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趙恒道:“大哥,爹爹年事已高,還大哥多多照料爹爹。”
趙恒頷首,淚灑當場。
撒開了手,就像斷了線,再也看不見不著了。
著父皇騎在馬背上佝僂、單薄的影,著寒風卷起父皇的袂袍裾,想著從此以後再難與父皇見上一麵,想著父皇老來萬般折磨、苦楚,淚水簌簌滾落。
我的姐妹們,也都淚流滿麵。
懷沒有前來相送,許是完鋮不許吧。
一雙鐵臂將我擁進懷裏,他沉聲道:“並非沒有見麵的機會了,哭這樣,還以為我欺負你。”
我抹了眼淚,“你就是欺負我。”
這些日子,他對我異常冷淡,有時連續七八日不踏淩致苑半步,也難得與我共眠一宿。
雖說我更喜歡這樣的疏離冷淡,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何變這樣,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我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想,專心等六哥派人營救我,隻要唐括王妃不來迫害我,隻要他不想起還有我這個侍妾,我就快樂似神仙。
我說的這句話,弦外之音便是:他棄了我。
這是博取他信任的話,雖然麻,卻必須要說。
完宗旺曖昧地瞅著我,“那你喜歡我欺負,還是不欺負你?”
姐妹們就在旁邊,我大窘,扭頭就走。
之後的日子,沒有了他的寵,我過得清閑而散漫,看著書,不知不覺地就想到了六哥。喝著茶,閉著眼,回憶著與六哥在一起的歡樂時。沒有人打擾我,日子很愜意。
一日,端木先生奉了完宗旺的命到府為我診脈,說我子日益康健,繼續調養便是。深紅和淺碧在外麵忙碌,眼見寢房中無人,他告訴我宋金戰的況。
建炎二年,五月,辛卯,金兵渡河,韓世宗、王澤等逆戰。
九月,癸巳,金兵陷冀州,甲午,再犯永興軍,經略使郭琰棄城,退保義穀。辛醜,陝西節製司兵賀師範與金兵戰於八公原,敗績,死之。丁未,東京留守統製薛廣與金兵戰於相州,敗死。
十月,癸亥,金帥完弼圍濮州,韓世宗、葉梓翔領兵至開德府,分道拒戰,河北淪陷。
金兵南征從未停歇,宋兵鮮有勝績,將領不是戰死,就是投降。每每聽來宋兵慘敗的消息,我心痛如割,心中的期盼卻並未減弱半分。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葉梓翔的消息,為什麽完宗旺從未提起過他?是有意瞞,還是葉梓翔沒有到前線上陣殺敵?
六哥,戰敗隻是一時的,總有一日,我們可以掃金賊,揚我大宋軍威。
連續下了三日三夜的鵝大雪,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蒼茫遼闊。
北國的冬天,真冷啊。
寒風呼嘯,寒氣人,不知父皇可有狐裘裹?可有火爐子暖?可吃得飽、睡得好?
這日,沉的天空終於出日頭,普照,厚厚的雪地上像是撒了一層淡淡的碎金。
深紅和淺碧說街上有很多人在堆雪人、打雪仗,可好玩了,慫恿我出去玩玩,還說總是悶在屋裏會悶出病的。我知道們想玩,便隨們出門,踩著溜溜的雪、搖搖晃晃地來到街上。
街上確實有很多人,男都有,以雪球互扔,歡聲笑語,好不歡樂。
涼薄,寒風刺骨,我看著們玩鬧,攏茸茸的厚貂裘。
突然,我覺到有人靠近。
就在我轉的剎那,後人猛擊我的後頸,頓時,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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