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還沒死心,你覺得這樣挑撥離間有用嗎?”季煙深吸一口氣,甩開顧景的手臂,眼底猩紅一片,“就算和他有關,但他也罪不至死。你想要他的命承認就好,不必賴在我頭上。這樣隻會讓我覺得,你惡心。”
顧景臉一白,冷笑道,“你這樣的雙重標準讓我更惡心。”
話說完,度假山莊那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響徹雲霄的靜,讓地麵都跟著震了一瞬。一陣熱波撲麵而來,季煙抬起胳膊擋著臉,往後退了一步。度假山莊被化廢墟,灰塵激起幾層高,還有瓦片牆磚之類的碎片飛過來,剛好打在季煙上。
顧不得上的疼痛,更讓季煙心慌的是,傅容兮剛剛進去了,進了這片廢墟之中。那他是不是……
季煙不敢再多想。
化為廢墟的度假山莊,本分辨不出,到底哪個地方才是剛剛傅容兮去的地方。
“傅容兮!”
扯開嗓子了一聲,看著滿目的廢墟不住的抖,心更是像被撕扯一樣,熱淚不止。
不可能的,他說了會平安回來的,怎麽可能會被顧景就這樣暗算了。
想到這裏,收起了眼淚,衝到廢墟前,用唯一完好的那隻手拉著碎片,想看看在這片廢墟之下,能不能找到傅容兮的。沒有,那就說明他沒有死。
“別去了,他就是塊鐵,現在也被炸碎片了。”顧景站在後,溫和的語調著徹骨的寒意,“他去的那個房間,安放了好幾個定時炸彈。他這麽近距離的接,現在估計已經被炸的五馬分了吧。”
“你閉!”季煙衝著顧景大聲喊道,在心裏暗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這麽厲害的人,怎麽可能會在這裏跌倒。
也不知是暗示起了作用,還是怎麽的。季煙突然起,手指因為拉那些碎片,細的指尖有些模糊。微微的刺痛傳來,突然冷靜下來。
這麽大的聲音傳來,張紹祺他們就在附近的渡口守著,按道理來說,應該早就過來了才對。為什麽過了這麽久了,廢墟前,還是隻有和顧景站在這裏?
從廢墟裏快步的走出來,繞到後麵渡口的地方,那裏張紹祺他們停的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走了,張紹祺他們帶來的人一個都不在。
渡口的船上坐著兩個人,看到過來,其中一個對淺笑一聲,“我說了會沒事的。”
季煙的心難以言喻,但看到這個人活生生的站在麵前,高興的心將剛剛那瞬間的抑鬱一掃而空,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
傅容兮邊的人帶著鴨舌帽,頭埋在高高的領口裏,看不清臉。整個人看著有些佝僂,但走路的姿勢,卻讓覺得格外悉。
兩個人慢慢的朝走過來,走到麵前後,那人才將帽子拿下來,盯著眼底閃過一慈。
看到這個人,季煙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人,不是在虞城監獄的……
“爸……爸?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季鬆看著麵前這個,越長越像妻子的兒,心裏五味雜陳。餘善從前在餘家過得不好,所以總是將所有鋒芒都藏起來,直到餘家要將賣了換錢的時候,被季鬆救了下來。後來和他生活的日子裏,幾乎是越來越耀眼。要不然,也不會生出季煙這樣明豔的孩子。
原本想擁抱一下多年未見的兒,但覺到邊一寒的目,季鬆生生忍住了,隻拍了拍的肩。臉上堆起笑容,“顧藺讓我來的,剛好到傅容兮有危險,所以才順手救了他。”
季煙驚訝的長大了,後卻有人搶先幫問了出來:“怎麽回事?”
後站著顧景,他顯然也沒想到,明明親眼看著傅容兮進去了之後,才按下的遙控。以為他肯定會葬在裏麵了,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麵前,讓他悲憤無比。不隻是失敗後的挫敗,還有濃濃的辱,覺被傅容兮給耍了。
盯著傅容兮的表滿是憎恨。
傅容兮嘲弄道,“我知道不讓你做個了斷,你是不會死心的。”
雖然他沒料到,那裏麵真的布置了讓他喪命的陷阱。不過,結果仍舊是好的。
度假山莊距離最近的地方是顧家的老宅子,顧景被氣得雙目猩紅,但季鬆為長輩,他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提議要去顧家後,他也沒怎麽反抗。傅容兮開著車,將四個人都帶到了顧家的宅子裏。
來開門的人是顧藺,看到站在門口的傅容兮時,臉上張的緒明顯鬆懈了些,“你們來了。”
顧景衝進門,將心裏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泄到顧藺上:“傅容兮到底和你有什麽關係?你要這麽護著他?我可是你親兒子!”
他設計害傅容兮的事,隻有顧藺和楊家父知道,楊家父,總不能是姓楊的告訴他的,唯一的解釋就隻有麵前的人了。他從開始布下陷阱開始,顧藺就一直在他耳邊念叨,讓他放過傅容兮。
“我是不想讓你殺了自己脈相融的親人。”
顧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簡單來說,我是你哥哥。”傅容兮眼底的嘲弄更深,這種事事上顧景一頭的覺,讓傅容兮心極好。今天被他算計的鬱氣也一掃而了。
“你閉!”顧景氣急敗壞,“你……”
還想再說什麽時,顧藺直接上前將他攔了下來,阻止了他接下來要吐出來的髒話。
季煙想起了那時候傅容兮和說的那個故事,媽媽回到酒吧的時候,汀和那群小混混不見了。
如果那個時候就不在了,那怎麽可能會有顧景的存在。
當時心裏還愧疚了許久,以為汀是媽媽害死的。
現在聽到這話,就知道傅容兮是故意沒說完,讓白白愧疚這麽久,心肝可真黑。
想到這裏,惱怒的瞪了傅容兮一眼,覺這幾天對他的關心和擔憂全都白費了。
後者接收到他的視線,輕笑一聲,表無辜的與對視,“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季煙更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果然是知道什麽都不肯說,害擔心這麽久,他是不是還覺得好玩的。
傅容兮坦然道,“不算太早,就在度假山莊那時候知道的。”
那個時候?季煙就響起來,那時候他們從度假山莊回去後,傅容兮新宮見了一個人,從包廂出來的時候滿煞氣,整個人看起來可怕極了。
也是那個時候,傅容兮才將當年的事說了一半。
他這樣什麽都不說,分明就是故意騙,一直以為他是相信的,也不知道他這樣不說完,到底是怎麽想的。一時之間,覺得心有些複雜起來。
“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似乎總走不進他心裏,他有什麽事從來不肯和說明白,之前樣板房著火的事是,今天的事也是,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卻總是讓一個人傷心難。
他本就不信任。
傅容兮愣了愣,他雖說沒有說完,卻也並沒有什麽惡意。突然被吼了一嗓子,頓時臉有些難看起來。說好玩未免太過了,畢竟汀的死,和季煙父母都有莫大的關係。
眼見兩個人似乎有吵起來的架勢,季鬆站起來,走到季煙麵前。
勸道:“煙兒,你不要和容兮鬧別扭,這些年如果不是他,也不會有爸爸的今天。”
說起這事,季煙心中怒意更勝,話未經大腦就衝口而出:“是啊,當年如果不是他,季氏怎麽會突然倒閉,你怎麽會突然獄。”
季鬆雙手搭在肩上,想將激的緒按下去,“不是的孩子,季氏倒閉和傅容兮並沒有直接關係。”
聽到季鬆這話,季煙總算從惱怒中冷靜下來。轉頭看了眼傅容兮,他正黑著一張臉,與視線對接後表有些猙獰。顯然還在介意季煙剛才說他的話,季煙了脖子,不敢再看他。
後季鬆又接著說。
“當年,姓楊的那位,還是是虞城的副。他與季氏一直有合作關係,那幢樓也是他指派下來的,裏的設計和現在的度假山莊一模一樣。這也是為什麽,我能在度假山莊利用地形優勢救下傅容兮的原因。當年那幢樓沒有建,他在一起易中,被人抓住了把柄。他不能曝份,將季氏所有的錢財都轉移到了新宮。最後,才導致季氏破產。那幢樓建不,又擔心我會泄,所以才將我送進了監獄。本來他可以直接殺了我的,是傅容兮救了我,在獄中大概也是他關照了,才能讓我安穩活到現在。弄了這些後,他上的汙點被清幹淨了,便申請調到了鄆城來,在鄆城活的風生水起的。”
也終於,姓楊的那位,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了代價。
季煙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那個抓住他把柄的人,是傅容兮對不對?”
“……”
季鬆對兒這敏銳的覺有些無語,就算當初抓住把柄的人不是傅容兮,姓楊的做事肆無忌憚總有一天會被發現了的。思及此,他勸道:“你不能總揪著別人錯,你想想,如果沒有他,爸爸活不到現在的。”
“我就是問問而已。”因為記得,當年問傅容兮的時候,他供認不諱。那就說明,他和這件事,的確是有莫大的關係的。現在,也隻是證實了的猜測而已。
“那……”
還想問傅容兮為什麽一定要執著於弄死姓楊的那位,但瞥見傅容兮難看的臉,又有些膽怯的問不出口來了。張了張,想說的話最後還是被咽了回去。
見著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傅容兮一無名火油然而生。他的確是有所瞞,可很多事,不告訴也是為好。不知激就算了,還將他視為仇恨對象。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良心。
知莫若父,季鬆看到兒這個表,大致也能猜到想問的是什麽。沒等說完,便和解釋。
“當年在新宮裏調戲家小姐的那群混混,是姓楊的那位的人,而且是他特意授意讓手下人去做的。你應該聽徐五說過,新宮之前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創辦的,當年還不這個名字,隻是一個正經的小酒吧而已。後來我和顧藺相繼離開以後,才被姓楊的改了現在這樣。雖然,小姐最終是死於我的手。”
原來,當年餘善回到新宮時,汀是被顧藺救下來了。當天汀是被人下了藥沒錯,顧藺帶離開後,卻並沒有和做那檔子事,而是幫淋了一晚上的冷水,讓解了藥效。也是這種正人君子的行為,使汀激不盡。
後來的相中,顧藺的溫是在傅忖平那裏從未過的,漸漸兩人心意相通。回去提過離婚,可兩家都是世家大族,又是商業聯姻,在家族利益麵前,這種事便不會隨他們所願。
即便如此,汀依然不後悔和顧藺在一起,甚至在懷孕後,直接找了個借口離開傅家,將顧景生了下來。
經常離開虞城的事最終還是被家的人發現了,們勒令汀斷了鄆城的聯係,將關在了傅家。
真的是可笑,明明先出軌的是傅忖平,他能終日在外麵廝混,而卻必須守在沒人陪伴的家裏,家裏人還不許離婚。
這樣的婚姻維持到了傅容兮十二歲那年,這件事被另外一個人知道了,汀明白這種事一旦出來,不止就是家也會跟著名聲掃地,而且顧藺和顧景也會到影響,那時候汀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用死來保住家的清白和顧家的人。
那時候汀神恍惚,過馬路時被車撞了。開車的人正是季鬆。季鬆將送到了醫院,但因為當時上有急事,並沒有一直守著。等到他回來時,汀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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