩子午睡，窗簾關著，烏黑的房間裏，隻剩空調運轉亮起的。

他看著並肩睡的兩個孩子，表是前所未有的溫和，與軍營裏時常冷著臉，不茍言笑的上級軍、冷兵王完全是兩個樣子。

待小孩的呼吸完全平穩緩和，陷沉睡狀態，周傅川才起出去。

關上門後，他看見坐在沙發上，明顯在等他的林阮，笑容僵片刻。

周傅川不傻，林阮對他有排斥，清清楚楚毫不掩飾的排斥。

他一點都不懷疑，林阮又要和他說，他不聽的話。

但沒辦法，周傅川覺得他得著，這點委屈如果都不能忍，那他老婆是真追不回來了。

林阮也不繞彎子，見他坐下，點了點打印出來的排班表。

“這是我的排班表，上班的時候，初一去大院，下班跟我。”聲音緩緩，說話時聲音和婉轉，慣來讓人覺得好聽。

有商有量的，沒有任何的計較和怨恨，平靜的要命。

周傅川莫名的煩躁，看見等待著自己回答的林阮，問：“這樣會不會不好？孩子不應該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嗎？”

“我們況不一樣。”林阮很直接，“這是他必須要適應的。”

“同意一起養孩子，是因為我們都很他，有能力為他營造健康的長環境。”

周傅川看著平靜的林阮，陡然的失落，低聲說：“可他會覺得和其他的小朋友不同，我們有了他，就該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我你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他不顧臉麵，低聲下氣的求林阮，“好不好？”

“不好。”林阮看他，重複自己的拒絕，“我不會為了初一，和你複婚。”

“這樣做，你不覺得對初一來說，太自私了嗎？”周傅川手握住林阮的手腕，口不擇言的反駁，說完他就後悔了。

林阮的手腕纖細潔白，青藍的脈搏清晰可見，周傅川寬大的手掌握下去，還空餘許多，他收攏，掌中連接另一顆心髒平緩的跳。

在林阮麵前，他總是喪失理智，沒有自控的能力。

林阮了自己被錮的手腕，沒出來，幹脆放棄。

抬眼看著周傅川，深邃明亮的眼中毫無波瀾，“我若是自私，便不會有他，也不會和你有一一毫的牽扯。”

“我們早該在三年前，斷的一幹二淨，兩不相欠。”

周傅川的左邊膛屬於心髒的位置，仿佛被人毫不留撕裂拉扯，無法言說的疼痛讓他不過氣來。

再也堅持不住，他放開林阮的手，渾渾噩噩潰敗而逃。

許久之後，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林阮，盯著被關上的門，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

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自己，三年前是，三年後依舊。

紙張皺之後，痕跡會永遠存在，哪怕你再如何努力，也不會恢複如初。

地下停車場，周傅川坐在車裏，閉的空間，腔裏麵的痛依舊洶湧。

抿在一起的，煞白失去了，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神。

耳邊回林阮說的話，“若是我自私，不會有初一的出生。”

林阮不想和他有一點牽扯。

可是，之前的，眼裏全是自己。

周傅川伏在方向盤上，痛苦的不行，失去林阮的日子裏，他沒有一天是好過的。

每一天，他都在悔恨中度過。

日複一日高強度的軍區生活，周傅川在休息時間，都不敢讓自己放鬆。

他想林阮，為了日常，林阮離開後，沒有一刻是讓周傅川好過的。

他隻能在加強的訓練和執行任務中，麻痹自己。

支援藏東與林阮重逢時，心的喜悅無法言說，他就像在黑暗中索了很久，突然他的太回來了。

黑暗被驅散，明重降人間。

周傅川在車裏想了很久，才驅車離開。

以前的事，他錯的徹底，林阮厭他是應該的。

他該慶幸還願意回來，還留下了孩子，讓他還有挽回的機會。

周傅川和裴駱約定見麵的時間是晚上十點，裴駱下班的時間。

其實這個時間，隻能算是裴駱提早休息，平常他收班的時間是淩晨兩點，上班的時間是早上七點。

每天用來休息的時間，不足五個小時。

因此周傅川看見的裴駱，比他退役時，還要清瘦。

不似和他同年退役的許向南，兩年時間，啤酒肚都有了。

“說吧，這兩年發生了什麽事？”周傅川點了煙，沒，隻是夾在指間。

“老大，你先讓我吃幾口，了。”

裴駱大口大口拉著牛炒，左手還拿著幾油滋滋的羊串，上麵撒的孜然粒顆顆分明，香味人。

周傅川也不催他，單手拿著啤酒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彈開瓶蓋放在裴駱手邊。

“謝謝老大。”正好噎住的裴駱接過啤酒灌了幾口，重重放下，大讚一聲：“爽！”

周傅川沒找高檔的飯店餐館和裴駱見麵，而是挑了京市運河天橋下的大排檔。

河邊拂麵而來的河風清爽涼快，氛圍像極了他們在隊裏登高燒烤的場景。

這樣的環境更容易讓裴駱放鬆，沒有力。

“說說，為什麽沒有去上學。”周傅川將燃了一半的煙，遞給了裴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