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遖狠狠擰起眉,無力又窩火:“你為什麼不愿意相信我?信任有這麼難?”
他不明白,當初讓他娶,他沒答應,跟他鬧,現在他愿意娶了,還是不滿意,還要跟他鬧。
“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我要你我。”
“就算我說我你你也不信了是嗎?”
虞粒怔住,沒想到會從他的里出現“我你”這三個字。抬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目相撞,他瞳孔幽沉得像深海,凜冽又洶涌。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虞粒心跳幾拍,不敢再看他,閉上眼睛,手攥,語焉不詳地說:“是我不敢了,因為……真的太痛了……”
不是不相信他,是沒有底氣。
承認,昨晚在聽到程宗遖說愿意娶時,搖了。
可現在發現了他們之間的致命問題,醒悟過來,就算重新糾纏在一起,也只會是治標不治本,因為問題始終都橫在那兒從沒真正理過重視過,一次又一次,日積月累。
或許到最后真如程宗遖曾經所說———你又怎麼確定你想擁有的家庭就一定是你心目中的理想狀態?
對啊,就算他們真的結婚了,可萬一最終還是以失敗收場呢?因為兩人的初衷和觀念并不一致。
明明才18歲啊,明明是在最好的年紀,明明該是最勇敢最義無反顧的年紀啊,可卻沒有一點勇氣了。
其實不是怕重蹈覆轍,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是怕了,怕再一次失去,因為真的太痛了。
已經死去活來了一次,如果再經歷一次,可能這一次真的會比死還痛苦。
就當是個膽小鬼吧,認輸好了。
程宗遖聽到說“不敢了”,心涌上來一煩躁,但更多的是不安和慌。
哪還有平日里的沉穩閑適和掌控一切的從容,明明很多話要說,比如解釋Tina的事,比如向證明自己的決心,可心中錯綜復雜不斷翻滾,他突然不確定了,只問了一句:“你不我了嗎?”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虞粒極力忍著的緒頃刻間潰堤,的眼淚不控制地往下掉,哽咽著說:“我你,程宗遖,我很你,我真的很你……你是我從14歲就心心念念的人啊,我怎麼會不你呢。”
毫不掩飾自己的意,一遍又一遍的表達出來。
只可惜,還不等程宗遖松一口氣,虞粒就又說:“可我不想再這麼你了,我不想再每天患得患失,我不想再像個神經病一樣無時不刻地去想你在干什麼,和誰在一起,想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人,會不會有一天別的人會取代我的位置,你會不會不要我了。你說你喜歡我,可你能丟下我去見前友,下次就能丟下我去見其他人,或者前前前友!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你,你最真實的一面我從來沒見過。我們這段也從來都不對等,連開始都是不明不白的,又怎麼會擁有好的結局呢。”
從一開始他就對忽冷忽熱若即若離,溫地叮囑喝冰水,吃火鍋時細心地和換沒有油煙的位置,替涮吃的牛。
可還是不妨礙他第二天就一聲不響地飛回杉磯,走得干凈利落。他很擅長把控局勢,他想出現就出現,想離開就離開,他從來都是自由且隨的一個人。
他可以隨時瀟灑,只有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等待著他下一次靠近。
他們關系的開始也莫名其妙站不住腳,更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人游戲。
18歲生日那晚跟他回家,他給了一個擁抱,就已經默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以順理章的留在他邊。到后來的接吻,做-。
以為一切都水到渠,可現在回過頭來看,缺的那點東西,是一個名正言順的開始,是一段正常該有的開始。
這段,太自卑,他又太高傲自負,橫在他們之間的天秤,已經不是傾斜的問題了,是徹底斷了。
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一步錯,步步都錯了。
“你沒發現嗎?我一直都用‘結束’來形容我們的狀態,難道不是嗎?我們已經結束了,而不是分手了。在你的朋友們面前,你從來沒說過我是你朋友,也不會帶我回家見家人,我們從沒過,就算現在娶我也心不甘不愿。你知道我很你,你篤定我不會離開你……”
虞粒泣不聲,幾度說不下去,艱難地哽。
哭得太傷心,淚流滿面。而一字字一句句的控訴,就像針一樣,一下又一下地扎到了程宗遖的心上,細細的疼。
他從不知道心竟然可以這樣疼,疼到這種地步。
他更不知道,原來這麼痛苦。而的痛苦皆是他帶來的。
他明白他自私自利不懂如何人,可他自認為他也在盡可能地嘗試和改變,用自己的方式護,將最好的都給,他自認為他問心無愧,如今看來,那都是他的自認為罷了。
程宗遖的手上的臉,像往常那樣溫地拭去的眼淚,可虞粒卻躲開了,自己胡抹了兩下臉,深吸了口氣,說:“我不想再這麼你了,我想更我自己。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我不想再只圍著你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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