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次打擊的質來看,應該是有被防的可能,三世界在本星係也有飛船幸存。”
“請相信我,人類絕對無法在打擊中幸存。逃亡吧。”
“星際逃亡,我們能逃離的人連千分之一都不到。”
“那總比全軍覆沒強。”
從我們的價值觀來說,未必。程心暗想,但沒有說出口。
“我們不要再談這些,好嗎?請不要再提問題,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上麵那些了,我是請兩位朋友來喝茶的。”智子說,對兩人鞠躬後,把兩碗碧綠的茶分彆遞給他們。
程心還有許多預定的問題沒有問,接過茶時很張,但知道再問也沒有用了。
到目前為止一言不發的羅輯仍很從容,而他對茶道顯然更行些,左手托著茶碗,右手把碗轉了三圈才開始喝。他喝得很慢,讓時間在寂靜中流逝。直到窗外的雲霧染上了夕的金,他的茶才喝完,然後他慢慢放下碗,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也不能再問了嗎?”
羅輯在三世界的威早就在智子上得到了顯現。從一開始程心就注意到,與對自己表現出來的溫和友善不同,智子對羅輯充滿了敬畏,隻要麵對羅輯,這敬畏就會從目中毫不掩飾地流出來。總是同羅輯保持著比程心更遠的距離,對羅輯鞠躬時也更慢更深一些。
聽到羅輯的話,智子又深深鞠躬。“請等一下。”說,然後垂眼靜坐,像在沉思。程心知道,幾年外的太空裡,三艦隊的飛船上,智子的控製者們正在張地商議。大約兩分鐘後,抬起頭來說:
“您隻能提一個問題,我隻能做肯定、否定或不知道三種回答。”
羅輯把茶碗慢慢放下,但智子又抬起手阻止他說話:“這是出於我的世界對您的尊敬。我說出的答案肯定是真實的,即使這個答案可能對三世界有害,但隻能有一個問題,我也隻能做三種簡單的回答,請您在提問前慎重考慮。”
程心擔憂地看著羅輯,後者卻幾乎沒有停頓,果斷地說:“我考慮好了,下麵是我的問題:如果從宇宙尺度的遠距離觀察,三世界顯現出某種危險特征,那麼,是否存在某種安全特征,或者安全聲明,可以向宇宙表明一個文明是安全的,不會對其他世界構任何威脅,進而避免黑暗森林打擊?地球文明有辦法向宇宙發出這樣的安全聲明嗎?”
對這個問題,智子遲遲不回答,又垂下雙眼沉思。在程心的覺中這段時間長得驚人,每過一秒,的信心就減退一分,最後幾乎肯定智子的回答是沒有或不知道。但智子突然用明澈的雙眼直視羅輯——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敢於正視過他——回答了一個字,語氣斬釘截鐵:</p>
藍與紫的霓虹中,濃密的鋼鐵蒼穹下,數據洪流的前端,是科技革命之後的世界,也是現實與虛幻的分界。鋼鐵與身體,過去與未來。這裏,表世界與裏世界並存,麵前的一切,像是時間之牆近在眼前。黑暗逐漸籠罩。可你要明白啊我的朋友,我們不能用溫柔去應對黑暗,要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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