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停在議政殿門口,漫夭想著剛置了桑丘,他一定要很多政務要理,正準備自己回去,但還沒起就聽他對小祥子吩咐道:“將奏折搬去漫香殿。”
小祥子的速度一點也不含糊,輦到達漫香殿時,如山般的奏折堆滿了清風閣窗前的楠木桌案,將翔雕花窗欞遮擋過半。
漫夭愣住,“這麼多折子,得批到什麼時候?”
宗政無憂拉著坐到桌案前,心很好地笑道:“有你幫忙,三更前大概能批完。”
三更……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已經有些困頓了,而他昨夜被劇痛折磨一宿未眠,此刻遍布眼眶,卻還要如此辛苦,不心疼,順從地在他邊坐了下來。宗政無憂人沏來一壺茶,然后遣退所有下人,整個清風閣就只剩下他們和一壺茶,還有一堆奏章。
窗外梅花開得正盛,暗香縈繞,隨著清風縷縷窗而來,充斥著這一方靜謐的空間,屋里新泡的熱茶升騰著淺白的輕霧,如煙一般在空中繚繞散開,清香四溢,融合著梅香之氣,竟醉人心脾。
漫夭低頭整理著那些奏折,按照事件的大小輕重以及容的急緩程度分開放置,依次整齊的排列在他面前,整理完,不覺已到下午,這才覺得頭昏腦脹,腰酸背疼,想想只是閱覽一遍就已經這樣累了,而他每日都要批閱這麼多奏折,不概,當皇帝真累,以前他還是離王的時候,哪有這麼辛苦!暗暗嘆氣,轉頭他。
專注于理政務的宗政無憂看起來和平常有些不同,時而皺眉,時而沉目,時而挑一挑眼角,時而抿一抿,無論哪一個表,配上他優雅而又不失剛毅的面部廓,都著致命的吸引力。不由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形,他被人抬著上殿,呼呼大睡,那時候的他多麼囂張跋扈,仿佛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能得了他的眼,更別說走進他的心……
宗政無憂批閱完整理出來的急奏章,微微吐出一口氣,一轉頭對上沉浸在遙遠記憶中的迷離眼神,微張的紅,澤人,仿佛在召喚著他的靠近,令他想到上午的那個吻,心中一,突然將臉湊了過來,眼中邪魅芒大盛。
面對一張突然放大的俊臉,漫夭遽然回神,兩人的眼神在空中匯,如幽潭般的神對上一汪清泉的明澈,眼底流轉的意如千萬縷的綿,將纏繞,他的鼻尖幾乎上的,就在咫尺間的距離,彼此呼吸清晰可聞。
漫夭也想到上午的那個吻,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直覺地起想要逃離這一瞬間充滿曖昧的屋子,宗政無憂一扔朱筆,反應疾速,在的手上門的那一霎那手將撈住,從背后抱著,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輕輕問道:“你要去哪里?”
他鼻息微熱,噴薄在耳側,的覺令子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面上如火燒一般滾燙。下意識地想偏頭躲開,他卻不準,住的下,力道剛剛好,將的臉轉過來,他似是燃了火焰般的灼熱目看得心頭怦怦直跳,忙推他的手,他卻在腰間猛地一提,將整個子轉了過來。
一聲驚呼尚未出口,就被推靠到墻上。
“不許走。”他霸道而又溫地命令,嗓音微微暗啞。
漫夭震住,心里明白他此刻的眼神代表著什麼,心里有些慌,忙掙扎道:“我不走,你快做事,還有好多折子沒批……”
“不批了!”
他說完迅速低頭吻住,如狂風海浪般的激吻,仿佛不滿的掙扎而給的懲罰,一聲,本推開他的手卻在他強有力的攻勢下本能地抓住了他前的襟,不自地“嚶嚀”一聲,刺激得男子愈發猛烈而狂浪。
一年的小心翼翼不敢,每一夜都在掙扎中煎熬,如今心意已明,那心頭的魔障遲早要拔除,與其等到以后,不如就趁今天。生命有限,誰也不知道明天是個什麼樣子!他心念至此,將的腰扣得更,著他的子,隔著,他上滾燙的溫度灼得也變得滾燙,像是要將彼此熔化。他的吻越來越狂熱,撬開貝齒,拼命吸取著迷人的芬芳,被的承著,子綿,毫無招架之力。
他迫不及待的將手進裳里,軀一,這樣悉的覺,讓恍然想起第一次在溫泉池邊,他時而溫似水,時而邪魅,一心哄著放下心中防備,一步步走進他為設定好的陷阱……如今再回想起來,真真是百味在心,苦難言。那時候,不知道他的利用欺騙,一心沉浸在甜當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溫是真,一心只想著計謀得逞,所以才有了后來的種種磨難,傷之后封鎖真心,對他的事不聞不問,而他卻懂得了自己的真心,從此一心為。在他回京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們之間的糾纏不清。
在清涼湖他如天神一般的降臨挽救了的命;選妃宴上無所顧忌的為出頭;扶柳園一局棋向認輸;獵場懸崖不顧命地擋下毒箭為與野狼搏斗;宣德殿外為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向仇人稱降,與共承屈辱,險些喪命……對于一個驕傲無比的人,要折斷他的傲骨,比要了他的命更難上百倍!
想到這些,鼻子一酸,眼淚竟控制不住掉下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為做的已經這樣多了!
宗政無憂只覺間咸,睜開眼睛一看,竟看到淚流滿面。他心頭大慌,連忙停下作,手足無措的著,終究是他太心急了麼?他忙放開,皺眉頭,萬分懊惱道:“對不起!阿漫……是我太心急了!你別哭了,以后……我不勉強你就是!”
漫夭愣住,心知他誤會了,低頭著他急切為攏的手,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宗政無憂見低頭,心里更加確定是因為心理影而害怕與他親熱,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手替拭去眼淚,哄孩子般的語氣對聲安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他低垂的眸子掩飾不住的黯然,沒有逃過的眼睛,拽住他的手臂,抄手抱住他的腰,仰著臉龐,咬了咬,想說不是因為他的而流淚,但是從來都是一個斂的人,這些話只要是子總是難以出口,了,半響才輕聲說道:“無憂,我,我……”
宗政無憂眼中帶著無盡憐惜,修長的手指輕輕挲著面上細膩的,道:“你不用說,我明白。”
“不是,你……”急切的辯解,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向何。
宗政無憂嘆道:“別擔心我,我沒事。”
見他一徑沉浸在自己的理解當中,自己又解釋不清,心中有些急了,將眼一閉,干脆什麼也不說,直接抬手用力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就照著他的吻了上去。
宗政無憂子驀然一僵,愣在當場。
閉著眼睛吻住他,見他沒反應,便蹙了眉睜開一條隙,看到他正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就好像在看打西邊出來的太般的眼神,頓時停住作,臉上如燒了一把火,噌一下紅了個遍。這人平時聰明得,怎麼這會兒如此遲鈍!都這樣主了,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連忙放開他的,想要逃開。
宗政無憂立刻回神,哪里還容得逃走,一把將抱住,他灼人的目盯住的眼睛,想從那里尋找答案,但除了懊惱和,別的什麼都看不出,他有些不明白了,這樣……到底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阿漫,你……”他仔細地觀察,小心的措詞。
那炙熱的眼神看得心頭狂跳,知道他想問什麼,別過臉去,低聲說道:“現在是白天……我,我還沒準備好……”
宗政無憂一愣,看著紅的面頰,腦子里迅速的飛轉,回憶著先前的反應以及剛才說過的所有的話。這才明白自己可能是誤會了的意思,他心頭一陣雀躍,眸璨亮,忽然笑道:“你要準備什麼?”
漫夭支吾道:“我……”一個我字才出口,他的舌再度侵襲過來,帶著難以言說的激和喜悅,將口中發出的音符,吞食腹。
還來不及驚,已經頭暈目眩,子被轉了不知多度,在被他扳過來的時候撞倒了桌上堆得高高的奏折,那奏折歪倒下來,有些已凌地散落在地。
“嗯……奏折……!”含糊不清地道。
“不管它。”宗政無憂瞥了一眼堆滿奏章的桌案,袍袖一揮,只聽呼啦一陣響,一桌子的奏章全都被掃到了地上。
一驚,哀一聲:“啊!別!”辛辛苦苦整理了好幾個時辰,就這麼被他一揮手,前功盡棄了!
宗政無憂哪里會理會的抗議,彎腰打橫抱起放在桌上……
就在這明的下午,梅香四溢的清風閣,他們努力掙了因過往慘痛經歷而衍生于心頭的噩夢,終于完了第一次由到心的完結合。
早晨的過雕花窗欞照在桌面的銅鏡以及厚實綿的地毯上,打出暖的暈,將冬日寒冷的空氣隔絕在厚實的門墻之外。
絢麗的錦紗垂懸在床的四周,迤邐在地,銅鏡反而出的投在月白的錦紗上,照出夢幻的,顯得有些不真實。大半日的狂過后,敞開心扉的兩人睡得格外香甜。
漫夭醒來,側過子,想邊男子俊絕倫的臉,但手還沒到他,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邪妄冷冽的眼神在看到子的剎那化作了溫纏綿的,令想到先前的狂,面上一紅,立刻翻躺平,攢著被子,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每面對他的溫,心里仍止不住怦怦跳。
宗政無憂手攬過的子,閉上眼睛輕嗅子上散發的淡淡馨香,他勾一勾,卻并不說話。這兩年來,不記得有多個夜晚都做著同樣一個夢,夢見一覺醒來躺在他邊,他抱著,在他懷里的低頭,滿面紅……
曾經以為這個夢永遠不會實現,卻沒想到還有這一天!他抱著,無比滿足。
漫夭也不說話,對來說,能在早晨的中靜靜依偎在他的懷里,是一件幸福的事,珍惜這種幸福,這一刻的靜謐無聲。而之后的一個月,是來到這個世界最幸福快樂的日子。宗政無憂仿佛回到了離王府的那些日子,溫邪魅,偶爾會逗弄,惹得嗔不已。
初如煦,歲月靜好,如果時可以停留,希永遠停留在這一個月。每日幫他整理奏章,進出議政殿比以往更加頻繁,卻無人再敢有異議。前丞相桑丘的黨羽被宗政無憂以各種名義革職查辦,朝中位空缺頗多,許多之前被桑相一黨打排的有才有志之士得到破格提升,使得原本郁郁不得志的他們心中對這位年輕果敢的皇帝充滿了激,勢要盡心竭力,以報帝王之恩。其它臣子們經此一事,無人再敢結黨營私,眾人兢兢業業,至此,南朝上下一派大好景象。
這日早晨,難得心很好地起來為他更,卻被他抓住不放,佯裝惱怒道:“早朝的時間已經到了,你再不去,他們又不知要如何說我了!”
宗政無憂抓住的手,抱過的子,目深深的著,問道:“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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