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的他,倒沒覺得自己有多與眾不同和清高。這種場合,他來了就跟誰都能聊兩句,不冷場。但幾乎不會有實質的信息給出。
第二天才開始工作,上午和下午各約了人談合作。下午的合作方頗有意思,他們十來年前就認識,他和對方所代表的機構之間的合作出了問題,約了出來吃飯談事。結果兩人談崩了,誰都不讓一步,飯沒吃完,就甩了筷子走出餐廳。后來他還是給解決了,他們也有了私。聯系并不多,互相遇上事時能幫就幫。
談完事,坐車回酒店的路上,興許是天熱,程帆難得犯了懶,竟想回京州窩著。在家喝茶,下午游泳,晚上喝酒。可他落腳之,都有冷氣,連在外太都曬不過十分鐘,哪里熱了。
出差兩天,也沒個消息,一如既往。倒顯得那天早晨的不同尋常。
那天,他五點就醒了,沒再睡,把半個小時后的鬧鐘關了。掀被子時,就被翻了個的抱住,說不要吵。他腦子里過了下接下來幾天的行程、陪著又躺了一會兒后,拿開的手,說我真要起床了。親著他的下,說你就不能陪我一天嗎?
難得如此撒,的著他,抱著不讓他走。
從沒被這麼對待過,何時會要求他改變行程、留下陪。估計沒睡醒,可他竟然考慮了一分鐘,今天的會議能缺席嗎?能找什麼理由推掉,或者找誰代替他?
他頭腦還是清醒的,不能。但他拿了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
想到這,看著車窗外風景的他不由得笑了。顧及在車上,司機和助理都在,沒給打電話。
回了酒店,程帆倒了杯冰水,直接打了電話給。
林夏正在辦公室里,剛結束了一通電話,旁邊的另一部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是程帆時,以為出了什麼事,畢竟都有事發微信,急事打電話。
接了后直接問了,“什麼事?”
“嗯?你很忙嗎?”
“有點。”
“我沒什麼事,你忙的話我先掛了。”
“別。”林夏下意識就攔了他,聽到他的聲音,不想立即就掛斷。像是終于有了一雙手,能暫時將拉出,一口氣,有半刻的輕松。
站起了,走到了窗邊,“打電話給我干嘛?”
“一定要干點什麼,才能打電話給你嗎?”他又反問了,“隔了個電話,我能干什麼?”
“的確,你什麼都不能干。”
缺乏睡眠的頭腦昏沉著,人還能堅持著,可能是在強撐著,可能是前天睡夠了。那天清晨,在外睡眠淺,沒有意外地被他的起吵醒。
他難得給制造驚喜,也大方地沒跟他生氣,抱了他,都忘了自己說了句什麼,他就忽然親了上來。睡前的晚上有多溫,早上的他就有多......趕時間,還很變態地捂住了的。
他走后,又睡了個回籠覺,直到被同事打了電話催促了才醒,不然差點遲到。
“你在干什麼?”
程帆挑著送的果盤,找了個葡萄扔進里,“吃葡萄,一個小時后再出門,你呢?”
“在工作。”停頓了下,“我做錯了一件事。”
“那就去彌補錯誤。”
“在彌補,可出現這種錯誤,我覺得自己......好糟糕。”
“覺得自己糟糕,又不妨礙你去解決問題。”
理所當然的語氣,很程帆的口吻。
林夏卻是莫名被他安到,“你也會覺得自己糟糕嗎?”
“男人是不會在人面前承認這個問題的。”
“連我都不能說嗎?”
“你是我老婆,更不能說了。”
“真小氣。”卻是笑了,想繼續跟他說點什麼,卻難以組織語言,“就......我被人指出了一個缺點,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缺點。”
程帆聽著語速放緩的話語,腦子轉個彎便猜到,工作上,能指出缺點的,可能只有爸。這麼失落的語氣,可能是被罵了。
“你做錯事,被罵不是很正常嗎?”
林夏聽了差點就想掛他電話,他就不能給點面子嗎?直接就指出了被罵了。
“等到你坐到他的位置,同樣可以這麼罵做錯事的下屬。無論指出什麼缺點,都因為這個位置,而顯得天然正確。”
“缺點會因為我所的位置不同,而存在或不立嗎?”
“當然。改正缺點很難,比讓指出你缺點的人閉更難。”程帆將葡萄皮吐了出來,“所以,人不要去做太過勉強自己的事。”
他又問了句,“這件事很嚴重嗎?造的影響無法彌補嗎?”
“沒有。”
“那就不要認錯,去解決掉,這件事就過了。”
簡直要被他的“歪門邪說”蠱,可這樣的荒誕不經,又格外迷人,從他口中說出時,又無比有說服力。一個大問題,瞬間就變了只需要時間去解決的小事。
“那這個缺點不改掉,給我帶來后患怎麼辦?”
一說出口,就聽見電話那頭的他笑了。
“人有很多種死法,有一種,是自己被自己嚇死的。”這個葡萄還甜,他又拿了顆,邊嚼邊跟說,“也許我該給你報名,去讀個EMBA。”
被他跳的思維弄糊涂,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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