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悲傷的緒還沒持續多久，就在溫久心中全然消散了。

與陸衍本來就是從網友發展現實朋友的，屬于異地，無法天天見面。

彼此之間沒那麼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所以為什麼要糾結于此呢?

是了，又雙叒叕想開了。

到了這個年紀...不是，有這樣彩的人生。

如果凡事不想開一點，早他爺爺的上吊去了。

尤其是在最近意識到，自己可能與蘇勒馬伊那個邪神有極大關系后，覺得別的事都不事。

所以等到陸衍煮好粥端出來時，溫久早已恢復了小太模樣，沒有半點沮喪。

“哇，你小子手藝不錯啊。”

溫久坐在小板凳上，看著擺在茶幾的粥碗。

白花花的米粥熬得很濃稠，夾雜著量的爛紅蕓豆。

一甜甜的香味順著熱氣不斷升騰，倒是真讓溫久產生了些許食。

拿過陸衍遞來的勺子，小口小口慢慢吃著。

“抱歉，我沒在這存放太多食材，只能委屈你用點米粥了。”陸衍看著孤零零的粥碗，竟產生了一愧。

他想給溫久更好的，奈何現有的條件不允許。

聽見這話，溫久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害，有米粥就不錯了。我以前，還得在垃圾場撿垃圾吃呢。臨期的營養、過期的半品、腐爛近半的水果蔬菜，這些我都是吃過的。”

陸衍還是頭一回聽溫久提起過往之事，不由得一愣。

他只知道溫久是從3047預備軍學院一路打拼上來的，卻不知，溫久竟有過這般狼狽而又可憐的撿垃圾生活。

心尖忽然輕輕，一陣痛逐漸蔓延。

如果他能再早些認識溫久就好了，這樣的話，溫久至不用過那般凄慘的生活。

偏偏溫久不覺得那段生活有多凄慘，還在邊吃米粥邊回憶著，仿佛是在憶苦思甜一般。

“我跟你說，我當時在垃圾場也算是如魚得水。撿個十次，至九次都有收獲。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從垃圾場撿來的。”

“我還找了個廢棄的懸浮公車當家，比那些連個容之都沒的人好多了。現在想想，我進3047學院上學前，應該把那地方賣了的，說也能賺一百個星幣吧。哎，虧了。”

溫久在可惜賺一筆時，察覺到陸衍的視線落下，似乎飽含憐憫之。

連忙抬頭，眉眼彎彎如月，給陸衍個燦爛笑容。

“別那樣看我，其實還好，真的。你應該記得我有個長鞭武吧?那是我自己改造重塑的。最早的本，就是我在垃圾場撿來的，算大寶貝呢。”

長鞭?

陸衍認真想了片刻，覺得溫久說的應該是名為靈閃的那長鞭。

他點點頭，“那長鞭的材質確實不錯，沒想到你是在垃圾場撿的。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在哪個拍賣行買的。”

“是吧是吧?很罕見吧?”溫久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頭頂的小呆都跟著搖了兩下，“經過我改造重塑的靈閃，都能媲那些九階甚至十階武了!”

其實溫久沒見過十階的武，只知道靈閃確實不輸于九階武，這是經過婓輕羽、于如曼、辛西婭等多方認證過的。

可現在吹個牛又不礙事，反正十階的武稀有到了近乎于無的程度，并不擔心會吹破牛皮。

而且，陸衍好像還捧的場。

在說完后，陸衍也笑了，“嗯，我覺得不止能媲十階武，應該說是超越才對。”

“......兄弟你也太慣著我了，”溫久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喝了一口粥又說，“誒，其實有個事兒我想問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就是孫霸刀啊?”

馬甲掉的多了就習慣了，所以溫久在冷靜下來后，就開始思考陸衍究竟是何時發現的真實份的。

估著，應該是星網賬號暴的。

都怪星網賬號必須實名，想多搞個小號都很困難。

而且搞小號這種事，甚至算是違法行為。

溫久大部分時候都是遵紀守法的，自然不會為了不掉馬甲搞個小號。

所以，其實早有答案了，現在會提這個問題。

主要是想讓陸衍放松心，隨便聊聊天咯。

“嗯......在你騙，在你要我轉賬聊天的時候，我大概就知道你的份了。之后查過系統，便更加確定了。”陸衍說到這的時候還有點難為，畢竟查后臺系統這種事多有點不合理。

可他當時并不是故意查溫久的，而是想為溫久擋下陸辭的敵意。

因此，他才在聯邦總部查看了后臺系統。

“非常抱歉，這事并非我本意，還希你能原諒。”

聽見陸衍的道歉，溫久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原來星網真的有后臺系統，還是會記錄各種數據的那種。

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向陸衍多問一些有關后臺系統的事?甚至可以趁機把第一軍區使用閃存盤的機套出來?

想法誕生的瞬間，就被猛地拍散。

不，不行!

即便再厚無恥，也不會利用朋友的。

這是底線，絕不能越過去。

于是溫久甩了下腦袋，決定暫且避開這個話題，“沒事，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惡意，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好了。”

“但，我覺你似乎不開心。”陸衍一雙眼盯著溫久。

溫久放下勺子，抬頭直視陸衍，“是有點不開心，不過不是因為你。我只是在不開心我自己，居然會產生一些壞念頭，覺我都不是個好人了。”

話音落下，陸衍沉默了幾秒才語氣堅定道:“對我來說，你不是好人也沒關系。再或者，我可以陪著你一起當壞人。”

湛藍的眼眸之中蘊著幾分，連說出來的話語都有一意。

月澄澈凌冽，正好過窗戶，為客廳帶來淺淺亮。

溫久就這樣看著散去清冷只剩溫和的陸衍。

雖多了幾道黑的斑紋，但那張漂亮到有些過分的臉，依然會令溫久失神片刻。

好一陣，溫久才有所反應，聲音輕輕，“一天好兄弟，一世好兄弟，不枉我倆的病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