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您今日可來晚了,先前您安排今日新鹽開始出賣,我們按照您的安排,十幾個夥計在街上賣了幾日。
您瞧,大家都被這新鹽的名頭吸引住了,都要來看呢,不過如今還未到開張的時辰,隻好讓他們先排隊等著。”
李福雙擼著袖子,在絕英閣門前引導客人在外排隊,一邊分神過去道:“隻有半炷香的功夫了,大家可小心些,別著傷著了。”
奚挽君眼眸微,前些日研究好新鹽,便所有夥計將新鹽都拿回去食用了好幾日,桑家這些日子吃的也是新鹽,直到確認沒有問題,才讓人上街賣,等今日正式開賣。
夢中,有人說是吃了絕英閣的新鹽爛了臉,從而導致了接下來一係列慘劇。
本不可能。
研製的新鹽中,幾味藥材都是對有好的,玫瑰果甚至有養容的功效,這都是向孫大夫提前了解和確認過的。
怎麽會爛臉?
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李福雙吆喝著:“各位客人,現在時辰到了,咱們正式閣買鹽。”
“慢著——”
奚挽君忽然站到了人群中央,餘將客人掃視了一大圈,忽然捕捉到一張悉的臉。
是藺黛的心腹簡婆子!
來這兒一定是了藺黛和奚明珠的指使,難道夢中指控傷害的那位婦人…是藺氏派的人?
對……
算起來,隻有有這種機,不僅能將絕英閣名聲搞臭,還能給上無良經營的罪名,送府。
最後絕英閣還是可以落在手裏。
好歹毒的招數……
“諸位,我是絕英閣的東家,抱歉讓諸位等了這麽久,但是絕英閣今日不會開張。”
此話一出,周遭的百姓頓時抱怨連連。
“什麽事兒啊這是,將人哄了過來,又不賣了。”
“我瞧這就是吊我們胃口,將我們當傻子了。”
李福雙也聽糊塗了,低聲道:“東家,怎麽又不開張了?客人都等了這麽久了,若是不開張,會不會不太厚道?”
簡婆子於人群裏,窺著局勢。
奚挽君見在場的聽了這話都躁了起來,連忙讓大小花閣倒茶,一杯杯奉上,這才稍稍安了下來。
“福雙姐姐,這些人裏摻了我那繼母的人,早就想將絕英閣奪回去了,這次派人過來沒有好心,咱們隻能謹慎些,提防憋壞招。”
李福雙對藺氏此人還是了解一些的,連忙點頭,照著奚挽君的吩咐,招呼十幾個夥計進閣將椅子搬了出來,又回閣中開始寫什麽東西。
奚挽君又親自端來幾盆果子奉上,聲解釋:“諸位客人都是明理之人,是我近些時日忙糊塗了,忘記將絕英閣的規矩知會給這些夥計們,還請諸位喝喝茶,降降火氣。”
“什麽規矩?”人群裏有人耐心問。
“是這樣的。”
奚挽君從夥計手裏接過剛寫好數字的紙張,發給排在第一個的客人手裏,“絕英閣不知今日會來這麽多客人,故而新鹽未備好量,其餘的鹽還在曬。
這些數字從小到大,諸位客人今日拿回去了好好保存,到了明日此時再來按照數字取鹽。”
此時人群裏就有抱怨了。
“那後日呢?”
“如今我們隻是想嚐嚐鮮,若是這鹽好,過幾日我們還是得再來的,難道都得先前一日提前取好這數字紙?”
奚挽君思忖片刻,笑道:“不會的,這也是絕英閣的一個回饋新老客人的限時減價,咱們的新鹽正式開賣的價格是八十文一斤,在這段時日,統統隻要四十文一斤,隻比尋常鹽貴了幾文。
雖然這段時日取鹽要麻煩一些,但大家想必也聽說了,咱們家的新鹽乃是藥材研製而,是本價就遠遠不止四十文了,若大家沒耐心取鹽,也可以等正式開賣的時候再買,絕英閣自然更加歡迎。”
“隻要四十文?”
“這麽便宜?這還猶豫什麽?”
方才抱怨連連的客人一瞬間就轉換了態度,爭相排起隊來。
李福雙見狀也驚到了,讚道:“咱們東家安客人可真有一套。”
大花和小花將後麵寫有數字的紙源源不斷送過來,與奚挽君耳語了幾句後,悉數分發給每一個排隊的客人。
半個時辰後。
李福雙看著空的絕英閣前,兀自歎了口氣:“東家,方才我們數了數,一共有一百多位客人拿了紙。”
奚挽君心底暗暗鬆了口氣,“讓你們做的都做了吧。”
李福雙輕輕點頭,提醒:“那個簡婆子我瞧並未排隊,一大早就溜走了。”
“自然不會排隊,這般明顯的作為,豈不是白白讓我懷疑。”奚挽君從小花手裏接過茶飲下,口幹舌燥才被了下來。
“不過那新鹽的價格降得如此低,隻怕咱們真要虧了。”這也是方才李福雙歎氣的原因。
“福雙姐姐,做生意不止要看眼前的盈虧,而是將目放長遠。”
奚挽君鎮定分析:“此事有三個好。其一,安了民心。
其二,隻需要耐心等候就可以撿到如此大的便宜,這些領了號碼牌的人回去必將此事告知周遭鄰裏,源源不斷的人會來購買。
姐姐你也清楚的,咱們這鹽雖然加了藥材,但量並不誇張,不說虧損,隻是說錢賺得些,但若是人數夠,也隻會有賺。
其三便更簡單,如今咱們限時減價的名聲打響亮了,等到正式開賣,你還怕客人會嗎?”
李福雙聞言好似茅塞頓開,“東家,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思路便如此靈活,真人佩服。”
臨走前,奚挽君將銀子給李福雙,吩咐與大小花和剩餘的夥計今夜多寫些號碼牌,這銀子就算是他們閉店後仍繼續寫號碼牌的工錢。
大家夥拿著錢,辦事也能更有勁。
回了永寧侯府,奚挽君將此事委婉地告知了老夫人和卿扶,他們聽說藺氏派人來了,隻誇辦事謹慎,還另外提點了幾句,也都記在了心裏。
時辰尚早,桑渡遠還在靜閣念書,難得生了閑心想去看,順便將在路上買的糖炒栗子一並帶了過去,上次與大焱了解桑渡遠的吃食喜好時,記得桑渡遠吃這個。
尋常很有男子吃甜,不過桑渡遠卻不一樣,他極為嗜甜,偶爾與一起吃飯,也總得吃個有甜味的菜,飯後糕點也是常吃,口味就像三歲稚,與很不一樣。
了靜閣,記得講堂就在紫薇樹後,穿過長廊,一眼便瞧見桑渡遠立在紫薇樹下,手去折紫薇花。
他平日裏喜歡穿鮮豔的紅裳,今日倒是一玄,背對著,看氣質還多了幾分沉穩儒雅之氣。
難道是近日讀書讀多了?氣質都好轉了?
起了捉弄的心思,難得頑劣,貓著腰溜到他後,飛快捂住他的眼,“猜猜我是誰?”
“……”
前人不說話,繼續問:“今日這麽早就散學了?”
“……”
“還沒呢。”
不對。
這聲音怎麽從背後傳過來?
僵著轉過頭,發覺桑渡遠和公孫容一並站在講堂門前,直直瞧著。
“你在這兒?”奚挽君愣了下,鬆開了手,“那他是誰?”
被錯認的‘桑渡遠’緩緩轉過,他的量雖與桑渡遠極像,五卻截然不同,眉宇鋒利,黑眸細長,紅輕挑,年歲不大,應是桑家小輩,但長相卻與桑家小輩中的沒一個相同。
奚挽君第一覺便認為此人上有一種極為危險的氣場,但又不像燕王浮於表麵給人的迫力,而像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野,悄無聲息觀察目標獵,伺機將人噬骨啖。
“好久不見。”青年微微一笑,皮分明扯了起來,卻讓人不寒而栗。
什麽好久不見?
奚挽君本不認識這人。
“你們私下什麽時候見過?桑渡遠走過來,將扯過來護到後,散發出抗拒的冷意。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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