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啊,錢啊,怎麼都不夠花。
聞春山躺在小破屋的板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心里一直盤桓著昨天在濱城老福利院門口吃飯的時候聽來的話:
“十幾年前我老家就是春和巷子的,拆遷以后得了不錢呢。”
“呦,我記得那片兒占地最大的是那個福利院吧,還帶院子呢。”
“是啊,我老爹當時也眼紅,王婆那院子,最后好像賠了一百萬,但死得早,錢都留給邊的小孩兒了。”
“當時不是收了五個小孩兒嘛?那不得爭一爭啊。”
“爭什麼啊,五個走了四個,當時就一個聾子留跟前兒,王婆把錢都給他了,那孩子也是撞了大運了。”
聞春山翹著,想到這話就想笑,念叨著:“一百萬啊一百萬,還瞞著老子說沒錢。”
他一邊唱一邊大笑起來,踢倒了旁邊的啤酒瓶,綠玻璃碎了一地。
第81章 沼
蓁跟國立的矛盾沒有持續太久,江稚茵第二個月按時回家的時候,倆人又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最后還是以國立的妥協結束了這件事,畢竟也不可能讓蓁一直在外面住著,他知道倆人不聽,也絕口不提相親的事了,那一篇被自然而然地揭了過去,兩人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晚上有個慶功宴,是一個幾大公司聯合出品的產品上市的慶祝晚會,業有頭有臉的都會去一下,更多的是廣結一點人緣,國立總會擔心自己后繼無人,平時這樣的場合都會捎著蓁和江稚茵一起去。
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江稚茵怎麼方便怎麼穿,平底鞋踩著就是舒服多了,不能喝酒,只端一杯果坐著喝。
江稚茵待得無聊,想拿手機出來玩一會兒小游戲,胳膊肘猝不及防被蓁拉了一下,聽著蓁同耳語:“爸待會兒肯定要喊我倆過去認識人了。”
江稚茵偏開頭朝那邊看了一眼,國立邊站著一男一,男的那個看上去年紀不小了,三十歲左右,是單家的大兒子,國立之前好像就放棄了徐正希,想把蓁跟他湊一塊兒,只不過蓁鬧了那一出,他也就沒再強求。
小的那個看上去子骨弱,白白瘦瘦的,弱不經風得好像風一吹就要倒,靦腆地抿著果,偶爾一個溫溫的笑出來。
江稚茵大概聽過一點兒,那個應該是單家的小兒,最寵,人最好心,跟小菩薩一樣,家里人還給專門配了保鏢跟著,就怕出一點事。
場上魚龍混雜,有幾個服務生端著盤子從人中穿過去,一個沒注意,盤子里的飲料歪斜著要傾倒出來,單忍冬就站在服務生面前,躲閃不及。
電火石之間,跟在后面的人了一下,手稍微抬了抬,盤子連同倒好的飲料一起被他往另一個方向掀,叮鈴咣啷砸了一地,服務生連忙鞠躬道歉。
江稚茵目測那保鏢應該有一米九幾,寬肩窄腰,袖口出來的手指纏滿了繃帶,手背稍稍使勁一些都暴起青筋,寸頭,右眉斷了一塊,看起來很顯兇,像香港警匪片里作惡多端的反派。
單忍冬只是看看自己的子,見沒有濺上來,輕睨了他一眼就收了視線,轉頭繼續笑地跟著哥哥一起與國立攀談。
江稚茵說不出來自己哪里覺得奇怪,轉頭跟蓁說:“我記得你跟單忍冬不還是朋友嗎,經常一起出去玩兒的。”
蓁郁悶了一瞬:“那是我不敢拒絕啊,在生意場上混,都得拼個人緣,跟我關系是不錯,但我不太跟一起玩兒。”
眼睛左右轉了下,見沒人看過來,小心翼翼地低聲音:“現在你也是我們家的人了,保不準有一天還得約你一起玩兒,你能推就推吧,別跟湊太近,們家關系一鍋粥。”
蓁用氣音:“兄妹-倫的花邊新聞都不知道有多條,我們別去攪混水,拼心計是拼不過的。”
江稚茵怔一下,還沒太反應過來,蓁抬抬下繼續說:“那保鏢的眉就是給剃的,保鏢是從小家里接過來養在邊的,名字都是單忍冬給起的,關系……好得不像話,打格斗的,咱也招惹不起,保不齊哪天被套個麻袋打一頓,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
“這麼復雜,爸還想著把你跟單家大兒子湊一對?”江稚茵詫異。
蓁吐槽:“所以我才說,老頭子真是老糊涂了……把我往火坑里推,如果只是普通相親我也不至于跟他鬧那麼厲害,我還怕信用卡被停了呢。”
“嗐,不過老頭平時只關注公司的事,看新聞也只關注票漲幅,從來沒看過這類七八糟的新聞也正常,估計他不知道。”
剛這麼說著,國立還舉著酒杯朝們這兒指了指,江稚茵一僵,有什麼不太好的預,把杯子放下就要逃:“我想去趟洗手間,你慢慢吃。”
前腳剛走,國立后腳就領著單家的一對兄妹過來讓蓁陪著喝一杯,江稚茵躲在墻角拍脯順氣,蓁臉都僵了,估計這會兒正在心里罵呢。
終于逃出去了,江稚茵坐上車,給蓁留了一條消息,說自己突然肚子疼,要先回去了,一個人要加油應付。
回去的時候家里已經黑了,江琳現在待在家里一直也沒什麼事,就是覺睡得多,晚上七八點就躺下了,江稚茵也不知道睡了沒有,還是下意識把手腳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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