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漪如何干?”容氏不耐煩。
“自是有關。”嚴祺振振有詞,“你想想,漪如年紀小,知道什麼玄機,自是看見什麼說什麼,我等切不可照原話來解。”
容氏看著他,終于出了些遲疑之:“是麼?”
“我先前也覺漪如那是夢中驚所致,可今日說起見到神仙,卻教我警醒過來。”
“怎講?”
“我今日飲酒之人,確是宋廷機。”嚴祺道,“你猜,他對我說了什麼?”
他目灼灼:“他說想覓一宅子,向我借錢。”
容氏訝然。
*
日子一天天過去,漪如也覺得,自己不再似先前那般,每日昏昏睡。
覺得自己的魂魄和,就像一株剛移栽的苗木。初時水土不服,苗木病懨懨的,待得日子長了,與土壤適應,便重新扎生長起來。
見漪如恢復過來,嚴府上下自是歡喜,可仆婢們卻覺察出了不尋常。
這位閨秀的子,竟是變了許多。
比如,從前喜歡發脾氣,一個不順心就又哭又鬧,還會把狀告到夫人面前去。可現在,說話和聲細語。
前番,一個小婢打碎了最喜歡的杯子,本以為會被責罰,卻聽漪如問:“你的手破了,且去包一包。”
那小婢震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比如,喜歡吃香甜的小食,正餐卻挑得很,這不吃那不吃,無論什麼山珍海味,呈到面前,總有大半會原樣退回。庖廚中的人每日最心的,就是如何討好君,連夫人也無可奈何。
但是現在,無論庖廚中做什麼呈上來,君都會全部吃得干干凈凈,又是還要再添一些。
其余之事,不一而足。
嚴府所有人都覺得,當下這位君跟原來大不一樣,說不定是真的被邪祟上了。不過這邪祟顯然是個品行優良的邪祟,且應該還是個死鬼。
這些事,仆人們不敢到漪如面前來問。不過對于眾人的反應,漪如心知肚明。
知道自己從前是個什麼子。
嚴祺是從小被溺長大的。嚴孝之和文德皇后的這一支只有嚴祺這麼一獨苗,百般呵護,將他慣出一病。而對于子,嚴祺也自然照葫蘆畫瓢。
漪如自出生起,一應用無不是最好的,無論做什麼,嚴祺都放任不管,予索予取。家中唯一能約束漪如的,就是容氏。但容氏畢竟也疼兒,又獨力難支,漪如鬧得兇一些,也管不了。
如此一來,漪如在嚴府之中,可謂霸王,說一不二。
漪如想,若非從云端落下,在寶相庵過了兩年食無著盡冷眼的日子,只怕自己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仔細反省。
覺到異樣的人,也包括了的父母。
不過他們關心的與仆人們自是大不一樣。他們向漪如問起那仙人究竟說過些什麼話,嚴祺甚至找來了許多神仙卷,讓漪如照著畫中的神仙,辨認是哪一位。
漪如覺得啼笑皆非。
貴胄們大多迷信。比如,的曾祖父嚴祿和祖父嚴孝之,都是迷信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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