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三，文宣王側妃府。

衛國公府庭院皆掛著紅綢，三房院更是張燈結彩，宋惜文穿著一朱紅嫁，韓氏站在後為梳頭。

“我兒此去定要飛黃騰達，牢牢把住王爺的心，定要搶在那賤人前頭生下皇長孫，莫說王爺歡喜，皇上也定會對你褒獎有加。”

宋惜文眼中滿是野心，聞言冷眼瞧著屋的眾位眷。

這些人都是衛國公府的姻親，往日裏瞧不上們三房庶出的份，見了都是一副十分冷淡的樣子，現在見了文宣王側妃，一個個的都了上來，親親熱熱的好似有多大的一樣。

宋惜文裝作沒聽見幾人對的奉承，一搭腔的意味也無，韓氏見狀連忙圓場道：“惜文這是張了，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諸位夫人多多見諒、見諒。”

幾位眷本就是看在衛國公府和文宣王的麵子上才對宋惜文熱著，否則就這樣一個自命清高的人，們才不願意搭理。

一時之間場子冷了下來，宋惜文依舊自顧自的欣賞頭上的冠毫不在意，韓氏有心轉圜，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眾人默默無言，坐在最邊上的人卻突然看見什麽，急忙起。

“竟是永寧公主到了，公主妝安——”

門簾掀開，青荀為戚灼解開鬥篷，戚灼抱著手爐笑道：“都是一家人，諸位嫂嫂嬸嬸不必多禮，快坐下。”

韓氏急忙招呼人上了茶，一行人圍著戚灼噓寒問暖，宋惜文見這場麵隻覺得虛偽，暗道都是些踩高捧低攀龍附的人。

戚灼一一回了，又將話題拐回宋惜文上。

“二妹妹今日可真好看，文宣王府的迎親使就快到了，不知妹妹可準備好了？”

宋惜文聽著外麵的吹打聲，一笑鄭重說道：“多謝皇姐，妹妹已然準備妥當。”

戚灼聽著這聲“皇姐”微微一頓，還未府就對改了稱呼，不知是在對強調還是對著屋眾人強調，宋惜文已經變了份。

皇後一脈與林貴妃一脈不和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宋惜文了文宣王府，連帶著三房也了對立麵，戚灼不掩飾，神淡淡的與宋惜文談。

韓氏見狀有些躊躇，可他們已經上了文宣王的船，兩方不死不休的局麵哪裏是能置喙的，因此隻得對著戚灼恭恭敬敬，尊重有餘親近不足。

戚灼估著時辰，終於等到了文宣王府的迎親人員，宋惜文被喜娘扶著去前廳拜別老太君，馮氏了三拜，讓嬤嬤遞上一柄玉如意，總算是將宋惜文打發走了。

看著宋惜文遠去的影，心中暗歎：三房自尋死路，怪不了。

皇家納側妃，陣仗與尋常勳貴娶妻也差不了多。

國公府大門敞開，一頂緋的轎子停在門前，前後各跟著儀仗，宋瑾辰帶著國公府眾位兄弟跟在一側送嫁。

隊伍吹吹打打快要行至文宣王府，恰好在巷子口撞見另一側妃周氏的隊伍。

兩位側妃還沒府就起了爭端，周圍頓時多了不看熱鬧的人，吵吵鬧鬧得讓這片勳貴住所和菜市場沒什麽兩樣。

宋惜文聽見外麵的吵鬧卻老實坐著按兵不，等著對麵的人給讓路。

笑話，好歹出國公府，一個工部侍郎的兒，還敢走在前麵嗎！

不出所料，不過僵持一會兒，對麵就後退了些距離，讓宋惜文這隊先過。

宋瑾辰見宋惜文毫無作為安然接對麵的退讓，輕輕搖頭，暗道一句蠢貨。

隻有野心沒有心計，被人害死也隻會死的不明不白。

他駕馬前行沒有多管，左右文宣王留著宋惜文還有用，不會任人害。

因是側妃，文宣王府並未大肆裝扮，隻在門前掛了紅綢表示喜慶，二位側妃對著文宣王行了禮就被送至後宅。

前院擺了幾桌酒席，宋瑾安一直跟在文宣王邊陪笑著，戚泰卻是沒什麽興趣，一直淡淡敷衍著，直到看到宋瑾辰的影。

“世子怎麽一個人在此？”戚泰端起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宋瑾辰，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宋瑾安見文宣王對自己和對宋瑾辰的態度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怒意都快要遮不住，幸好被其他幾個兄弟拉了下去沒惹出禍端。

戚泰冷眼看著兩兄弟惡淡淡一笑，又挑起其他話題。

“皇姐子驕傲，世子是怕不好罷。”

戚泰自然知道他那皇姐有多不好掌控，為男人，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子，這宋瑾辰也隻怕是有苦說不出。

“王爺此話不妥，公主尊貴，臣等自然要盡心侍奉；倒是王爺肆意評價公主，難免有些不敬長。”

宋瑾辰握著酒杯一飲而盡，眼中看不出喜怒。

戚泰仔細盯著，似要辨別宋瑾辰所言是屈於他那皇姐的權勢……還是真的看上了他那皇姐。

不過就在一瞬間，戚泰又收回目，調笑道：“那世子可就無法坐齊人之福，不能消人恩了！哈哈哈——”

宋瑾辰緩聲道：“臣自然沒有王爺的福氣。”

戚泰笑得意味不明，低聲戲謔道：“那本王就在此祝賀世子，有朝一日，能到本王的福氣……”

宋瑾辰隻當聽不明白，冷聲道：“王爺說笑了。”

戚泰搖搖頭，似是喝醉了，大聲嚷嚷著：“今日招待不周……諸位不要見怪啊，喝！”

後的長隨對著宋瑾辰致歉，連連道：“王爺喝醉了，奴才扶王爺回院，對世子照顧不周，還請世子多多擔待。”

戚泰被長隨攙著離開前廳，拐過垂花門，遠的喧鬧聲已然遠離，他的眼中恢複了清明，端正站好，看不出一醉態。

“這個宋瑾辰……就這麽心甘願的被永寧在下嗎！”

他不信一個男人能毫無芥的接人下嫁，更何況是宋瑾辰那等天之驕子。

或許是永寧嫁衛國公府的時間還短，他可不信有哪個男人能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

既然喜歡永寧那樣的人……戚泰召來長隨，冷聲問道：“那人培養的怎麽樣了？”

“稟王爺，宮規禮儀、行為舉止都在學著，連房中嬤嬤們也在教著，已經初見效，遠遠看著與永寧公主無異。”

“那就好。”

戚泰神似建寧帝的麵容揚起一抹笑，生生破壞了那副好樣貌，看著違和極了。

“當弟弟的，總該給皇姐送份大禮。”

時辰差不多了，長隨估著後院的兩位，試探開口：“王爺今日要臨幸哪位側妃？”

戚泰神淡然，像是挑個件一般，隨意道：“去宋惜文院裏。”

不給點好，怎麽讓全家替本王做事，這衛國公府三房，用好了也是把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