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苦計總算沒白費。”
蘇嬤嬤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很心疼,埋怨道:“太子設計一場刺殺就好,為何還要再讓從三上一箭,不然哪有這飛來橫禍?”
嬴風知道在關心自己,淡淡解釋:“顧今月只是失憶,不是失智。他們演得再真也會有破綻。稍微認真觀察就會發現兩方人都沒有下死手,難免起疑,那一箭是為了轉移的注意力。”
蘇嬤嬤心道夫人會想那麼多嗎?
嬴風看穿的想法,低聲提醒:“不要小瞧,可是首輔的孫,狀元郎的兒。顧首輔和顧侍郎教導出來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又慎重囑咐:“平日行事一定要注意一言一行,不要餡,過目不忘又聰慧過人,可別在要關頭出岔子。”
蘇嬤嬤聽太子一番提示后決定回去再敲打敲打邊伺候的人,以免們誤事。
“嬤嬤,你可曾傷。”嬴風關切問,同時眼神上下打量。
蘇嬤嬤心里熨帖,嘆了一聲:“奴婢哪有這樣脆弱,他們下手有分寸。”
嬴風點點頭,“那就好。”
蘇嬤嬤還想問第二支箭的事,嬴風卻揮手讓退下,噤聲告退。
太子長大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只需要相信他就好。
嬴風等人走后招來趙統領,德四。
“如何?”嬴風看向德四,他長得與從三完全不一樣,年紀不大卻格外穩重,不茍言笑,有趙統領的風范。
德四單膝下跪,姿勢標準,低頭請罪:“屬下用了各種方法,那人咬死就是普通獵戶,屬下派人連夜調查發現與他口供一致。”
趙統領聞言皺眉:“難道這真的是巧合?”
嬴風冷笑一聲:“巧合?普通獵戶?”
德四跪在地上不語,如沉默的雕塑。
嬴風掀開被子下床,趙統領作勢要扶,被他揮手推開,他走到德四面前站定。
”你覺得呢?"
德四背脊一僵,慎重道:“絕對不是普通人,甚至是個難得的銳。”
嬴風扶他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趙統領沉聲道:“趙統領,德四真是青出于藍。”
他話音一轉,輕描淡寫道:“把從三上跟孤走,今天心不錯,就選戚柏開刀好了。”
嬴風目微沉,勾冷笑。
*
第二天顧今月強迫自己早起,沒想到卻得到風輕妄已經出門的消息。
“什麼事這麼急?”顧今月神急切,擔心他傷口再次裂開。
蘇嬤嬤裝得若無其事:“是家里的生意出了點事,主子不得不去理。”
“能有什麼比重要?”察覺到蘇嬤嬤言又止,連忙詢問:“是不是跟前日的遇險有關?”
蘇嬤嬤為難地看著,弄得顧今月更急了,擺出主人的架子冷冷道:“我是他的妻子,事關他的安危,我不能知道?”
顧今月不笑的時候氣勢十足,特別是眸微沉時,矜貴威儀。
當得起一句母儀天下。
蘇嬤嬤跪下認罰:“請夫人恕罪,主子家事,奴婢不敢妄言。”
顧今月目所過之,婢們一個接一個下跪,連院中的護衛也紛紛低頭沉默。
心里氣不打一來,這里的人把風輕妄的話奉為圭臬,他不點頭,沒人敢擅作主張開口。
心里著急卻沒辦法,也沒有心做別的事,回房坐在羅漢塌上等他。
一直等到日落,風輕妄也沒回來。
走出房間在院子里來回踱步,恍然間瞄到站在院門口右邊的護衛,他藏在右眉下方的痣看著有點眼。
顧今月甩下一眾人徑直走到他面前,疑道:“你什麼名字,抬起頭來我看看。”
虞揚眼底出現一片天青挑線紗,接著清亮如夜鶯的聲在頭頂上方響起,下意識往上抬頭看,昳麗的容忽然在眼前放大。
他一時都忘了回答,耳朵悄悄發紅,燙得他立刻垂下眼簾不敢與之對視。
蘇嬤嬤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來一看霎時心口一窒,差點嚇暈過去。
虞揚正是當天踢傷,襲擊顧今月的蒙面人。
太子說的沒錯,夫人出名門,絕不可小覷。
“你一直在這里當值?”顧今月輕蹙眉頭上下打量他,與記憶中的臉進行對比,總覺得好像有些悉。
虞揚趕低頭,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說了個嗯字。
察覺他神異常,還想再問。
蘇嬤嬤趕岔開話題:“夫人怎麼了?”
顧今月環視周圍,發現眾人神張,心中沒由來升起一怪異之,沉聲命令他:“抬起頭。”
虞揚不敢,蘇嬤嬤拉住顧今月往回帶,被拂開。
顧今月微揚起下,淡淡道:“怎麼,我連讓人抬頭的權利都沒有嗎?”
一時間空氣凝滯,沉重又抑。
虞揚背崩得像一把拉到極致的弓弦,握住佩刀的手青筋凸起,看起來十分僵。
蘇嬤嬤尷尬笑道:“當然有,只是夫人這樣在意他,等會主子回來怕是要吃味了,不如……”
顧今月斜睨一眼,蘇嬤嬤被釘在原地,后面的話都咽了下去。
“我只是讓他抬頭看看是不是以前認識的人罷了,嬤嬤未免太過小題大做。”顧今月又往前挪了半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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