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慧沒再理會他們一家子,準備用晚膳的時候,聽到丫鬟來報,說是王家人把他們接走了,這才舒了一口氣。
“對了,青松今日怎麼還沒來請安,平常這個時候不是已經從吏部回來了嗎?”徐春慧瞧了一眼外頭的天,問旁的婆子。
“公子遣邊的奴才回了話,說今兒要去荷風院瞧瞧,怕時辰晚了,就不來打擾夫人了。”
徐春慧有些滿意,卻還是忍不住輕聲責怪:“這孩子,知道他與蓮兄妹深,可也得看看時辰,這麼晚了還往姑娘家的院子跑,像個什麼樣子。”
孫媽媽笑著幫虞青松開:“兩位公子都疼妹妹呢,哪里有夫人說的這麼嚴重。”
徐春慧只是說說而已,青松青竹兄弟倆能和蓮關系好,也樂見其,上埋怨了幾句就輕輕揭過了。
*
荷風院里,虞青松回府后就匆匆趕了過來,將他與江有朝的談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蓮。
“他居然這麼說!”蓮聽了虞青松的話,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虞青松輕輕頷首:“江大人之言,一字不差。”
“嘖。”蓮托腮想了想,“這位江有朝江統領,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虞青松有些好奇:“江大人這樣說,你可還滿意?”
“哼哼。”
蓮眼睛轉了轉,有些苦惱:“我是喜歡綾羅綢緞不假。可要我自己用蜀錦,給他用差料子,這怎麼可能嘛!”
“本小姐的夫君,自然也要用最好的!”
虞青松手握拳,輕咳兩聲提醒:“你可還沒嫁過去呢,別整日夫君夫君的,孩子要含蓄。”
蓮扭過臉,才不聽他。
既然已經確定要嫁給江有朝了,自然會把他看自己人。可是……同樣嫁了武將的周姐姐說,他們行軍打仗、食簡樸,是最最看不慣像這樣鋪張浪費的貴小姐了!
說不定江有朝現在只是上說的好聽,等嫁過去之后,不僅要嫌棄吃穿用度太過浪費,還不許穿錦華服呢。
蓮的臉變化太明顯,虞青松看著緒分明的小臉,手了的小腦袋。
“我瞧著江大人雖是武將,卻進退有度,為人世頗有章法。”
蓮笑意:“好的大哥哥,我知道了。”
虞青松見本沒放在心上,搖了搖頭,無奈地走了。
——反正到時候頭疼的也是江大人,還是讓他自己煩惱去吧。令國公府全府捧著寵著的,怎麼也不能被他欺負了。
也許是聽了江有朝意料之外的回答,蓮心頗好,晚膳都多用了一小碗,最后扶著腰在院子里邊走邊消食。可怠懶得很,沒走幾圈就說自己,不肯再走了。
苦夏提醒:“壽王世子生辰,您上個月讓繡娘制的那條子,腰可是往里收了整整一寸呢!”
蓮苦著臉了自己的腰:“我覺得我這兩天……應該也沒胖吧?”
“上周小廚房做的櫻桃,姑娘可吃了整整一碟子。還有前日的莼菜銀魚湯,就算奴婢攔著,您還是喝了兩盅。昨兒也是,您賞了做蟹豆腐的廚子一錠金子……”
“好了好了好了。”蓮招架不住,氣呼呼地自顧自往前走,“我這就接著走,看你還說不說我。”
可是要驚艷所有人的,怎麼能敗在小小的一條子上!
為了貌致,蓮向來是肯努力的。時令國公特意請了夫子和宮里出來的嬤嬤教,品茗花、琴棋書畫,樣樣都想要學學好,差一點點都不肯。有時候練得累了,就自己抱著娘哭,哭完了又神抖擻地接著學,讓令國公又心疼又哭笑不得。
這次要赴宴也是,每天都要在院子里走半個時辰才回屋,苦夏給的時候都忍不住勸,反倒讓蓮更加堅定了信念。
“我可是京城最最出挑的人,絕不能這種時候落了下風。”
果然,到了赴宴那一日,收了腰的子利利索索地上了。蓮是偏明艷的長相,配上柿紅底繡金邊的子越顯張揚明,任誰看都是未出閣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壽王府給府上都遞了帖子,眷這邊,二房夫人徐春慧打頭,帶著三房夫人季長雁和蓮一同過去。
為了方便,徐春慧只備了一輛馬車。馬車寬寬敞敞的,坐三個人也不覺得。
季長雁今日穿了金線牡丹羅,和蓮站在一起,活一對姐妹花。徐春慧只穿了件淺碧的褙子,里搭白,清麗溫婉,倒是也符合在眷中的一貫形象。
蓮對這位壽王世子好奇極了:“壽王可是先帝爺的兄弟,怎麼世子如此年輕?”
壽王已年過花甲,胡子都白了,世子卻才弱冠,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徐春慧提點:“現在這位壽王妃是繼室,世子自然要年輕些。”
能讓壽王越過原配嫡子,為繼室生的孩子請封世子,可見這位壽王妃的手段之高。
這話徐春慧沒有直接點破,但話里的未盡之意,蓮倒是聽得明明白白。驚訝了一下,對壽王妃的興趣更濃了。
“不過……”徐春慧遲疑片刻,猶猶豫豫地看向蓮,在不明所以的目下緩緩開口。
“我聽說壽王妃,本是有意與咱們府上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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